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第 61 章(捉) 衝突(2 / 2)

一聲男人的慘叫響起,驚的徐秀越直接站了起來。

定睛看去,原來是一個人從路邊草叢裡鬼鬼祟祟摸出來,何安全正好在附近,一直裝作沒看見,待人靠近後,這才一菜刀砍了上去。

同時被聲音驚醒的,還有淺眠的上溪村眾人,以及藏在草叢中的災民們。

那人捂著受傷的肩膀倒退幾步,手指間鮮血四溢,但瞧著並沒有什麼大礙,甚至中氣十足的喊了一嗓子:

“艸他娘的,這些人有武器,兄弟們上啊!搶了他們,咱就有吃有喝有女人還有兩腳羊啃!咱也過地主老爺的日子!”

話音落下,草叢中猛地竄出一堆衣衫襤褸的男子,他們揮舞著棍棒、匕首和獵戶用的彎刀,衝了過來。

何安全的一刀,沒有砍實,不僅沒有震懾住對方,反而激起了對方的血性。

徐秀越明顯看到,在對方如狼般赤紅著眼睛衝上來的同時,他們村裡的漢子們,緊張了。

他們不慫,沒有後退,但是明顯的神色中帶著恐懼和不知所措。

或許這也跟他們村跟鄰村都沒有過太大矛盾,所以也沒有火拚過有關。

眼看著兩方人要相遇了,徐秀越恨不得當場化身武林高手,但是不行,她依舊隻是個會算點命的大姐姐。

徐秀越眼睛慌亂地四處瞥,忽然她瞧見了地上的火堆,當機立斷拿起一個火把就朝最近的敵人丟了過去,還要高喊一聲:“往死裡砍,看誰狠!”

好歹氣勢上不能輸!

這一聲仿佛驚醒了眾人,之前何安全囑咐的話湧上心頭。

不是他們死,就是他們一家老小送命。

那還等什麼?!

“啊啊啊——!”

有人叫喊著第一個衝過去,就有人掄起棍子直衝敵人腦袋打,有揮舞菜刀的,就有拿著匕首胡亂紮的。

何三郎個頭最高,於是在人群中便成了最顯眼的存在,然而,或許是個頭的威懾力太強,竟沒有一個人敢衝向他。

與之相對的,是何安全那裡。

因為第一個砍傷人的是他,衝出來的災民有四五個都衝向了他。

何安全本來就不是練家子,雙拳更是難敵四手,打這個的時候,手臂就被另一個劃了一道。

隊伍充斥著女人的驚呼和男人的亂喊,處在內圈的婦人們按照原先說好的,拿著火把胡亂往外戳著,試圖逼退敵方。

不知道是哪家的婦人,衝到何安全身後,火把一伸戳到了一個災民的頭上,災民的整個頭發嗡一下燃燒起來,疼的難民滿地打滾,拿火把的女人啊啊亂叫。

不知道是嚇得還是興奮的。

何三郎牙齒一咬,直接衝到了何安全身邊,他手長腿長,拿著個匕首用起來跟長槍似的,對準一個人一紮——

噗嗤——

匕首直接連刀刃帶刀柄捅了進去。

“啊——!”

“這……”

啊啊喊著的是第一次捅人的何三郎,不敢置信的是被捅的男人。

何三郎完全沒有發覺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尋常,他腦袋嗡嗡的,整個人處於第一次見血的驚慌中,但本能又趨勢著他保護自己,如同捅豆腐一般捅入又抽出,接著捅第二個。

幾乎隻是幾秒的時間,圍著何安全的幾個人就紛紛躺在了地上。

然而,何三郎的匕首也因為胡亂捅,在戳斷幾個人的肋骨後,崩了刃。

何三郎看著手中斷裂的匕首,隻覺自己心都涼了。

周圍因著何三郎的英勇而膽寒退縮的難民一看,正是好時機,一窩蜂全朝何三郎衝了過來。

“小心!”何安全大喊一聲,舉起菜刀就護在了何三郎身前,可來的人太多,他左躲右閃還是被砍傷了幾下。

見何安全已經成了個血刃,何三郎急了,左右一看,不遠處地上正好有塊半人高的石頭,他健步如飛地衝了過去,一把抱起石頭,“啊啊啊”得衝了回來,高高舉起,直衝最前頭的人砸了下去。

那個場景,何安全和難民們都沉默了。

徐秀越很後悔自己因為關注著那邊的戰況,親眼目睹了石頭砸下的過程。

隻有何三郎,因為石頭太大,他又是正麵對著石頭,完全沒看到側麵的慘狀,他隻是驚訝且似乎有些興奮的發現,石頭比匕首好用!

