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 第 217 章 到底誰這麼熱衷於搞數……(1 / 2)

媒體從業者、心理從業者、教育從業者們從各個角度分析悲劇發生的原因, 有說家長給的壓力太大,有說孩子脆弱,有說現在流行的古惑仔電影影響了青少年的情緒。

還有一篇網站的分析說因為執行了計劃生育, 家家隻有一個,才會導致全家的希望都寄托在一個孩子的身上,以前完全是放養。

後來這條分析因為“惡意攻擊基本國策”被刪除了。

儘管這年頭殺人搶劫之類的惡性事件不少,但對於每天在城市裡上下班的普通人來說, 還是報紙上的一則新聞而已。

這條新聞則直接衝擊了最普通最常見的家庭關係, 還有親子之間的信任。

有關部門非常重視安夏提供的消息, 如果能證明是大腦受到來自外界的刺激,才會做出這種違背天倫的事, 就可以有效減少市民恐慌。

誰也不想跟活在東漢末年似的,血親之間的信任關係蕩然無存。

很快,那家研究所就被查封,屋裡空蕩蕩, 一個人都沒有, 看到新聞的職員知道大事不好, 今天直接沒來。

正當搜查人員在打包整理沒處理的文件數據時, 有一個人晃晃悠悠進了辦公室,他是研究所裡打雜的,出事的時候,他剛跟彆人喝完大酒,睡了一整天, 沒看新聞沒聽討論, 踩個自行車就來上班了,被抓個正著。

勤雜工跟數據、文件一並被帶回去審訊,勤雜工什麼都不知道, 隻知道平時有誌願者過來參加實驗項目,然後數據會被上傳。

電腦的開機密碼很容易被破解了,用來上傳的係統也有八位數密碼,試了幾回都不成功,本來已經打算暴力破解了,勤雜工說試試八個0,或者12345678,果然破了。

在上傳係統裡,能看到有五千多條數據記錄,每個人都有詳細的信息登記。

但是查不到這些數據是發給了誰。

他們又找到安夏,問她知不知道。

安夏一眼就看出來,那些數據,就是紫金生命科技偷偷塞進來的那一批內容,數據格式一致,連名字都沒有來得及改成化名。

那些數據裡就有周文君的記載,明確記載給她做的是激發極端情緒的實驗。

從評估表上看,有幾個是下崗男青年,都被否了。

選十四歲的女孩子是因為小孩子能有什麼煩惱,再怎麼極端也就那樣。女孩子的攻擊性能有多大,最多抓抓人,扯扯頭發,這樣不會引起關注。

誰知道鬨得這麼大。

這個公司有很多個監控攝像頭,現在數據都已經清空了。

“跑這麼快,還沒忘記刪數據。”調查員十分憤怒。

“等一下,這個監控……是我們公司的。”安夏說。

調查員又燃起了希望:“能恢複嗎?”

監控部的工程師過來檢查了一番,搖了搖頭:“用的是遠程抹除並還原係統,數據確實找不回來了。”

調查員:“……”

工程師想了想,說:“可能還有機會。”

這個研究所買的是最新版本的監控設備,賣點之一,就是可以雲備份。

隻要同意了服務協議,雲備份就會自動啟動。

免費的存儲空間很小,裝滿之後,會提示續費購買更多存儲空間,用戶可以選擇不買並永久不提示購買信息。

工程師通過“特殊申請”,提交了搜查令、調查警官身份等等資料之後,經由安夏親自批準,打開對應的存儲庫。

不出所料,免費存儲空間是滿的。

這個研究所感覺像臨時工,沒有嚴格的保密意識,大概第一個看到存儲空間滿了的人,直接點了不買且不提示。

於是從此再也沒有人注意到還有雲存儲這麼一回事。

在短短的三十分鐘視頻裡,攝像頭拍到了進入老板辦公室的男人,還有幾個普通員工,以及第一個進門的男性誌願者,看他填表,看他進去,看他出來,看他收錢離開……

從市裡的監控畫麵看,這個公司的人還沒有來得及離開本地。

此事的動靜很大,被列為“影響極其惡劣”案件,全市布控,就連農村小道都有村支書帶著人輪流守著,所有在視頻裡出現過的員工,照片都被放大,貼得到處都是。

沒過多久,所有人包括老板都被抓了,他們招供得非常快,都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隻是來上班的。

試驗得出的所有數據都是遠程上傳,具體傳到什麼地方,他們也不清楚。

至於周文君,所有人的回答也非常一致:“她出去的時候好好的啊,收了錢後,還謝謝我們呢,要是她有什麼不對,我們肯定送她去醫院,怎麼可能就讓她一個人走呢?”

