114. 墮夢的聲音是shh!-30 我於邪惡……(1 / 2)

完美反派[快穿] Madaao 14146 字 11個月前

襲擊了使徒切斯特的是至邪之物, 這點毋庸置疑。

被抬回城牆閘樓時,他護身鎧甲破碎,同時兩眼充血但人無意識, 他喉嚨至臉頰的血管一條條凸起, 如肥碩蚯蚓起伏蠕動。

據切斯特的同隊成員描述, 今天那些魔怪莫名忽略他們,發了瘋似得圍攻他, 令其應接不暇。而守城至今受到的所有傷,皆比不上這一擊駭然。

其餘使徒忙於掃清前線餘孽, 在場援軍又缺乏經驗,隻得將他安放隔絕屏障中, 不敢輕舉妄動。

得知弟子受傷, 洛倫佐第一時間從北麵戰壕趕回。

這名白金使徒寶刀未老, 連日惡戰鎧甲依舊鋥亮纖塵未染, 他大步跨上梯台, 提劍俯身,單膝跪於青年身畔。

“是魔怪。”他第一句篤定道。

然而定睛凝神, 他眉頭漸皺,推翻結論。

“不, 級彆要更往上, 是支配等級的魔怪……魔神。”

類型未知,能力不明, 隻能確定它有藏匿和奪取人體的卑劣技倆,而切斯特正憑意誌困死它,並與之抗衡。

若非這年輕人精神堅韌,他在被俯身瞬間就已暴斃,根本撐不到回來。

石板彙聚著一個個水窪, 混入青年的鮮血,色彩濃重。因衣物受潮忽冷忽熱,切斯特抽動手腳,痛苦抓撓地麵,現在十指無一片指甲完好。

聽覺比常人敏銳,滿耳充斥著竊竊私語,洛倫佐不禁抬頭,眼如劍鋒一掃。

“一個個站那麼遠做什麼?他現在脆弱堪比新生嬰兒,傷勢稍微加重點都會壓垮他。”

無形寒風頓時刮過身披法袍的援軍,令他們脊背微涼。

這是群盧恩院內派出的精英學子,也是在使徒看來從未直麵魔怪,浴血奮戰的軟蛋兵。

“他被邪物侵染掌控了,遲早會變成上一個人的樣子。你們的鎧甲武器印有守護符文,我們可沒有。”其中一人回道。

聽出話外音,洛倫佐懶得多嘴,起身想找條布料。

有人動作快過了他。

一麵旗幟蓋住切斯特胸口以下,儘管對緩解痛苦無用,卻讓他減少了抽搐次數。

當擇明跪在一旁,用手撫上他臉頰時,那猙獰神情也神奇的褪去些許。

“伍德?”洛倫佐難以置信,“你怎麼會在這。”

“賽倫斯也來了。不過他正鬨脾氣,躲車裡不肯下來呢。”

擇明淡淡一笑,男人愈發震驚。

雙胞胎兄弟不是第一天就被引薦到莊園,隨後著重保護起來了麼?

怎麼會到最危險的地方?

後方的動靜及時為洛倫佐解惑。

那群學子、士兵紛紛鞠躬行禮,恭迎一道紅色身影。

洛倫佐頓時明白來者是誰,但眼下,他著實沒心情應和繁文縟節。

“長老,勞煩您準許我清出一片空地,絕對不會受任何人打擾。”他快步上前說道,語氣強硬,頗有命令意味。

來時已有耳聞,紅袍老者大概猜出洛倫佐的用意。而他沉默著,低頭看去。

這是位年輕使徒,還是頗有威望,前途無量的白金候補者,更與那對雙胞胎自幼相識。

【‘就算有風險,也值得一試’我猜這位老先生是這麼想的】

以指腹為痛苦的發小擦拭血漬,擇明垂頭心中暗笑。

如他所料,老者頷首答應了,派費思遣散閒雜人等,旋即提出陪同要求。

“他的情況不一般,不能隨便承受您的治愈,否則,您也有被反噬的風險。我必須確保,他不會在城中讓那邪物失控。”

他邁出半步,離洛倫佐挨得極近,彼此肩膀相觸。

“在此,我必須奉勸閣下您,若拯救該使徒會危及到阿卡夏,我所代表的銀葉之家……決不饒恕。”

“時間或許會讓你們淡忘,可我絕對忘不了那場悲劇。請您考慮清楚,不是所有東西都能當作籌碼的。”

洛倫佐避開對視,青綠眸中的堅定在搖擺。

治療被魔神附體的人,他不是沒有經驗。

他也並非沒把握對付失控後的弟子,而是擔憂拉法葉長老接下來會做的事。

有限時間的裡,決意也經曆一場惡戰,最終披荊斬棘,揚旗定局。輪到洛倫佐轉頭,視線蘊含威懾。

“在下明白您的意思。所以,我不會以身試險。”

“我想為切斯特·福恩,我認定的接班人啟用‘阿卡夏之鑰’,這樣,您就能放心了吧。”

詫異和猶豫轉移至老者臉上,令其擰眉默然,無法應對。

這二人針尖對麥芒,沒注意到擇明透過屏障,握住傷者冰涼的手。

銀白色的半圓光障,如蛋殼籠罩青年全身,能阻止魔怪襲擊彆人,卻無法停止它在載體內肆虐。

如今,切斯特全無往昔的陽光活力,赤紅眼珠仿佛隨時會爆裂。

他呼吸急促,掙紮著清醒過來。

“伍······伍德?”

