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蘇桃強硬拒絕,多餘真是……(2 / 2)

多餘渾然不覺自己陷入危急當中,他見到自己好不容易好起來的生意又被人攪和了,憤怒地單腳踩在攤位上拿著殺豬刀衝著警察比劃吼道:“老子胳膊斷了一根也不怕,就算腦袋也斷了,誰都彆想阻止我賣豬肉!去他娘的一幫狗娘養的,敢惹老子,知不知道老子的姐夫是誰?!老子要是偷豬肉,下輩子就當豬,被人千刀萬剮!”

他看到圍觀的人們被他唬的紛紛後退,就連人群裡的蘇桃也被他嚇得連連後退。他惡劣地笑了一下說:“蘇桃是吧,是不是你舉報老子的?你這個被人玩的不要的賤貨,等老子這邊沒事了,一定先宰了你,把你五馬分屍!”

林賦歸大喊一聲:“他威脅受害人!警察同誌,請抓捕他!”

趙大爺也跟著大喊:“抓他、抓他、抓他!”

於大姐等人見他行為如此囂張,恐怕會影響市集的正常經營。聽到有人帶頭喊著要抓多餘,她也跟著大喊:“抓他、抓他、抓他!”

“這是什麼人啊,居然敢拿刀跟警察對峙,他是不要命了吧?”

“這可不是第一次了,頭幾天他也要拿刀殺那邊那位姑娘呢。看他尖嘴猴腮的樣子,指不定私底下做了什麼虧心事,一見警察就要反水,真是不要命。”

“他不要命又能怎麼樣,沒看著這些警察都帶著槍。他就不問問是他的刀快還是警察同誌的槍快?”

林賦歸為了保護蘇桃,把她輕輕拉在自己的懷裡。蘇桃還沒發覺,專心致誌地看著警察同誌抓捕多餘。

顯然多餘隻是個嘴炮王者,見到警察同誌真的把槍上膛對著他的時候,已經不敢繼續拒捕。

在警察同誌打開□□保險,開始倒計時時,多餘這才感覺慌張,驚惶地把殺豬刀放在案板上,默默地走到空地蹲了下來。他還指望著警察同誌能聽他辯解兩句,結果他人剛蹲下來就被按到在地,下巴頦磕在水泥地上,弄的一口血。

“我冤枉啊,警察同誌們,我是正經從養殖場裡買來的豬,我這裡還有票呢!”

“你可不隻這一件事。”警察同誌把他的手從背麵拷起,不管他嗷嗷亂叫著‘胳膊疼’,強硬地將他拖拽起來。

胳膊上的石膏被他弄的碎成幾截,在他的背後隨著步伐晃蕩著。

蘇桃默默看著他的背影希望他能夠得到應用的懲罰,就在這時,又來了一夥人,他們穿著養殖場的工作服找到多餘的攤位開始檢查正在賣的豬肉。

警察同誌已經留了部分物證,養殖場的工作人員也在豬皮上尋找了一番,如他們所料,並沒有發現出廠的藍色印章。

他們把豬肉全都裝進塑料筐裡,於大姐跟他們了解情況。說了一會兒,就把蘇桃叫了過去,林賦歸見狀也跟了上去。

養殖場的工作人員打量了蘇桃一眼,看她一副嬌女孩的模樣,不可置信地說:“你也是殺豬匠?”

蘇桃沒什麼不好意思的,點頭說:“我會殺豬。”

養殖場的這位工作人員是個絡腮胡,他欣賞地說:“現在會殺豬的女人太少了,婦女能頂半邊天,怎麼能連豬都不敢殺呢。這位小同誌很不錯,哈哈哈。”

於大姐跟蘇桃介紹說:“這位是養殖場的主任胡主任,想要跟你了解一下情況。”

蘇桃就把養殖場突然不給她家豬肉,還讓多餘走後門拿便宜豬肉的事跟胡主任說了。

沒想到的是胡主任接下來的話讓她驚掉大牙。

“他的姐夫是我手下的副主任,專管出欄肉豬這一塊。最近兩個月場裡的生豬飼養出了點問題,有一批不符合市場標準的肉豬需要銷毀。結果這位同誌不但沒有銷毀,反而利用職務之便,把病豬偷盜出廠,以低於正常豬肉的價格賣給附近各個市集。賣出來的錢全部貪汙,據為己有。我們經過上頭的巡查發現了這一情況,據說上頭有人直接舉報了這一事件,鬨得我們養殖場好一頓整頓。”

“上頭也有人舉報這件事?”蘇桃詫異地看向林賦歸,林賦歸搖搖頭說:“我沒給張大哥打電話,隻是向法院提起對多餘故意傷人未遂的控告,法院已經立案了。”

蘇桃沒想到他真的告成功了,雀躍地說:“我說怎麼警察來的這麼快,原來是你這邊成功了先來抓他,沒想到我又舉報了一遍,這回看他在劫難逃了!”

