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縣裡出錢,但這樣的儀式感,讓收徒這件事,顯得更為莊重,更為認真。
所有人都學會了動腦子,用腦力解決問題。
這樣的發展之下,研究所的研發也更為迅速,每隔幾日,就會有人向許縣令彙報新的研究成果。
有的隻是一把改良鐵鍁,但卻更為省力,有的則是較為複雜的攻城錘之類,還有的,則是改良織布機、鐵犁之類。
最讓徐秀越興奮的是,竟然已經有人做出了蒸汽機的雛形。
而她提出的火藥與大炮,也已經在研發之中。
另一邊,河田縣招兵結束,第一批新兵返鄉後,關於留仙縣的情況便傳到了河田縣。
不過幾日,河田縣孫縣令便上書一封給許縣令,表明自家也想建造水車的意思,不過卻被徐秀越否決了。
河田縣雖然北邊多山,但大部分耕種地區都是平原,並不適合建造水車,她有一個想法,但不知可不可行,便喊來了水利所和木匠所的成員,直接派去河田縣解決問題。
臨行前,她給他們提了下開鑿水渠的辦法,讓他們到實地探查下可不可行。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留仙縣跟河田縣慢慢穩定下來,研究所、公辦學之類的地方,也慢慢有了自己的一套體係。
秋去冬來,天也一日日寒涼起來。
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這讓徐秀越想起了一個經濟作物,棉花。
棉花需水量較少,可以種植在山上,而且他們本地夏季的溫度,可以達到棉花生長的需要。
徐秀越裹著厚厚的冬裝,跟林修為商量過可行之後,便來縣衙向許縣令炫耀她新發現的利民項目,誰知道剛進縣衙,就被衙差請到了後院。
“仙姑來的不巧,咱們大人這幾日風寒加重,正臥病休息,仙姑若是有急事,不如去後院與大人詳談?”
徐秀越蹙眉道:“前幾日便見大人有些咳嗽,一直說是老毛病,不見輕不見重的,怎的這兩日便加重了?”
“嗐,還不是礦山那邊說產出變少,大人著急,便去瞧了一眼,回來便唉聲歎氣的,說小礦山要挖沒了。
不知道是不是當日感染了風寒,這便有些發熱,大人怕仙姑和林大人擔憂,便不讓旁人告知。”
徐秀越一進許縣令的院子,便聞見了一陣濃重的中藥味。
掀簾入內,許縣令半倚靠在床榻之上,人倒是還算有精神,隻是徐秀越一瞧便覺不妥。
她眯眼看了看,許縣令頭頂的氣團已變成黑灰,甚至染及印堂,這是有生死劫的表現。
許縣令一見徐秀越皺眉,便笑著安慰道:“人老了,不過吹個風就染了風寒,倒叫你們擔心了。”
徐秀越看了看許縣令放在床頭的冊子,拿到一邊,道:“大人還是莫要勞神,便如上次那般,安心休養。”
許縣令乾脆應道:“好,有兩位替我看著縣裡,我也放心。”
徐秀越見他聽話,才放下心來,聽許縣令詢問她的來意,徐秀越便將話吞了回去,隻說幾日未見大人,前來看看。
許縣令輕笑道:“你們不說,我也就不問了,我這把老骨頭還是好生休養,爭取多活幾年,好看著咱們縣更好、更強。”
“大人知道休息,我便放心了。”
離開後院,徐秀越熟練的接手了縣裡的工作,順便安排人搜集棉花種子,待明年天氣稍緩,便種下去。
棉花是個好東西,又能保暖,又能織布,隻是原先大家忙著種糧食,根本不知道留仙縣也能種棉花,更沒有多餘的人力種植。
如今一聽縣裡要安排種棉花,本著對縣衙的信任,百姓們都熱烈討論了起來。
許縣令養了三日,燒退了,人也漸漸有精神了起來,隻是還止不住咳。
進了臘月,天越發的冷了,臘八這天下了場少見的大雪,今年是個豐收的富裕年,百姓們可以說是家家有餘錢,早早的準備好過年物資,眾人都沉浸在了節日的喜慶中。
最開心的便是孩子們了,一個個拿著米糕、糖葫蘆,在街上、在巷子裡穿梭,唱著清脆的兒歌。
隨著縣衙的強大,縣裡的富戶們也自然的收緊了尾巴,就連前丞相的孫子趙員外,都沒有惹事。
許縣令也有心想要出去看看,隻不過天寒地凍的,他生著病,便沒有出去。
然而天氣的寒冷到底是影響到了他,下雪的第三日,他又發了高熱,人也是咳嗽不止。
徐秀越跟林修為接到消息忙去看他,許縣令整個人又瘦了一大圈,蒼白的發絲也沒了往日的光澤,雙目渾濁,隻是麵上還帶著笑容,看向他們:
“人咳咳——老了,咳咳——不中用了,咳——不過——咳咳——不過是開窗通了通風,就——咳咳——就這樣了。”
許縣令的狀態很不好,就連不通醫理的林修為都瞧了出來,而在徐秀越眼中,許縣令滿身上下纏滿了黑氣,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