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方芳誣陷不成,渴求蘇桃……(1 / 2)

方芳跑到村部, 果然看到村支書李曉立帶著一幫人正在開早會,學習近期下發的宣傳文件。

她從村部辦公室窗戶下麵貓著身子鑽過去,路過傳達室和會計室, 最後到達的就是廣播室。

說是‘室’,不過是大平房用板子隔出來的隔斷房。

廣播室在最裡端,方芳走過去想要推門進去用大喇叭在村子裡喊叫舊瓦房發鈔票,趕緊去搶。她就不怕沒人過去。

她悄悄推開門, 發現裡麵真的沒人。

心臟要從胸腔裡跳出來, 她滿心毒怨的認為自己婚禮被人詬病全是由於蘇桃故意踩低她的意思, 就是因為自己搶走了吳輝。

她進到廣播室,虛掩著門, 看到廣播室裡的四五排按鈕。

她知道這件事做出來後果會怎麼樣, 她特意把門留下縫子, 等她喊完大家沒反應過來時就跑走。

她異想天開的認為廣播裡的聲音失真,她再故意換個腔調沒人會當做她乾的。

她悄無聲息地將手按在廣播開關上,小小的按鈕輕輕往上一推就能毀滅蘇桃一生的幸福。

她亢奮不已地勾起唇角, 正打算推上去,突然耳邊傳來一個男人質問聲:“你在乾什麼?”

這個聲音她幾乎每天都能從廣播裡聽到,如雷貫耳的聲音!

村支書李曉立!

方芳連忙背過手, 臉唰地白了。

李曉立走到機器前麵檢查了一眼, 發覺沒有被破壞的地方。他認識這個女人, 是村子裡所謂村花的方芳。剛剛結婚不好好在家裡跟丈夫一起, 好端端跑到村部來做什麼?

“你想乾什麼?”李曉立為人公正, 身為村支書自然而然讓方芳有股畏懼之心。

她見李曉立把需要宣傳的文件放在廣播台邊上, 村子裡沒有專職廣播員,經常是由他身兼數職擔當。今天的早會文件很重要,需要大家晚上去往晾曬場開會學習, 為了避免早上離開的村民沒收到通知,他才特意在開會的半途過來先播出廣播。

他正巧看到一個女人鬼鬼祟祟地進入廣播站,還以為是哪個年紀大的婦女想要順手牽羊,沒想到會是一個年輕女子。

“我、我報告。”方芳戰戰兢兢地站好,跟李曉立說:“我看到有人亂搞男女關係。”

李曉立最厭惡這等事,當下眉毛緊緊皺起。他深知村子裡麵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很複雜,許多人沒有文化,骨子裡愚昧自私。總會在意想不到的時候辦蠢事。

他瞥眼方芳,對於村子裡方芳的事他沒少聽說。

特彆是前段時間方芳與吳輝剛結婚就吵架,還與吳輝的母親做不好婆媳關係。這樣的女子他很難相信她嘴巴裡的話。而且,傳聞她家與蘇屠戶之女關係不好,要是今天她說的是人家,這件事情還真要好好斟酌著辦。

“誰?”

“蘇桃!”

聽到李曉立問她,沒有管她為何出現在廣播室。方芳提起的心又放下了,她嘴皮子很快地說:“就在她家舊瓦房,原先是她奶奶住的地方。我一早上就看到她急衝衝地往那邊去,跟在後麵一看,不出我所料,真的有男人出來。我還親眼見到她主動伸手去摸人家哩。”

李曉立先不管彆的,在村子裡亂搞男女關係可是會連帶村子的名聲。而且這個年代還是違法的行為。

他叫上村部的另外兩名乾部,也沒說是乾什麼去就讓他們跟著方芳往舊瓦房的方向走。

方芳快步走著,生怕那兩個人在這個功夫裡完事。轉念又想到:那個男人五大三粗的模樣,怎麼看都不像是吳輝那種一分半就完事的東西。

想到這裡,她心裡不免覺得蘇桃命好。結了婚還能勾搭上那麼高高大大的男人。也不知是不是結婚之前就有聯係。結婚後兩個人還藕斷絲連。

她一路上不斷的腦補林賦歸與蘇家人知道這件事後的表情。八成是那個野男人不願意當上門女婿才不得已跟蘇桃兩人分開。現在指不定怎麼乾柴烈火呢。

“就在這裡麵。”方芳焦急地衝上去想要破門而入,被身後一位女乾事攔住了。

“這是彆人家,你光憑一張嘴就想破門而入?”