蘇桃興奮的搓搓手,一抬頭看到林賦歸看她的眼神很寵溺。她倏地低下頭,心臟錯跳了一拍。

他怎麼這麼看我?我又不是他真媳婦。

蘇桃等了一會兒又瞧瞧抬眼,見林賦歸跟胡主任正在說事,就偷偷地站在那裡聽著。

林賦歸說話的間隙看到蘇桃沒再躲避他,抿唇笑了笑,繼續裝作一本正經的模樣與胡主任說:“那他的姐夫也被抓捕了?”

胡主任歎了口氣,仿佛暗示般說:“養殖場被牽連了好多人,恐怕這一下要空缺不少職位了。”

蘇桃頓時睜大雙眼緊緊抓著林賦歸的衣角,小心地問:“那就是說養殖場可能會對外招人?”

胡主任點點頭,又囑咐道:“這件事還沒定下來,隻是我的猜測。不過後勤的幾位女同事都沒什麼問題,我看你是沒指望進養殖場了。”

林賦歸早有想要幫襯蘇家的意思,聽到蘇桃在醫院說了雞蛋放在籃子裡的道理,他明白不能讓養殖場這個控製蘇家經營的命脈的地方一人沒有,必須有自家人在裡麵照應著才好。

“那您看我行嗎?我讀過書,還會寫字、算數。”林賦歸在胡主任麵前自薦了一番,又加重籌碼說道:“我是蘇家的女婿,也是這件事的受害人之一。多餘姐夫利用職務之便,讓蘇家無法繼續經營豬肉攤已經對蘇家造成了無法挽回的損失。我爹因為這件事還在醫院裡呆著。這件事的主要責任就在多餘的姐夫,而養殖場自己管理不力也要履行一定的責任。”

他好賴話混在一起說,先把自己強硬的態度表示一遍後,又用他舌燦蓮花地捧了胡主任‘大公無私’‘平步青雲’一番,表示自己如果有機會被推薦入場,一定會嚴格按照胡主任的吩咐做事,身為受害人絕對不會犯下同樣的錯誤。

蘇桃在一旁聽的五體投地,就差給他鼓掌助興了。

胡主任到底是當主任的人,竭力壓著唇角的笑容拍拍林賦歸的肩膀說:“小林啊,下個禮拜你先到養殖場裡參加筆試看看。咱們養殖場要求高,沒有一定的文化水平是進不去的。而且還會考你一些養殖方麵的專業問題,不過你要是不在養殖崗位上,這方麵要求不高...”

林賦歸是個聰明人,這類鐵飯碗不是一個主任隨口一說就能給出來的。想必又是那位‘上麵的人’給的機會,讓他可以參加筆試。胡主任不好直接說出來,隻能半推半就的表態。

而且林賦歸好歹是過來人,他明白國家禁止老百姓養殖母豬隻是這兩年的事,不久的將來就會開放個人養殖,鼓勵老百姓們展開個體經濟。譬如說吳輝現在乾的草魚養殖就是國家發展民間養殖業的一個試點項目。

等到國家放開母豬的民間養殖,那麼民間養殖缺口一下不能添補上。市場上的管控豬肉對於百姓來說還是太高,等到養殖一開放可以想象會有無數老百姓投入到養殖浪潮當中。

而他要做的就是先一步掌握係統的養殖經驗,畢竟民間五六十年沒有母豬繁育與飼養的經驗了,他隻要先一步抓住這片浪潮,以後蘇桃家裡就算沒有養殖場供養生豬也不成問題,他自己就能夠搞生豬養殖!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並且不能讓胡主任知道。隻能悄摸悄地在心裡權衡著。

