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冬日白晝短,夕……(1 / 2)

冬日白晝短,夕食的時間相應的也會提前,況且天氣陰冷人更容易產生饑餓感,尤其現在外麵天色陰沉寒風呼嘯。韓玨邀請司馬朗一起吃晚飯,算是加深溝通感情的一種方式。

司馬朗本人其實比外表看起來要好相處,雖然他看起來不苟言笑渾身散發著高冷範,但實際上為人比較溫和。既然被邀請,他沒有故作推辭直接應允,而且還會儘量照顧對方的習慣。比如韓玨提議說吃什麼涮鍋很合時宜,他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也不會提異議,而是微笑點頭。

一隻特製的敞口陶瓷盆被端上來,下麵還帶著燃燒的炭火,裡麵濃濃的白色湯汁散發出骨湯的香味。這是特彆定製的吃火鍋用具,冬日裡,韓玨最喜歡吃火鍋,滾燙的火鍋一下肚,渾身都熱乎乎的。

隨著菜品並呈上來,她一一介紹,“這個是凍豆腐、那個是筍乾……”

林林總總一二十種,雖然除了黃豆芽就沒有什麼新鮮蔬菜。但豆腐、腐竹、豆皮以及夏日裡製作的各種菜乾一應俱全。除此之外,還有削成薄片的羊肉片、雞肉塊等等,看得司馬朗眼花繚亂。

發現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在彆的地方好像沒有見到過。司馬朗笑著說道:“看來我今日有口福了。”

“那當然!”韓玨得意洋洋的毫不謙虛,“這些在彆的地方可吃不到,獨此一家。”

為了大飽口福她沒少費功夫,折騰出來這麼多新鮮東西,陰沉的天氣和火鍋更配,如果外麵下著雪那就更有詩情畫意。她看了看窗外,惋惜道:“可惜此時無雪,否則天色將晚雪意漸濃,圍爐而坐賞此雪景必定是愜意無比。”

聽了這話,司馬朗先是讚道:“賢弟好雅興。”沉吟片刻又道:“今年雒陽比往年更冷,若是雪降,怕不是要凍死凍傷許多貧苦之人。”

不說北地邊郡,一旦發生雪災,開春胡人便會南下擄掠一番。單說雒陽,大雪封門,缺少禦寒之物的人也會被受凍,有性命之憂。

被司馬朗這麼一說,韓玨反應過來,腦海中閃過一句話,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她覺得下雪有意境,可其他人會覺得下雪是要命的事情。

“司馬兄懷有憂民之心,愚弟敬佩!”

她想了想說道:“司馬兄覺得坐下這火炕如何?若是有條件的人家都擁有此物,是不是可以免受寒意侵襲?”

“一家隻需一個,隻需少許木柴便可保暖禦寒,夜晚一家人睡在上麵,亦無需什麼狐裘皮毛即可暖和自身。”

冬日,富人的保暖方式大都是火盆、皮裘並在地上牆壁上鋪上毛毯等。而窮苦人家買不起木炭和皮裘,隻能用樹皮軟草或者蒲絮蘆花等填充到衣物內進行保暖。這些司馬朗也知道,至少他們家的奴仆冬日裡便是穿的這種衣服。

條件不好的,連這種衣服都沒有。記得幼年時有一年,河內郡大寒,暴雪下了一天一夜,城內凍死了許多人。連家裡都有凍死的奴仆,他對此事印象頗深,所以並不喜歡雪天。

感受著身下的火炕,一直都很暖和,如果真如韓玨所說隻需少許木柴便可維持熱度。他覺得對於百姓來說,確實是禦寒的寶物,因為城內的火炭價估計已經很高。隨著天氣愈加寒冷,並不是所有人都能買得起,況且火盆又不能抱著睡。

所以他問道:“若是如此,那做一個這樣的火炕需要多少錢呢?”

需要多少錢得看具體的情況,不過她這技術不要錢就是了,可以免費公開,誰若是想要起火炕,可以免費學。想了想韓玨說道:“若是自己有青磚,自己就可以做,若是沒有,得需置備一些。大的火炕需要更多的青磚,小的就無需太多。”

“火炕的做法很簡便易學,我可將搭建方法公之於眾,也可以派人教導,誰都可以來學。”

她個人是沒有辦法去推廣這種東西的,沒有信譽背書,誰信這東西啊?畢竟是讓人花錢的。但司馬朗就不一樣,他爹是雒陽令,若是能說服他爹,在官府的主導下推廣,應該會容易很多。

司馬朗也是這麼想的,當韓玨說的時候,他在想如果能說服父親火炕的便利之處,也許父親會同意宣揚一番。這樣可能會有窮苦之人選擇以此保暖,隻是需要些青磚而已,並不無需花費更多。

但他知道說服父親並不是一件簡單而容易的事情,火炕這種東西誰都沒有見過。所以想要說服父親,必須得眼見為實,把父親邀請到這裡來觀看顯然是不太合適。

於是他決定要先給家裡的奴仆所住的地方先搭建幾個火炕,正好試一試保存熱度需要多少柴火,這樣也方便說服父親。想到這裡他表情認真而嚴肅的朝韓玨請求道:“能否麻煩賢弟讓人來我家教會仆從搭建火炕?”

“當然可以。”韓玨點點頭。

“那明日是否可行?”司馬朗進一步追問道,此事宜早不宜遲,因為就快要雪降了。

韓玨滿口答應,“可以,明日一早我帶人過去。”

牛氏的小夥子們都窩在這裡閒著呢,人手是有的。司馬朗的家啊,她還沒有去過呢。他弟弟就是後世名聲極差備受唾罵的司馬懿,司馬懿的後人為豐富華夏文學奉獻了知名典故和成語,真是挺令人好奇的。

“賢弟當真是仁德之人!”

韓玨如此爽快,司馬朗心裡很是欣慰而且也很高興,有種遇到了知己的感覺。他認識的很多貴族子弟根本就不會關注這樣的事情。哪怕是他提起這些,都不會有人想要附和。

哎呀,被司馬朗蓋了“仁德”的標簽,實屬是難得的褒揚。第一次得到士族子弟的稱讚,韓玨很開心。如果做些善事就能獲得好名聲,她還是很願意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