方芳悻悻地退到她身後,李曉立走上前伸手往門上敲了兩聲。

方芳的耳朵都要長成驢耳朵了,一個勁兒往前拱,希望聽到裡麵傳來不雅的聲音。

舊瓦房外麵的土路上,下地的人們紛紛往這邊看過來。女乾事揮揮手喊道:“你們忙你們的去。”

方芳撇撇嘴,不就是個乾事,怎麼這麼大的官威。

她故意大聲喊道:“有人在裡麵乾醜事,怎麼還怕被人看到,快點把門打開!”

正要離開的村民們當下就被引起好奇心,站住腳往這邊張望。

女乾事喊了她一聲:“要用事實說話,你先彆在這裡造謠。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要不是像你說的那樣,你還得負造謠的責。”

李曉立又敲敲門,聽到裡麵有嘰裡咕嚕的聲響。不禁眉頭皺的更深。

在他的印象裡蘇家的獨女是個勤勞誠實的閨女,不可能做出這種臟事來。蘇屠一家雖然都是殺豬匠,但家風很正,沒有不良之風啊。

“快開門啊!”方芳急切地衝到李曉立身邊‘砰砰砰’地說是敲門,更像是砸門!

下地的村民見狀也都駐足看熱鬨,有的人猜到裡麵大概會在乾什麼,起哄的喊:“開門,快開門啊!”

“讓我們瞅瞅誰家的閨女不好好做人要在裡麵搞男人!”

方芳也聽到裡麵的動靜,敲的更加厲害。

“方芳,你在乾什麼?”吳輝在魚塘等不到方芳送魚草,跟他娘一起尋過來,不巧看到方芳瘋狂地砸舊瓦房的門。

他這一問更讓方芳高興,他故意大聲地說道:“我今天早上看到蘇桃跟個男人手拉著手進到裡麵去了,我在外麵半天沒看到他們出來。孤男寡女的在一起,居然還把門鎖上了。我就是好奇啊,林賦歸這個上門女婿就不管管蘇桃嗎?還是說不管誰的孩子,隻要是蘇桃肚子裡的都姓蘇——”

她的話引起周圍人嘈雜的議論聲,就在左三層右三層的圍觀起哄中,舊瓦房的木板門終於打開了!

林賦歸黑著臉站在門口,看著像是突然間失了魂的方芳站在門口,明知故問道:“方大姐,你在這裡砸我們家門做什麼?”

方芳還在笑著的臉頓時僵硬,她的唇角還勾著笑,眼神中帶著慌亂:“你、你怎麼在這裡?”

李曉立直截了當地說:“這位方同誌指認蘇桃敗壞家風,讓我們村部的同誌一起過來。”

一起過來捉奸啊。

林賦歸心裡冷笑,麵上一點不顯,反而還是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客氣地讓開身跟李曉立說:“李書記,那就麻煩你和村部的兩位同誌進來檢查一下。我跟蘇桃一直在這裡收拾屋子,本就是兩口子,有什麼好敗壞家風的。”

蘇桃的身影也出現在門口,她瞥了呆如木雞地方芳一眼嘲諷道:“真是醜人多作怪。”

方芳被她這句話刺激的一下驚醒,她還想罵蘇桃是個母狗熊,沒想到伸出手,發覺自己連日割魚草弄的手指粗糙,再對比蘇桃粉嘟嘟的手指,又把話咽下去了。

她見李曉立等人進到屋子裡去,也想跟著擠進去。蘇桃站在門口見她過來,猛地一推。方芳一個趔跌摔到吳輝的懷裡。吳輝在她身後被撞得差點摔到。就聽蘇桃毫不留情地說:“這裡是我家,我家不歡迎造謠的長舌婦!”

“什麼造謠!我分明看到你跟一個陌生男人進到這裡麵!現在李書記和彆的同誌都進去檢查了,你以為他能躲得過去!”方芳憤怒地喊。

蘇桃剛才送飯給張大哥,見他站在門口轉身艱難想著扶他一把,沒想到會被方芳曲解成這幅鬼樣子。要不是林賦歸走到池塘看到方芳遺忘在邊上的化肥袋覺得異常來到這邊看上一眼,也不會看到鬼鬼祟祟偷聽她家牆根兒的方芳。

林賦歸猜到方芳一定會去找人來捉奸,沒想到她居然這麼大的本事連村部李書記都能請動。

他不知道的是方芳遠比他想的要更加憎惡蘇桃,她去村部哪裡是去請李書記,是想到廣播室裡把村子裡的人都招呼到舊瓦房捉奸的。

方芳冷笑著跟吳輝說:“我親眼看到那個男人,是個平頭,比蘇桃高這麼多。蘇桃見了他直接撲了過去。”

吳輝見裡麵半天沒有動靜,疑惑地問:“你該不會把林賦歸看錯成彆人了吧?他最近變化挺大的...”

