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W遊輪蓋伊船長的人。”
走投無路的喬炳雄不得不交代了底牌,而且他不僅現在才是蓋伊的人,很早雙方就有了合作。
船上隻要是蓋伊看上的人,隻要對方沒有深厚的背景,蓋伊就會讓喬炳雄出麵找對方麻煩,各種各樣的麻煩,隻要對方進入圈套,蓋伊就會出麵做和事老,然後被算計的人就會不知不覺上當。
這樣的伎倆喬炳雄與蓋伊進行了很多次。
每次都很低調,並不會讓其他人驚覺,而出門在外的人在遇到麻煩時大部分都會選擇低調處理,一低調,自身安全就容易出問題。
這麼多年來,喬炳雄與蓋伊合夥很愉快,從來沒有失手過,唯獨在宋靜姝的麵前失手了。
從喬炳雄碰瓷開始,宋靜姝就高調砸場。
加上意外撞上唐德容,喬炳雄與蓋伊都吃了啞巴虧,不僅如此,在喬炳雄麵臨死亡的威脅下,他不得不透露了自己的真實底氣。
喬炳雄的話讓餘立果沉默下來。
他們之所以同意轉道去Hongkong,除了有唐德容的麵子,蓋伊的麵子也是有的,畢竟雙方的航線偶有重合。
要是真鬨到撕破臉皮,哪天雙方要是在海上遇到,那可真就是你死我活了。
“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
餘立果很希望喬炳雄說的是假話。
隻要證明對方沒有蓋伊做靠山,他分分鐘就弄死對方去喂魚。
“我有皮箱的鑰匙。”
喬炳雄無奈透底。
餘立果與喬炳雄的四個保鏢都瞪大了眼睛。
“這個皮箱是蓋伊船長提供的,所以我有鑰匙。”喬炳雄擔心餘立果不相信,進一步解釋了一句。
“交出鑰匙。”
這會輪到餘立果做主了。
喬炳雄知道自己的命捏在餘立果的手裡,也沒敢討價還價,直接從脖子上掏出一條鏈子,上麵正吊著一把鑰匙。
看形狀,確實是皮箱的鑰匙。
餘立果沒有親自上手,而是讓保鏢把鑰匙解了下來,然後親自去開皮箱。
隨著鑰匙插進鎖眼,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過去。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能見到一箱金燦燦的金條時,皮箱打開,一塊非常大的石頭清晰出現在眾人眼裡。
放石頭的人還很小心。
在石頭的四周墊了很多報紙,這樣能保證石頭不會因為皮箱的移動發出移位的動靜。
餘立果的臉色非常難看。
“不可能,我能證明皮箱裡裝著的就是金條,這個消息是奧爾丁頓親口告訴我的,奧爾丁頓是蓋伊的侄兒,絕對不會騙我。”
喬炳雄震驚地大叫。
他難以相信自己看到的,他是確定了信息才動手的,因為蓋伊那混蛋這次借機宰了他不少,他打算獨吞。
“我相信你。”
餘立果的聲音輕輕響起。
喬炳雄著急解釋的聲音及時停了下來。
餘立果絕對相信自己接到的皮箱裡一定是金條,皮箱是他親自轉移到這間房的,他接到的任務就是保護好皮箱,到了Hongkong轉交給來接頭的人。
他可不相信情報部門大張旗鼓會運送一塊巨石。
皮箱裡這塊石頭已經被他仔細檢查過,沒有任何異常,也不是什麼稀有的隕石,寶石,又或者石頭裡還藏著其他秘密。
這就是一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石頭。
“有人掉包了箱子裡的東西,而且就是我們船上的人。”餘立果得出結論,眼神也淩厲起來。
“那還不趕緊找!”
喬炳雄比餘立果更著急。
為了這口皮箱,他損失太大了,找不到皮箱,他覺得自己飯都吃不下。
“當然要找。”
餘立果站起身,“不過這跟你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
“你什麼意思?”喬炳雄臉色瞬間大變,他還以為自己把最大的底牌暴露出來,餘立果就會放過自己,或者雙方還能再次合作。
“你以為我會讓知道我秘密的人接著活下去?”
