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第 109 章 “你...嫁人了?嫁……(2 / 2)

她是耽美文女配 晏舒舒 12948 字 10個月前

老子想叫就叫。

衛燃心底一麵吐槽臉上一麵笑,對他道:“去年在淮陽文家我當慕白時,沒有任何的約束與枷鎖,我不是皇帝,你也不是國師,我們就是一對兄弟,這樣的回憶叫我不願忘卻,一直都還惦記著。”

他落寞道:“可回了上京之後,國師又變回了國師,我也不再是慕白,我日日都想念那些日子的自由,回憶文家時的點點滴滴,心中仍然對此感到眷戀不舍,所以就習慣了對嫂嫂的稱呼。”

衛燃假意期期艾艾地看著慕如歸,“國師不會怪我不知分寸吧?”

慕如歸聽了衛燃的話,感懷於他的‘真情流露’,對這一點點小小的錯誤,他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同意了他繼續這樣稱呼。

“陛下喜歡就好。”

衛燃欣喜道:“國師真好!”

慕如歸微微頷首,調轉話頭道:“一個稱呼而已,陛下不必在意,隻是召卿若回京一事還是不妥,陛下快收回旨意,莫叫卿若白費腳程。”

衛燃眼底劃過異樣的光,沒有直接回應他的話,而是真誠問道:“國師不想嫂嫂嗎?”

慕如歸眼神一滯。

想她?

他想起在府中她留下的點點滴滴,無一處,不叫他回想起她的樣子。

衛燃看著慕如歸一點一點融化的眼神,忽然覺得紮眼,他出言打斷了慕如歸的回憶,故作調笑道:“哦~,國師不想嫂嫂,是我想嫂嫂了,所以我要她回京為我祝壽,以解我的相思之情!”

這沒頭沒腦的話讓慕如歸翹起唇角,微微揚起一道淺笑來。他自然知道,衛燃是覺得他不好意思說出口,便借口說是自己想卿若,實則是代替他說。

他似乎,真的有些想她。

“我...”他有些躊躇,不知道該答應下來,還是繼續阻止陛下的旨意。

衛燃看出了慕如歸的舉棋不定,於是故意道:“好啦,就這麼決定了!我的壽宴,兄長都要來,嫂嫂怎麼能不來呢?你們就該一起出席才對嘛!”

是啊,夫妻一體,應該一起出席才對。

慕如歸原本想來讓衛燃收回旨意,但在衛燃的打岔下,沒了阻止的心思,甚至對於祝卿若回京一事,隱隱生出些期待來。

目送腳步輕快的慕如歸離開,衛燃的笑臉一下子扒拉下來,瞬間沒了方才那樣真誠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隨意散漫。

他倒在寬大的龍椅上,微微翹起腿,腳尖有規律地點在半空中。

想到剛才慕如歸以為他在替他陳情,衛燃忽地嗤笑一聲,真是自作多情。

他可不是在替慕如歸表達思念之情。

他想起月光下披散發絲的女子,唇角微翹,已經開始期待與她見麵了。

.

在得知消息後的第二日清晨,祝卿若便帶著曉曉與歲歲離開了霧照山。

三人剛走出竹園,華亭與夜星就追了上來,華亭氣喘籲籲地遞給她們一個大大的包袱,“等...等等!”

華亭還在大喘氣,夜星便先一步開口與她說道:“文...”

昨晚祝卿若借著曉曉的口,將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了他們,現在她的身份霧照山上的人都知道。

夜星想跟從前一樣叫她做文娘子,但如今知道她的真實身份,覺得再這麼叫就太冒犯了。

她是國師夫人,姓祝,不姓文。

那他們還能叫她文娘子嗎?

夜星正躊躇著,祝卿若溫聲對他道:“還是叫我文娘子吧,在霧照山我隻是夫子的學生,沒有任何身份。”

夜星看著她溫婉依舊的臉龐,心中神思也定了下來,“文娘子。”

無論她是什麼身份,無論她姓什麼,這一年半的相處時光都毫不摻假,在夜星二人心裡,她永遠是那個溫柔善良,出門辦事心裡還想著他們,總會給他們帶禮物的文娘子。

祝卿若對他微微一笑,頷首以作回應。

夜星向來沉穩,很快就恢複到之前的樣子,指著曉曉手上的包袱道:“那些是我和華亭連夜準備的點心,還有各種吃食,都是文娘子還有曉曉歲歲你們喜歡的口味。去上京的路很長,你們慢慢吃。”

他補充道:“對了,裡麵還有一副棋子,路途漫長無趣,文娘子路上可以與自己對弈打發時間。”

曉曉掂了掂包裹,吐槽道:“難怪這麼重,居然還有那麼多棋子!”

華亭與她鬥嘴鬥習慣了,見此下意識便道:“叫你拿就拿,這棋是給文娘子的,又不是給你的。”

曉曉驚起要打他,“你這壞華亭,就你多嘴!”