接著他抱起石頭,且真男人絕不看腳下地朝第二個人衝了過去,又是一石頭砸下——

接著他抱起石頭左揮、右突,擊飛一個打暈一個,因著石頭太大,為了避免誤傷,何家的人隻得遠遠推開何三郎所在的範圍。

“這、這……娘哎!”

難民們肚子裡沒有糧食,本就沒有耐力,隻是憑著一股狠勁和殺過人的氣勢衝過來,這一下子就被嚇得膽氣煙消雲散。

不知道誰先鬼叫了一聲跑了,何三郎附近的難民緊跟著叫喊了一聲,一窩蜂樣地四處逃竄。

何三郎舉著個染了血的石頭健步如飛地在後麵追趕了十來米,見他們都跑沒了,這才往回走,他怕路上再冒出個難民,手裡的石頭都沒放下。

隨著何三郎的接近,最靠近他的村裡人不由都往後退了幾步。

“咋、咋了?”何三郎不明所以,看了看自己身後,發現沒人,這才把石頭往旁邊一放,砰的一聲過後,才解釋道,“他們都跑了。”

整個隊伍鴉雀無聲。

人就是這樣,對於過於強大的,不管是人還是東西,第一反應都是恐懼,有的人甚至會因為害怕而想要毀滅對方。

無論整個人是不是用自己的力量幫助過他們。

徐秀越不知道村裡人是怎麼想的,但是她可不想何三郎拚了命的保護家裡人,換來的是心寒。

她走到人群前,朝何三郎伸出個大拇指:“三郎,真強。”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一個個驚呼起來:

“三郎啥時候力氣這麼大了?!”

“那石頭得多重?”

“三叔太厲害了!”

……

當然,對於強大而又保護自己的人,除了懼怕,還有可能會過度吹捧。

就像現在何三郎,整個人被誇的臉色通紅,徐秀越都擔心他整個人會飄起來。

為了避免過度的誇讚使他驕傲,徐秀越趕忙打斷:“咱們一會再誇,受傷的人先來我這邊上藥。”

圍著何三郎的眾人這才散開。

女人們呆在中間,受傷的少,隻有一個因為經常往外捅火把,胳膊被劃了一小道。

守在最外圍的青年們則受傷最多,幾乎每個人都掛了彩,最慘的就是何安全,他一個人身上足足有五六個口子,將衣服都染成了血色。

何安全的媳婦就是那個傷了的女人,她捂著自己的胳膊,對自家男人心疼的落了淚。

徐秀越將藥瓶先給了她,讓她給何安全上藥,另外一瓶則給了其他傷員,讓他們輪流上藥,又讓何大郎去車裡拿了裁衣剩下的白棉布,給傷員包紮。

幸好,雖然傷者多,至少沒有一個命喪於此。

此時何三郎已經在何大郎他們的誇讚中走近了隊伍,一轉眼就看見了地上幾坨人形……

“這!這是!是我……嘔……”

何三郎遠遠跑開吐了起來。

徐秀越也怕他留下什麼心理陰影,就讓何四郎這個讀過書的去開導一下,她約莫著,今晚村裡人大多都是第一次見死人,吐的應該大有人在。

而且,這塊沾了血的地方,也不適合他們今夜休息了。

徐秀越四下看了看,忽然發現,眾人頭頂那團灰黑色甚至帶一絲血氣的氣運,此時已經變成了純白的普通顏色,甚至有幾個人帶了些橙黃。

變化最多的就是護衛隊的十個青年,外加一個何三郎,何三郎的頭頂上,絲絲紫氣氤氳而上。

橙黃多代表財力,從窮困潦倒的灰白變為純白,可以說是從貧困到達了吃飽飯的程度,而帶了橙黃色氣運的人,則是指有了發財的可能,至少也是個小地主。

紫氣在現代代表的除了財運還有官運,若是指代財運,一般會比橙黃財運更佳,但徐秀越也見過例外,有的人身具紫氣,既不是當官的,也不是公司老總,反而帶有橙黃色的,財運都會顯露出來。

不過總歸來看,上溪村的村民整體的氣運都呈現出上升的趨勢。

難不成這次的災民襲擊,對他們而言是什麼重大轉折?

徐秀越想不明白,但總歸是好事。

上溪村的村民忍著不適將屍體拖到路邊草叢中,又勻出一輛車給傷員坐,徐秀越這才帶著隊伍緩慢向前走了三百多米,找了個周邊有大石頭的地方,停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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