他視野扭曲,勉強辨出那人身形。

而和洛倫佐一樣,青年首先想到這不是擇明該來的地方,奈何他怎麼也組織不出語言。

都怪那些聲音,悲鳴般的怪嚎,每時每刻碾碎人的理智。

他想他之所以會中招,是因為在倒下前他聽到誰叫出了他的全名。

感到雙耳溢血,有什麼細小枝條試圖戳出耳道,撐破腦殼,切斯特費力笑道。

“讓你看到、我這樣、嚇到了吧。”

“……”

即便聽不見對方回答,那手掌相握的暖意,停留額前的溫柔,瞬間令他卸去重擔,但悔意上湧。

歸根結底,是他看到那陣寒冰風暴後失去了冷靜。

萬幸,他死前終於成功守護了家人一回,而不是像過去,眼睜睜地看著一切被奪走。

血肉碎塊隱隱湧出喉嚨,切斯特猛地吞咽,遏止體內亂竄的東西。

臨到這時,他才頓悟人類是種奇怪生物。

明明他甘願立誓效忠,不惜舍棄性命來捍衛阿卡夏,可真到這一天,這一刻,他透過血汙凝望虛影,忽然背叛了自己。

“我,真的,好想——”

好想再多呼吸一瞬,想再多說些話,想再多歡笑,抱怨,哀傷,憤怒哪怕再絕望一會兒……

平日裡芝麻點大的瑣事煩事,此刻竟如物華天寶,尤為珍貴。

種種反常或許可歸成一句。

我不想死去。

在激烈的晉升訓練,凶險的外出任務,哪怕到揮刀斬去受操控的親友頭顱一刻,這種欲望不曾如此強烈。

強烈如同花草對太陽的渴望,初生嬰兒對母乳的殷切。

視野逐漸轉白,切斯特吐不出完整字音,他乾笑著,在心間寫下一句譏諷箴言。

這世間,絕不會有人對死亡抱有善意,甚至珍愛的。

喉嚨忽然鼓出聲悶哼,傷者劇烈痙攣,麵目扭曲。

承受過相同痛楚,擇明知道這是那魔神試圖撐裂不相容的器皿,順便吃個飽飯。

但此魔神是否是彼魔神,他也說不準。

呻|吟愈發響亮,不僅驚動交談中的兩名長者,還有那偷偷爬上閘樓的‘小賊’。

黑發翹出石欄一撮,兩顆眼珠透過間隙發亮,本該在車裡的賽倫斯不知何時溜來,躡手躡腳觀望。

【Z:可能不一致的主體,並不精準的定位,還附帶一名‘旅客’。您有多少把握,主人】

係統說到這份上,再裝聾作啞亦無意義。

擇明扭過頭,趁賽倫斯被他逮住想逃的一瞬雙唇翕動。

“時間,在此停滯,直到我說重新開始。”

刹那間,空中雨絲,杆上旗幟,以及向切斯特奔來的二人皆如圖畫定格,紋絲不動。

如若放眼全城,僅有擇明與荒誕靜止相悖,能夠繼續行動。

他起身理了理衣領。

“跟我一起這麼久,你會不知道我要用什麼辦法嗎?”

這口氣,與其說是談成功幾率,倒不如說是指他貫徹至今的惡習。

【Z:您是指,您的篡改或作弊行為嗎】

“哈!看起來你要琢磨出我的秘密趣味了。”

答複出乎預料,擇明在僅自己存在的時間裡大膽笑出聲。

“這是場賭局,Z。誠然如那位先生所言,不是所有東西都能充當賭注。但是,古往今來的締造者們往往又最愛玩這種遊戲。”

“空白牌麵,規則不明,或許會用上一切為賭注,也可能隻賠點皮毛。那與人做對的莊家,我們通常叫他——命運。”

“大部分人都畏懼這種遊戲,可我恰好相反。”

說到這,他又忍不住調侃道,

“如果我作弊失敗了的話,這等會兒要有兩具屍體了。”

結束一番愉快閒聊,他這位後補屍體重回原位。

他跪地傾身,握住切斯特·福恩的右手,另一邊按壓自己胸口。

“還記得我們的比賽嗎?”他又問。

【Z:十二年兩個月又十一天前,您在莊園門前的車上提出與我競賽,內容是‘萊維·拉法葉的天賦從何而來’】

“真不愧是你,那點雞毛蒜皮的點也記著。”

【Z:時間,地點,涉及人物與內容。必要的記錄因素罷了】

“啊哈。”

像揪住誰的小尾巴,擇明嘖嘖嘴。

“看來你其實知道答案了。提前從魔神先生那偷看來的嗎?結果你還瞞著我,答應和我比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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