方芳橫了他一眼說:“完全就不是一個類型的,我絕對沒有看錯。”

吳輝知道在方芳心裡早就怨恨死了蘇桃,恨不得蘇桃一天死個八百回以瀉心頭之恨。但是吳輝還是懂蘇桃的,知道蘇桃這個人性格很倔,認準一個人的話滿心滿眼都會是對方,幾乎沒有出軌可能。

他不大確信方芳說的真假,可方芳又跟堅定地說:“屋裡一定還有彆的男人!李書記這麼久沒出來,一定是抓到那個野男人了!”

外麵的人等了一會兒,就見李書記出來了。

李書記跟兩名乾事神態自然,並沒有表現出‘捉奸’的激烈戰況。反而是蘇桃與林賦歸夫妻二人笑盈盈地跟李書記說著話。

“看李書記的樣就是沒事!”

“一大早上的,鬨這種烏龍!八成是沒有的事!”

“到底是誰造謠蘇家的閨女啊?到底有沒有良心啊!人家那麼好的閨女剛結婚,這是不想人家過上好日子啊。”

“可不就是麼,今天多虧小林也在屋裡,不然蘇桃怎麼解釋難免兩人心裡會有疙瘩啊。”

李書記走到方芳麵前,看她見到自己束手束腳的模樣。他清清嗓子跟身後一大群看熱鬨的村民說:“今天由方芳同誌檢舉蘇桃同誌個人行為的事情,我和村部另外兩名同誌檢查過了,裡麵根本就沒有人。是屬於方芳同誌的個人報複行為。”

這種惡意中傷行為就應該受到懲罰,李曉立最討厭這樣的人,於是說道:“於此,村部會在晚上晾曬場學習的時候,讓方芳同誌當著大家的麵跟蘇桃以及林賦歸同誌道歉。並且我要跟所有喜歡造謠的人說明,造謠這種行為本身就是一種惡毒不可取的,是一種最低下、低能的行為。希望大家夥都以此為戒,管好自己的嘴巴!”

女乾事見方芳蒼白著臉,還想要往蘇桃屋子裡看。女乾事拽著方芳的胳膊免得她真的跑到蘇桃家裡去了,跟她嚴肅地說:“你今天就彆乾彆的了,先到村部去把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為什麼會這麼做、是因為蘇桃同誌哪些行為讓你產生了造謠的思想。你都一一跟我們說清楚。我還要監督你把檢討書寫好,晚上你還得當著大家的麵念呢。欸,我說,你應該認識字吧?”

“......我是真的看見了。”方芳又聽女乾事這樣問,羞憤地說:“我當然識字,彆把我跟不識字的蠢貨相提並論!”

周圍的聲音倏地小了,方芳後知後覺自己說了什麼。李家村有文化的人不多,方芳這樣一說相當於把村子裡的絕大多數的人得罪了。

蘇桃沒事人地跟方芳說:“方大姐,你這樣背後動不動就說人的習慣真不好。咱們村子裡的人雖然認識的字不多,但至少都是本分勤勞的農民,不認識字也不是因為智商原因,而是環境導致的。你認識幾個字,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人們常說一桶水不晃悠,半桶水才晃悠。越是沒什麼的人越顯擺什麼,我看你比我們還要沒文化素質。真正有文化的人會張嘴閉嘴的說人閒話,會張嘴閉嘴的瞧不起人嗎?”

方芳沒想到蘇桃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跟她發難,一張嘴叫的‘方大姐’讓她頓時覺得自己比蘇桃老了七八歲。再聽到蘇桃巧舌如簧地把自己隨意一句話曲解成這樣的意思,惹得不少人對她怒目相向,頓時後悔自己不該把人都弄到舊瓦房來。

她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看錯了,把林賦歸看成彆人。她無助地看想吳輝,吳輝垮著臉,跟邊上的大家夥說:“我媳婦並沒有彆的意思,就是隨口一說,大家千萬彆往心裡去啊。”

“隨口一說說的才是真心話。我瞧著小芳平時挺會做事的一個姑娘,怎麼結了婚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她把人都叫到這裡造謠蘇桃,多虧小林在,不然就算蘇桃一個人在這間屋子也是說不清的啊。”

“原來骨子裡就是瞧不起咱們大字不識一個的,呸,以後她要是想再往我家門前割魚草,我才不同意!”