胡主任交代完,表示自己挺喜歡林賦歸這樣肯吃苦肯上進的年輕人,說:“養殖場會派人給你們賠付一定的經濟損失,對於以後生豬供應這方麵,還是照以往的來。”

蘇桃這下明白吳主任來的目的,其實是代表養殖場跟他們家和談了。

看來‘上麵的人’身份了不得。蘇桃在心裡一直有個人選,那就是張大哥。她覺得應該是張大哥在背後幫著他們才會讓事情這麼快得到解決。她聽完胡主任說的話,當機立斷跟他討價還價起來:“我聽多餘說他在養殖場拿豬肉的價格比我家便宜四毛多錢呢,我們家今年拿豬肉的價格是他姐夫從中作梗,不應該作數。要按照今年的算法我家太吃虧,要算就按多餘從養殖場拿的價格算。”

胡主任一捋絡腮胡,不認同地說:“你這個小姑娘也太難說話了。你也知道他開始拿的豬肉雖然是養殖場裡的正經出欄生豬,但是是他姐夫在裡麵調劑,才讓他拿到很低的價格。你要是想跟他拿一樣的價格,我是做不了主的。最多給你按去年拿的價格拿。”

豬肉連年漲價,能按照去年的價格拿豬肉已經讓蘇桃很驚喜了。

林賦歸卻琢磨著這句:我是做不主的。

很靈性。

胡主任雖然是正主任,但做事都按規章製度來,不像多餘姐夫一樣喜歡鑽空子。他說做不了主就是真的做不了主。

然而林賦歸聽出另外一層意思,那就是有可能會拿到更低的價格,隻是要找的人不是胡主任,應該再往養殖場的高層上找找。胡主任做不了主並不代表所有人都做不了主。

蘇桃和林賦歸兩人送胡主任離開,蘇桃想了想還是問林賦歸:“你不是想要讀書麼,要是你真的進養殖場上班還怎麼讀書?”

而且林賦歸雖然現在身體好了一些不怎麼咳嗽了,但是身體還是偏瘦,沒有徹底的康複。她擔心養殖場的工作太繁重會影響到他的身體恢複。

林賦歸顯然有了很好的規劃,他想著說:“我聽彆人說過養殖場裡的工作,其實並不是很累。隻是要注意豬圈的衛生,不能夠讓細菌汙染豬圈,不然很容易造成大麵積的瘟疫。就像多餘賣的這種病豬肉,看起來跟尋常的差不多,實際上吃了會讓人體菌群紊亂,輕一點是拉肚子,重一點說不定還會影響腸胃功能需要住院。我要是進去了把工作當做鍛煉,不會一直忙下去,適當的時候會記得偷懶讀讀書的。”

蘇桃想了一下,這種鐵飯碗國企在她的印象當中就是九點上班吃早飯,中午睡覺,下午喝茶,清閒的不得了。看胡主任一身胖肉就能看出來實際上工作應該不算太重...吧。不然他怎麼養的胖乎乎的呢。

當然這件事情還得回去跟家裡人商量。

在路上她跟林賦歸交流了一下,都覺得是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張大哥出麵舉報的,不然他們家在縣裡一點關係都沒有,怎麼突然會有‘上麵的人’關照呢。要說趕巧這也太巧了,她與林賦歸一致認為是離開的張大哥在暗中幫他們。

蘇桃跟林賦歸再一次回到醫院,看到蘇屠和周勝男,把剛才經曆的事情講了一遍。

蘇屠一聽說明天可以正常經營豬肉攤,本來蔫蔫的精神一下抖擻了,他振奮地拉著周勝男說:“看看咱閨女多能乾!一出馬就把咱們家的問題解決了。”

蘇桃忙說:“這可不是我解決的,應該是張大哥出了力。要不然不會突然有人要往養殖場查,而且小林子也往法院告了,法院也立案了,我今天也就是趕得巧,沒出什麼力。”

林賦歸笑盈盈地胳膊肘往裡拐道:“當然是桃兒的運氣好。當初在山溝裡看到張大哥還是她要救的,沒想到峰回路轉,咱們還是托了桃兒的福氣,讓張大哥出手幫忙。多虧她善良,不然也不會這麼順利的解決。而且也不是咱們求著他幫忙,是張大哥暗中出手,咱們暫且可以當做先不知道,以後有機會再好好感謝他就是。”

周勝男笑嗬嗬地看他倆你誇我我誇你,正說著突然一拍大腿說:“我得給你哥哥們打電話,讓他們彆收豬了!”