公安這邊的專家研究數據到底傳到了什麼地方,這樣才能確認這個研究所到底是不是替紫金生命科技工作。

數據傳輸通道完全加密,中間跳轉了許多個無辜人的電腦,也就是所謂的“肉雞”,經過多次跳轉,已經完全找不到數據最終的落點。

認真要找的話,需要耗費很長時間。

坐在一邊旁聽的安夏說:“可以很快找到的。”

“數據雖然是上傳到匿名IP地址,但是他們平時交流、接收指令,很難實現完全的匿名化。”

與他們接頭的人為保萬全,沒有使用電話或電子通訊,而是線下見麵。

線下見麵的地方隻有一個打著老年活動中心旗號的賭檔。

賭檔門口有一個防警察來查抄的攝像頭,隻要有點風吹草動,屋裡的賭狗們就一哄而散。

那個攝像頭是便宜貨,拍出來的圖像模糊得很,稍遠一點就是一團有顏色的人形馬賽克。他們的目標明確,隻要看見一大團橄欖綠,跑就完事。

研究所的老板完全不記得接頭的時候,對方穿的是什麼。

幾位有經驗的老警察想讓他描述一下對方長相,再畫出來。

老板的描述:“長得很普通。”“中等身高。”“普通的眉毛。”“兩隻眼睛,沒注意是雙眼皮還是單眼皮。”“看起來不凶,不帥也不醜。”

最要命的是研究所老板似乎有點人臉識彆障礙,看誰都覺得一樣,連看著女警都覺得“眉眼似乎有點像”。

通過自己那團人形馬賽克定位到與接頭人見麵的那一天,接頭人還是一團馬賽克,隻能看出是個男人,身高比老板差不多,穿著深色的褲子,淺色的上衣。

調查組組長滿懷期待地看著安夏:“你們公司不是能使用人工智能修複人像嗎?這個能修嗎?去掉馬賽克也行吧?”

安夏搖搖頭:“人工智能修複人像……其實是通過通用邏輯實現。”

也就是根據這個人的DNA來判斷人種的平均特征。

再根據此人當時所在的環境來判斷皮膚和體毛狀態。

此前紫金科技曾經配合幾家博物館舉辦聯合活動——用科技複活古人。

就是通過各種數據綜合一個可能性,用軟件捏出一張人臉。

去掉馬賽克就更是如此了,靠的是海量大數據訓練係統,比如遠處的山很模糊,用人工智能對其清晰化,靠的是——人工智能根據過去的經驗,得出的合理想像,藍色是天,白色是雲,綠色是樹……

恢複犯罪嫌疑人的臉,就不能靠合理想像了。

人工智能有可能將數據庫裡所有的人臉都合理的湊上去。

這個功能合法的使用情境是恢複現實環境,不合法的使用情境是“一鍵脫衣”和照片換頭。

調查組長的夢想落空,實在沒有辦法:“隻能繼續在全市加強控製。”

調查組劃出片區,根據他們的經驗,他不是本地人,不可能躲在老小區,那裡的鄰居整天八卦這八卦那,要是看到他的好車停在樓下好久不動,肯定要討論很久。

本市的商品房小區有幾個,已經排查過一遍了,沒有發現嫌疑人的蹤影。

最終還是被抓了,落網原因讓人意想不到,由於此人不敢用任何電子付款方式,害怕被抓到,所以都用的是現金。

有一個近視的外賣員很不幸,在去送餐的路上摔了一跤,弄壞了眼鏡。

幸好人民幣還能靠顏色分五塊十塊,他好不容易把錢給琢磨清楚了,一抬頭,忽然覺得眼前這個拎著外賣盒轉身的男人非常熟悉——他就是在公司門口重複重複再重複播放的馬賽克視頻裡的男人。

研究所老板落網後,他得到了五百塊,正在盤算是買合金眼鏡還是買樹脂眼鏡的時候,小雪通知他:“安總要見你。”

外賣員有點緊張,這點小事,不算見義勇為,安總找他乾什麼?

見到安夏之後,他才明白,安夏想知道他是怎麼認出那個男人的。

此人一天照三頓點的餐,還買過生活日用品。

總計有十四個送餐員為他提供過服務。

“吃了嗎”的門口循環放著那模糊的身影,就是希望散布在大街小巷的送餐員們能抓住機會賺點小錢。

結果認出他的人,竟然是一個失去了眼鏡的近視患者。

“你能從模糊的圖像裡看出真正的圖形?”

送餐員連連搖頭:“看起來就是反而比戴上眼鏡清楚一點。”

視頻裡的馬賽克是缺失像素造成色塊之間的區隔,近視眼會自動把相鄰的兩個像素塊模糊化,看起來就像隔著毛玻璃看人一樣。

原理跟測色盲時候看塊塊拚成的圖像和數字差不多。

對提高智能設備的識彆技術沒有什麼幫助,但是他識人的方式可以增加到人工智能數據庫裡。

臉可以變,可以擋,一個人的步態和背影,除非特彆用心的掩飾,否則更容易出賣一個人的真實身份。

“原來是靜態識彆,現在要加動態識彆?”趙健不理解,為什麼這事會落到無人駕駛組的頭上。

安夏點點頭:“現在全公司,就你們在用人臉識彆技術。以前隻有靜態識彆,戴個麵具都能把車開走,現在好歹得證明這張臉的主人是活人,還有其他的生物信息,證明這個活人不是靠化妝來欺騙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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