“對,我不識字,我不講道理。誰要是再敢割我家魚草,我就放狗咬誰!”

方芳臉漲的通紅,她難堪地躲在吳輝後麵還想申辯,吳輝低聲說:“你先彆說話,回去咱說。”他言語有些不耐煩,不似剛戀愛時親親熱熱的口氣。方芳抹了一把眼淚,淚眼汪汪地看著吳輝。

吳輝一轉頭看到她這副無辜的神情,心一下就軟了。在看到她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因為連日割魚草沒有休息,已經磨出繭子。他心疼的拉扯方芳說:“我知道你說的是真的,晚上我撈條草魚咱們吃了,給你穩穩神兒。”

說到草魚,吳輝腆著臉跟林賦歸商量道:“我媳婦已經知道錯了,她也是太辛苦早上起的太早看錯了,我也替她給你們道歉。要是覺得道歉不夠誠意,我魚塘裡的草魚長得差不多了,你撈兩條回去就當賠禮,晚上就彆讓小芳在大庭廣眾之下道歉。她還是個小媳婦,抹不開臉。以後還要在村子裡做人的。”

林賦歸自打知道蘇桃跟吳輝有過一段,林賦歸是真看怎麼覺得這人不順眼。酸溜溜醋唧唧的覺得吳輝就不是什麼好人。

害蘇桃不成想和解?門都沒有。

一般農村家裡都是男人是當家開口做一些決定。林賦歸沒說話,吳輝以為他在猶豫,反而是蘇桃冷笑著說:“不光這一件事。”

吳輝料想不到從前可以隨便捏著的軟柿子變得這麼難搞,他凶狠地問:“你還要乾什麼?”

蘇桃沒理會他,轉向李曉立說:“李書記,我要舉報方芳侵占集體財產。”

方芳失聲地喊道:“我沒有!我從來沒有這樣過!”

蘇桃指著地上吳輝拖著過來的化肥袋說:“你每天趁著大家不注意,偷偷割咱們村集體共有的魚草。不光是集體共有的池塘、河岸邊的魚草,連不少人家房前房後屬於私人的,用來喂養雞鴨的青草也都割了喂你們自家養的魚。這不光是侵占,還是偷盜行為。”

“光是這麼說可能大家覺得我是小題大做,但是但凡有人家養了雞鴨的就能深切的感覺到放養的雞鴨出去轉一圈,還喂不飽。它們喜歡吃的青草、嫩草被人都割去了。我就問方大姐,你承不承認你乾過?”

裝魚草的化肥袋就在腳下,吳輝特意從池塘邊撿過來的。算作是人贓俱獲,方芳不承認也沒辦法。

吳輝替方芳出頭說:“喂魚的草料是我讓小芳割的,有什麼事就來罰我。”

李曉立點點頭表示自己聽到了,他跟兩位乾事簡單商議一下就說:“下午會用廣播通知村子裡的人家,最近十天內屬於自家範圍的喂養雞鴨的草料被人偷割去的到村部報備。我會叫會計統計出損失量,給與吳輝一定的處罰。”

他定了定又說:“魚蝦養殖是政府鼓勵的極少數的項目之一,村子裡一直都是倡導和幫助為優先,但是如果養殖負責人以侵害集體財產和村民財產謀求個人利益,那麼村子裡必將進行處罰。不然大家你一下我一下都覺得割點草算不上什麼壞事,實際上對咱們村子的生態影響巨大。池塘後麵的荒山是怎麼形成的?就是上一代的人私自砍伐沒有有力的監管,好好的一座富裕的大山成了荒山,一開始光禿禿的,這十幾年才慢慢長出樹木。希望大家都配合村部的工作,發現這樣的行為要向蘇桃同誌學習,堅決舉報。”

“可是都鄉裡鄉親的誰會拉下臉為了幾根草去舉報啊。”站在後麵看熱鬨的紅星擠在人群裡說。

“是啊,萬一被人盯上可不好了。”

“就是啊,知人知麵不知心,要是被打擊報複怎麼辦啊。”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