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府嫡長孫夫婦獻禮一幅他親手作的畫以及一座金蟠桃,禮物雅致與貴重並齊,任誰都能看出其誠切用心。
一通壽詞與誇讚後,嫡長孫夫婦攜手退下。
其後,是陸今湘和覃煊。
他們雖是夫婦,但各自準備了禮物,她不知道覃煊準備得什麼,反正她就從庫房裡挑出一件寓意吉祥的寶樹,這樣又貴重又省心。
跟隨覃煊走上前,兩人齊齊彎腰,祝賀道:“恭祝外祖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身後小廝搬著寶樹跟上,一切順順當當,結果,就在放下時,不知是誰手上沒拿穩或者提早鬆了手,寶樹轟隆倒地,“哢嚓”一聲,摔成幾瓣。
場上瞬時寂靜。
眾人紛紛起身,震驚慌張地望著這一幕。
“這,這個預兆乃大不吉啊!”旁邊有人尖銳出聲。
陸今湘麵上茫然,事情太過突然,她連反應過來撲過去拯救的機會都沒有。
“奴才們該死,奴才們該死。”
兩個小廝臉色慘白,撲通跪到地上,頭砰砰磕地,沒一會兒就流出血跡。
“行了。”謝老嗬斥出聲,歎口氣,說道,“今日不宜見血,你們先起來,過會回去領罰。”
兩個小廝知道這是繞過他們一命,感激涕零地爬起身,血痕都不顧擦,縮著腰疾步退下了。
留下覃煊和陸今湘僵在場中,旁邊其他人小聲議論紛然,都在說這個事情不吉利,怎麼就那麼巧,灼熱的目光落在陸今湘身上。
謝老慈和地望著他們:“沒事,心意我已經收下 。”
陸今湘抿唇,她也猜疑,怎麼就那麼巧。
大夫人突然一道長長的歎息,眾人目光被吸引過去後,幽聲道:“我就說,屬相相克之說還是有些道理,卯兔午馬生辰不能相見。”
其餘賓客紛紛麵露恍然,合著原來如此啊,怪不得小廝沒端穩,壽禮當場碎成幾瓣,這般隆重的場合,小廝都提一百二十個心,萬不該出這種小岔子,原來是這位少夫人的屬相克住了謝老。
謝老夫人再不能容忍,虎下臉嗬斥她:“老大家的,你又在癔症什麼,不過是一個意外,叫你神神叨叨亂說一通。”
“母親,不是兒媳癔症,咱們謝府舉辦壽宴這麼多年,從沒發生過這種事,實在容不得兒媳不多想。”大夫人垂下眼簾,端莊麵容看著衿貴又順從。
“少說兩句吧你。”大老爺擰眉,麵色不耐。
就知道小陸氏一來,她就控製不住自己,都已經塵埃落定,何必再揪著不放。
“老爺,妾身隻是擔憂父親,沒有半分摻雜心思。”
“就是啊,謝大人,這個事必要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不行讓少夫人先避之一旁,等壽宴過去再說。”
其他人紛紛出聲勸道。
還有人主動找到陸今湘,說:“少夫人,知道你一片孝心,但眼下這情況,何不自請避讓。”
眾人圍攻中的陸今湘,神色坦然,姿態落落大方,不見絲毫慌張驚懼憤怒,她抬起眸,微微一笑:“我問心無愧,為何要避讓?”
那人被刺得臉龐掛不住,惱怒地問詢齊國公和老夫人。
“我不過是好心,依照您二位說,此事應當如何?”
齊國公和老夫人卻沒吭聲,穩如泰山坐在上首,眼神隻盯著下首,問覃煊什麼看法。
“此事,照理你最有發語權。”
覃煊沉默半晌,上前一步,沉聲道。
“隻不知,為何諸位篤定這件壽禮是內人所獻。”
“其實,這座寶樹是我獻給外祖的。”
“難不成,我與外祖也屬相相克不成?”
一連三句,喧嘩聲戛然而止。
陸今湘猛然扭頭,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