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看到皇帝這會兒回清心殿, 還覺得有些奇怪,上前接駕的時候忍不住問了一句:“陛下?”
皇帝卻沒有理她,隻是交代她沒有允許不能進殿內,走進去後就讓鄭華關上了門。
流光看著皇帝略有些激動的步伐, 困惑地看向鄭華, 問道:“鄭公公, 陛下這是怎麼了?”
鄭華欣慰道:“是皇後殿下給陛下寫信了。”
聞言, 流光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還是皇後不在宮裡的幾個月來, 第一次給皇帝寫信呢, 也難怪皇帝會高興成這樣。
隻是,陛下不是已經決定……
殿內,沈定三步做兩步坐到龍案後,這才小心翼翼地將林禎委托暗衛給他送來的信打開。
林禎在信裡寫了她在一個村莊以皇後的名義救了個寡婦的事跡, 又說當時情況緊急,她以皇後之名頒布了條律令, 現在來跟他說明, 並請求他頒布她所寫的法律,拯救更多受害的寡婦。除此之外, 就沒有彆的話了。
整封信,除了林禎親自擬定的法律和闡述的事情外,就沒有多少字了,甚至一個字不提自己的事,更沒有隻字片語關心他的,這讓沈定有些失落。
沈定放下信件,苦笑道:“這小沒良心的,恐怕在外麵樂不思蜀, 已經把朕給忘了吧。”
這樣也好,沒有思念,沒有牽掛,等到真正分離的時候就不會太難受,沈定這樣安慰著自己。
不過林禎在信裡的提議,沈定覺得還是可以采用的。解放寡婦,不僅能拯救那些飽受欺壓的孤兒寡母,還能讓那些失去丈夫無法生育孩子的年輕寡婦再嫁,生兒育女,對人口增長也有幫助,沈定覺得朝廷的大臣應該不會太反對。
想到這裡,他對外麵喊道:“鄭華,你進來。”
一直守在門外的鄭華聽到皇帝在喊他,連忙小心翼翼地開門進去,躬著身子上前問道:“陛下叫奴才有什麼吩咐?”
沈定發話道:“拿筆紙來,給朕擬一道旨意。”
趙嬙在皇帝下朝的時候就收到消息,說皇帝下朝後會過來聽她吹曲兒,所以她就花了不少時間精心沐浴打扮了一番,守在主殿裡哪裡都不敢去,滿心歡喜地恭候著皇帝大駕。
結果她從上午等到了快中午,茶水涼了又涼,她臉上的妝也快化了,都不見皇帝的聖駕,這不禁讓她有些著急和疑惑,隻好派人去問一下皇帝那邊怎麼回事。
永暢宮的宮人打聽到皇帝一下朝就回了清心殿,又追到清心殿去,但是清心殿的門關著,隻有兩個守門的太監在那裡站著,一副戒備森嚴,誰都不能靠近的樣子。
這個宮人也在永暢宮當值好多年了,以前張淑妃最受寵的時候他就在了,所以他知道皇帝定下的規矩,除皇後外,後宮任何人沒有批準不準進入清心殿。那時候連張淑妃都不能順便闖入,他不太確定現在的趙充儀有沒有那個資格,所以也沒敢太靠近。
他在殿外徘徊了一會兒,終於看到流光從裡麵出來了,連忙上前去,諂媚地問道:“流光姑姑,陛下這會兒可在殿裡?陛下之前說下朝後去充儀娘娘宮裡聽曲兒,充儀娘娘等了一上午都不見陛下,您看……”
流光認出他是永暢宮的人,也知道永暢宮那位因為長得幾分像皇後,這段時間頗受寵愛。隻是那份寵愛終究是沾了皇後的光,如今皇帝已經被正主寫來的信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這個替代品也就無關緊要了,皇帝一時半會估計想不起這號人來。
所以她就自作主張地對永暢宮的宮人說道:“不巧,陛下下朝的時候突然被公事纏身,這會兒正在殿裡處理要事,恐怕無法去赴充儀娘娘的約了。還請公公回去轉告充儀娘娘,讓她不用等了。”
永暢宮的宮人聞言有些失望,但是皇帝公務纏身,他也不好說什麼,隻好賠著笑道:“原是如此,多謝流光姑姑告知。還請流光姑姑過後跟陛下提一下我們家娘娘的事,充儀娘娘一定會感激您的,那麼奴才就先回去複命了。”
趙嬙又在自己宮裡等了一會兒,終於見派出去打聽皇帝行蹤的宮人回來了,就急切地問道:“怎麼樣,陛下呢?”
宮人如實回答道:“奴才去了一趟清心殿,清心殿的大宮女說陛下被公務纏身,暫時不能過來了。”
趙嬙聞言失望不已,不滿地嘀咕道:“什麼事這麼重要,竟然連本宮都忘在了腦後。”
她最近被皇帝寵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覺得皇帝就應該事事以她為先,今日皇帝為了國事放了她的鴿子,她心裡也有氣,便耍小性子道:“既然這樣,那本宮就不等了,以後陛下想再來聽本宮吹笛子,本宮也不會再給他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