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拔弩張,一觸即發。朝臣竊竊進言:“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應以陛下安危為重!”
“兒女私情怎比得上家國大義!”
“國不可一日無君!”
……
大太監陳德海焦急道“沈將軍!你還在猶豫什麼?”
沈鏡承受著各方壓力,異常冷靜,問:“你怎麼保證,一定會放人?”
小青衣不屑:“你沒有彆的選擇!”
選,可能死一個;不選,一定死一雙。要賭麼?賭一個仇敵的仁慈和誠信。
沈鏡拊掌輕拍三下。
侍衛群齊齊半跪,振臂高呼:“將軍!”
雄渾聲音傳到殿外,踏踏踏踏——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震得地板發抖。
一支精銳之師憑空冒出,堵在殿門,長.槍刀劍對準殿內眾人。
朝臣大驚失色,這才認出來,衝進來那群侍衛根本不是真正的禁軍!
皇城禁軍溫文爾雅,養尊處優。
這群黑麵朝天,凶神惡煞,全是本該待在邊關的沈鏡軍中部下!
擁兵自重者私自調兵替換禁軍,意圖昭然若揭!
小青衣替眾臣罵出心裡話:“你這狗賊,竟敢謀逆!”
沈鏡莞爾:“你現在還覺得,我需要選擇麼?你殺了他們,是在幫我。這樣,我也給你個選擇。這二人性命,換你三人性命,如何?”
小青衣眼珠滴溜溜一轉:“你為何肯做這虧本買賣?”
沈鏡掏出一張舊紙,冷聲道:“因我父沈榕並非戰死沙場,而是功高震主,死在當今太上皇毒下。這封馮副將致太上皇的密函便是鐵證。你三人殺不到我,不如留命再待來日,也讓我親手報這血海深仇。”
舉殿嘩然。
小青衣眼一瞪,偷瞄蕭玨神情。主上麵無表情,再去瞄兩位兄長,三人麵麵相覷。
情節實屬意料之外。那年四人被抓不久再次逃出,後被蕭玨收歸麾下。大哥此刻還在宮外等著信號彈發兵,主上想要先試一試沈將軍心思。
沒成想,試出個殺父之仇。
蕭玨微不可察地點下頭。
小青衣膽戰心驚,吞口口水:“也罷,饒你一回!”
三人挾持蕭玨,蕭閻至宮門,將二者遠遠一拋,飛身掠向天空。
蕭玨落在沈鏡臂彎,一言不發。
蕭閻尚頭重腳輕,拉住沈鏡胳膊求證:“師妹,你剛才所言,可是權宜之計?”
沈鏡搖搖頭,神色認真肅穆。
蕭閻心下一慟。帝位,性命,小師妹,清歡……腦中閃現的關鍵詞太多,他一時分不清,是為哪個心慌悲痛。
沈鏡吩咐屬下:“帶太上皇上殿!”
打知道蕭玨計劃婚宴逼宮,沈鏡就在琢磨這一出。
否則蕭玨逼宮時她將陷入兩難進退維穀——幫蕭閻,蕭玨黑化值定節節攀高;幫蕭玨,重大OOC不說,萬蛇窟劇情點無法推進。
不如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
而她掌握主動權,需要一個合理的借口。
恰逢馮黔——馮副將的異樣令她生疑,深入跟蹤調查發現,馮黔竟是昔日太上皇埋入沈家軍的暗樁。
太和殿,沈鏡揪著馮黔和太上皇對峙。
太上皇羨惠帝剛年過半百,因縱情酒色老態龍鐘,罵沈鏡大逆不道,罪該萬死。
沈鏡充耳不聞,示意部下“幫”太上皇下罪己詔,向天下懺悔殘害忠良的罪行。
太上皇虛指沈鏡,目眥欲裂:“你這是大不敬!”
顫巍巍扶著胸口,訇然倒地。
“上皇!!!”
“上皇!!!”
“上皇!!!”
陳德海去探呼吸,悲愴道:“上皇駕崩——”
兵亂以太上皇的死亡畫上句點。
沈鏡一方取得所有勝利果實。
*
棋差一著,蕭玨看不懂沈鏡到底要什麼。
說她蓄意報仇,善待仇人之子。
說她野心勃勃,又懶政,將所有奏章給他代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