對於蘇家來說,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對了,爹、娘,小林子說要去應聘養殖場的工作,場裡的胡主任答應給小林子寫推薦信,讓他準備下個禮拜的筆試。”

“這可不得了啊,養殖場的工作可是搶破頭都進不去的好差事。逢年過節發豬肉、發香腸,還有不少補貼。雖然咱家不缺肉,但可以把這些換成糧票,也是一筆收入。”周勝男臉色紅潤地說著。

“怎麼養頭豬崽崽還要考試?小林也讀過書,應該沒有大問題。”蘇屠頻頻點頭道:“還是小林有上進心,看你兩個哥哥就知道跟爹一起殺豬。就連桃兒也沒學過幾年文化。這不機會擺在眼前,要是沒有小林咱家可真沒人能接住這樣的好機會。”

“桃兒沒文化?不可能吧。”林賦歸是絕對不相信的,他把疑慮往心裡壓了壓,瞅眼蘇桃正在吃冰棍,沒心沒肺地樣子。他無奈地笑了笑,跟蘇屠換了個話題說:“養殖場裡市集不遠,往後我要是能去養殖場上班還能照應著咱們家,每天也能跟桃兒一起出門回家了。”

這句話才是重點。他每天跟個望妻石般在家裡呆著,閒極無聊到荒山上轉悠。等有了正經工作,他跟蘇桃一起早出晚歸,結雙成對的想想就美得很咧。

蘇屠知道好消息在醫院是呆不下去了,找大夫開了點消腫活血的藥,拿著片子又檢查了一遍確定沒骨折。大夫感歎說:“您這把年紀還真是老當益壯,一般不是骨質疏鬆就是嚴重缺鈣,摔一跟頭可不得了。”

蘇屠不喜歡彆人說他老,他才五十來歲老個腿腿。

他斜眼看了大夫一眼,嘀咕著把片子小心地塞回袋裡。周勝男見他小心眼的模樣好笑,攙扶著他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回頭還給蘇桃擠擠眼睛。

蘇桃知道她爹不願意服老,跟林賦歸走在後麵說:“你看到沒,你摔一跟頭未必有我爹這狀態。”

林賦歸真是想說天地良心啊,他每天按時吃藥鍛煉身體,就連大嫂子每天給他臥的兩雞蛋他都沒推卻,他目前狀態隻是略為有些瘦,真不至於比不過五十多歲的大爺啊。

他眉眼彎彎的往下瞥,不吭氣地扶著自行車往前走。蘇桃把蘇屠安頓在毛驢板車上,回頭見到林賦歸一副氣鼓鼓的樣子,心裡覺得好笑。

周勝男見了低聲跟蘇桃說:“你是不是又欺負人家小林了?你看他全心全意為咱們家著想,你就不知道多心疼一下他。整天指使他喂雞喂鴨洗菜燒水,你自己的活人家全幫你乾了。現在人家跟你在一起說說話你又欺負上了,你這個死丫頭還不快去陪他一起走多說說話。”

“我沒欺負他啊。”蘇桃冤枉得不行,就聽周勝男問:“那他悶不吭聲跟在咱們後麵是咋了,你跟他說啥了?”

蘇桃沒辦法偷偷跟周身男說:“我說他身子骨還沒我爹硬實呢。”

周勝男不假思索的彈了蘇桃的腦門一下,說:“笨丫頭,你不能當男人的麵說他不行。你、你都結婚的人了,這點道理還用娘來教你?”

蘇桃柳眉一彎,知道這屬於大人之間的話題。馬上捂著嘴說:“我知道我錯了,我現在就去誇他。”

說完她在周勝男又一腦瓜彈上來前跑掉了。

林賦歸還在默默推著自行車,見蘇桃過來也沒搭理。蘇桃見他一副小媳婦兒樣,一下笑了。

就這細胳膊細腿的,原來虎背熊腰的蘇桃都能把他裝下去。

就這玩意你說他行?

這玩意要是能行,她就是行家的祖宗。

蘇桃大咧咧地想著日後讓她後悔萬分的話。

林賦歸則偷偷看了她一眼,雙手緊了緊車把,活活憋著一包勁兒等著日後算賬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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