祝卿若眉眼含笑地看著他們打鬨,這樣的場景在霧照山上經常可以見到,特彆是今年夏天,他們為了逗夫子,簡直無所不用其極,叫她也難掩歡笑。

想到這裡,祝卿若臉上的笑意微頓,越過眾人,往竹園裡麵望去,仿佛透過這片屋舍,凝視在某一個位置。

她這樣的舉動被其他人發覺,曉曉停下了打鬨,小聲地對華亭道:“先生怎麼沒出來送我們?”

華亭撇嘴,低聲回應道:“彆提了,他啊,又是一晚沒睡。今晨我和夜星趕著做完點心,正好撞見先生回房,看先生那腳步虛浮,神情恍惚的樣子,我猜,他肯定是看了一整晚的書。”

曉曉就不是個愛看書的人,對於通宵讀書這種事異常驚歎,咂舌道:“先生還真是好學。”

華亭深以為然,他家先生那可是最勤學善思之人,不過為了看書通宵達旦,這還是第一次。

不對,第二次。

今年三月份,先生好像也熬了一次夜,第二天早上才出的書房。

又不對,是第三次。

去年年夜先生也是熬了一整晚沒睡,他和夜星都去收拾東西了才回房休息。

華亭覺得真是古怪,他和先生在霧照山上待了八年,前七年裡,先生從未熬過一次夜,日日早睡早起。這第八年,還不到一年的時間裡,就見先生熬了三次夜。

難道是文娘子來求學,先生覺得自己學識就要跟不上進度,未免丟臉麵,這才日夜兼修?

“那我們就下山了。”

祝卿若的聲音打斷了華亭的胡思亂想,連忙與夜星一同行禮,想要送她們下山,最終在祝卿若的溫聲拒絕下,改為了目送。

看著越來越遠的三道身影,華亭歎道:“唉,這一去,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見到曉曉和歲歲了。”

夜星瞥了他一眼,“胡說什麼呢?十月底就回了,說得好像再也見不到了一樣。”

華亭抬起下巴,“文娘子是誰?國師夫人!都說國師夫人與國師夫妻感情不睦,隻有國師夫人一人用情至深。這回文娘子特地被皇帝召回京,其中定然得到了國師的允許才能下達旨意,這代表什麼你知道嗎?”

夜星皺起眉,“代表什麼?”

華亭道:“代表國師也想要文娘子回京,他對文娘子這位妻子,未必沒有情意。”

他看著遠處隱於山林裡的人影,歎道:“文娘子若能得償所願,怎麼還會回來我們這霧照山?”

夜星眉頭皺得更深,“可文娘子意在天下,怎麼會因為國師就放棄呢?”

華亭道:“江山與愛人,你會選什麼?文娘子巾幗不讓須眉,但也還是女子,且生性溫婉,若真的要在江山與愛人麵前選,恐怕...”

華亭臉上有可惜,也有理解,“我猜先生也覺得文娘子不會回來了,不然為什麼要把他最喜歡的一副棋子送給文娘子?這不是臨彆贈禮是什麼?”

夜星被他這一番話說的臉色動容,不禁也開始想,先生是否認為文娘子不會回來了?

昨夜一宿未眠,是不是在為文娘子離開而難過?

今晨叫他們轉送棋子,是不是不敢與她見麵,隻恐徒惹傷懷?

以先生的性子,若真是自己的弟子要愛情不要江山,恐怕真的會痛心疾首,吐血三升。

於是夜星也開始暗暗擔憂文娘子不會回來了。

就這樣,二人的腦回路奇異地對上了。

石亭裡,華亭口中正在臥房休憩的林鶴時,赫然出現在此處。

熬了一夜,林鶴時眼下有些發青,蝶翼般的眼睫落在上麵,遮住了些倦意。

他站在欄杆前,俯視著山間每一處風光。

今晨下了小雨,霧照山沒有起霧,他能清晰地看見有三道渺小的身影正在小道上緩緩走著。

他的目光落在最前方那人身上,其實他們離得很遠,他隻能看見她衣服的顏色,其他的什麼也看不清。

她今日穿的是一襲淺藍色修身襦裙,並不紮眼的顏色,但在翠綠盈天的山林中,異常明顯,叫他一眼就看見了她。

林鶴時就站在亭前,一動不動地看著她的背影遠去。

也許是林鶴時的目光如有實質,她停住腳步,回眸往石亭處望了一眼。

林鶴時立即後退數步,避開了她的視線。

她好像隻是偶然一瞥,很快就轉回身繼續行路。

林鶴時在原地稍站,心中數著時間,隨即又走近欄杆處,佇立在石亭裡,無聲地望著她遠去。

等再也看不見那道溫柔繾綣的藍色之後,林鶴時獨自在這崖邊站了許久,直到又開始下小雨,林鶴時才緩緩走回了竹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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