餘立果像看白癡一樣看著喬炳雄。
他覺得這喬炳雄腦子有點不太好使。
“我……我可是蓋伊船長的人。”喬炳雄眼裡迅速充滿了血絲,他不想死,一點都不想死。
“殺你的人又不是我,你放心,我會把這口箱子轉交給蓋伊船長,也會向他說明你跟保鏢分贓不均,出現了內鬥,然後雙方都死亡。”
餘立果臉上閃過殘忍的笑意。
“捂嘴,拖下去,讓他們做出互相射殺的樣子,然後把屍體與皮箱用快艇送給蓋伊船長。”
餘立果是船長的侄兒,在船上權利很大。
兩艘船此時離得還不算遠,快艇用最快的馬力,估計兩三天就能追上蓋伊那條船,於其後麵說不清楚,還不如現在就把屍體與皮箱送過去。
也算是掣肘蓋伊。
蓋伊沒少跟喬炳雄乾下黑票的事,事情要是暴出來,蓋伊今後彆想再跑這條航線。
喬炳雄與剩下的兩個保鏢是被捂嘴殺死的,死後立刻連皮箱一起扔到快艇上,再由人飛速追趕蓋伊那艘遊輪。
做完這一切,餘立果的臉陰沉得特彆難看。
半個小時後,船長回到了房間。
“二叔,船上有內鬼。”餘立果向船長彙報,他二叔跟他一樣都是海峽情報部門的人,他出麵與張正軍接頭也是為了保護他二叔的身份不暴露。
船長此時的臉色也不比餘立果好看多少。
但也沒有餘立果那麼氣急敗壞,歎息一聲,小聲說道:“船上除了有我們,還有竹子幫的勢力,甚至可能還隱藏著其他勢力,我們並不能一手遮天。”
“二叔,你不是加入竹子幫了嗎?”
餘立果小聲問,甚至在問完還看了一眼四周,見沒人,才放心不少。
船長也有說不出口的無奈,“我才加入竹子幫沒幾年,可接觸不到上層權勢,起碼孟副就比我在幫裡的地位高。”
“二叔,那你覺得是哪一方的人下的手,會是孟副嗎?”
餘立果心有餘悸。
他一直看不透孟遠這人,對對方也多有提防。
“如果是孟副下的手那還沒什麼,怕就怕船上有那邊的人,真要有那邊的人,這次的任務的失敗我們得馬上嫁禍到喬炳雄身上。”
船長的目光透過窗戶看向大陸的方向。
他們離Hongkong已經沒有多少距離了,雖然還看不到陸地,但明天之後,他們就能靠岸。
“二叔,我有個猜想。”
餘立果把嘴湊到船長耳邊小聲說道:“有沒有可能是唐先生的人動的手?”他們之前跟蓋伊的船在海上接洽就是因為唐德容。
“也有可能,但不能露出任何口風,箱子暗中尋找,徹底抹除你覬覦皮箱的痕跡。”船長不想船上的安穩被打破。
“我知道了。”
餘立果點頭,然後帶著最信任的幾人小心探查起來。
一口一模一樣的皮箱被裝上沉重的石頭再次出現在了船長房間的衣帽間裡。
船長房間發生的事沒有多久就被船上有能力知道的人知道了。
孟遠收到下屬傳來的信息沉默了好一會,才揮手讓下屬離開。
等下屬離開幾分鐘後,他才拿出拆分的電台快速組裝,組裝完,發了一組神秘的信息出去,發完,想了想,又發了一組信息。
於此同時,三方人員前後腳收到了信息。
蓋伊看著翻譯本上的內容,一直沉穩的臉終於破防了。
此時的他又驚又恐。
喬炳雄那個蠢貨,不僅辦事不利,還把他們之間的交易透露給餘紹那個老狐狸,早知道喬炳雄這麼沒用,他就應該先一步滅口。
現在好了,口沒滅到,還把把柄親自送給餘紹。
“大伯,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辦?”
奧爾丁頓難得按照家族排行稱呼蓋伊。
“什麼都不要辦,減速,等餘紹他們把喬炳雄幾人的屍首送到。”蓋伊終於決定不再動什麼手腳,從餘紹那邊傳來的信息就看出,宋靜姝的背景可能真的不簡單。
“大伯,我知道怎麼辦了。”
奧爾丁頓恭敬地鞠了一躬,退了下去。
蓋伊這邊也就隻比唐德容早收到信息一會,幾分鐘後,唐德容也收到了孟遠傳來的信息,看清上麵的內容,他臉陰沉了下來。
“老板,這事你看我們要不要跟宋小姐說,畢竟我們可沒說要護著金條,皮箱丟失,我們是沒有責任的。”
周興神情有點沉重。
他沒想到孟遠會失手,一個皮箱都看不住。
唐德容隻沉思了一分鐘,就看向助理,“宋小姐現在在乾什麼?”他早上雖然沒有去甲板,但宋靜姝在甲板上的一舉一動他都是知道的。
原本他還想多晾宋靜姝幾天,結果就收到這麼糟心的消息。
“宋小姐在客房休息,其實中午他們回去的時候還遇到了……”
周興之前見唐德容心情不好就沒有把沈麗珠的事彙報,這時見老板問起宋靜姝,他當然是一點都不敢隱瞞地全部告知。
“有沒有查清楚原因?”
唐德容有點意外沈麗珠會探查宋靜姝的房間。
沈麗珠這人他略有交情,雙方也多有合作,他對沈麗珠挺有好感,對方的人品值得交往,但他沒想到沈麗珠會去探查宋靜姝的客房。
“沒有查出原因,原因好似隻有沈女士才清楚。”
周興是徹底搞清楚情況才跟唐德彙報的。
“嗯。”
唐德容微微點了點頭。
這種查不出來的事他是不會怪下屬的。
“老板,你看,要不要我去給您約一下宋小姐,或者是等宋小姐出客房我再告知您?”周興有點不確定唐德容有多著急麵見宋靜姝。
唐德容思考起來。
事情已經發生,就算他立馬把情況告知宋靜姝,宋靜姝也鞭長莫及,於其著急找對方,還不如下次偶遇,於是說道:“不急。”
周興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唐德容這邊選擇晚些時候告知宋靜姝,宋靜姝卻在半個小時後收到Hongkong那邊同誌發來的無線電,金條已經安全到了同誌的手裡,請他們這邊放心,等真正接收金條,再給他們發信息。
宋靜姝幾人中午回來後就沒有再出過門。
雖然一直在討論到了Y國後可能遇到的情況,電台卻是一直開啟著的,所以當信息傳來時,他們第一時間就收到。
收到信息,宋靜姝幾人都興奮又開心。
“港城那邊的同誌說了,那艘船上剛好有我們的同誌,這位同誌的級彆非常高,一直是單線聯係,他們也不知道對方在那艘船上,是意外聯係到的,這位同誌在明白事情原委後,當機立斷把皮箱轉移走。”
宋靜姝宣布了這個好消息。
“也就是說我們不用欠唐德容的人情了?”
這是張正軍最滿意的。
說實話,哪怕他現在對宋靜姝沒有非分之想,但宋靜姝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非常高,看到彆的男人獻殷勤,他心中還是不舒服的。
要不是為了任務,他都想替謝雲崢狠狠教訓唐德容一頓。
薛衛冬也不太想欠唐德容的人情,“真是太好了。”
“是的,不用欠唐德容的人情。”宋靜姝也不想欠唐德容的人情,男人與女人的人情是最難還的。
“那我們就等組織那邊確定收到金條的信息。”
林婉柔含蓄笑了一下。
跟著大家,她心中充滿了國家榮譽感,讓她更理解了什麼是忠義。
“按照船行駛的速度,我估算那艘船明天下午就能回到Hongkong,我們明天中午就打開電台。”宋靜姝說著接下來的安排。
“那今天晚上還出門嗎?”
薛衛冬小聲問。
他們一下午都在房裡討論,這會天色不早,是出門吃晚餐,還是叫回晚餐。
“不出門了,我相信唐德容那邊肯定也收到了那邊船上的情況,我們今天晚上再出門,還是要被迫接受對方的人情,不急,緩一緩。”
宋靜姝笑了起來。
以她對唐德容的了解,對方一定會用信息利益最大化。
“那我去餐廳叫晚餐。”
張正軍站起身。
“叫豪華點,彆舍不得,大家的目光都在我們身上,彆擔心錢不夠,我們有的是錢。”
宋靜姝笑著叮囑了張正軍一句。
“我知道了。”
張正軍到了餐廳除了叫了不少稀有食材,還叫了一瓶價格不低的酒。
一個小時後,他才隨著餐車一起回了客房。
送走送餐的侍應生,林婉柔檢查起飯菜,見沒有問題,才對著宋靜姝幾人點頭。
“今天我們得慶賀慶賀。”
宋靜姝臉頰有點紅,激動的。
掙那麼多金條都沒有這批金條順利到達己方同誌的手裡讓她興奮與開心。
“不好吧。”
薛衛冬看了張正軍一眼,他也很興奮,但隻要想到周邊的壞境,就不敢喝酒。
“我有解酒的藥,下肚五分鐘就能徹底解酒。”
林婉柔從自己的行李箱裡翻出一個小瓶子放在餐桌上。
看著這個小瓶,大家都笑了起來。
“婉柔,你怎麼這麼多才。”宋靜姝覺得自己得對林婉柔另眼相看。
“我什麼都藥都喜歡鼓搗。”
林婉柔的臉紅了。
宋靜姝他們這邊其樂融融,港城的信息也傳到了京城。
收到信息,葉康時用力拍了拍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