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方鬨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官府“好心好意”的來了,開始推行起了新的雇農保護法,讓大家各退一步,好好說話。
就這樣,不管這些地主們有什麼意見,都不得不捏著鼻子認下了。
而為了“說服”這些大地主們,襲紅蕊還拿出了一樣東西,那就是棉花的經營權。
棉花這種東西,肯定得官賣了,但是想要獲得經營權,可要支持我的決策啊。
地裡長出不遜於毛皮的禦寒之物,這什麼概念,這些南方大地主懂得自然都懂。
於是在勞動力緊缺的威逼,和棉花經營權的利誘下,“雇農保護法”順利推行下去了。
不管以後會遇到什麼樣的現實問題,有規則總勝於無規則,畢竟這樣一來,觸線就不是毫無代價了。
……
為了防止造成太大動蕩,南北遷民是一批批遷的,以保證兩方不會突然之間全空了。
在北方的時候,遷移大隊拚命鼓吹南方四季如春,地裡一年種兩茬莊稼,常年無戰亂。
而在南方的時候,就拚命鼓吹去了就分田,而且彆人奪不走,地裡種的小麥、大豆什麼的特彆值錢,等不打仗了,去北戎那麵通商老賺了。
雖然下層百姓受到的苦基本是等重的,但人總會對自己的苦感受更深,然後對彆人未知的生活,充滿一種向往。
北人常年遭受戰亂,天氣酷寒,環境惡劣,被戎人當四等人對待,所以聽到描繪的那種四季如春的生活,內心不由十分渴望。
而南人久受土地兼並無產無業之苦,聽到去北方可以分田,也不由的十分急不可耐。
兩方人就這麼懷著對未來的無限期待,讓這場遷移變得非常平和,平和到讓所有人都忘了現在還在打仗。
但他們忘了,北戎那邊可沒忘。
被中原軍攻占壺口關和大雁關的消息傳回去後,北戎整個王庭震怒。
忽哈爾和勿須羅相互指責,氣的北戎王肝疼,讓人把他們兩個同時拿下,親自帶大軍出征。
被占領了壺口關和大雁關,這可不是一件小事,於是北戎王不僅調動了二十萬精銳騎兵,還各方統籌,共調六十萬大軍,轟轟烈烈地南下。
中原鼠輩,如何能擋!
然而他此時還不知道,自己麵對的是什麼。
為了對抗來勢洶洶的北戎兵,大齊也林林總總地籌了五十萬大軍。
本著自願的原則,如果打贏了,他們可以選擇在北地安家落戶,分糧、分屋、分錢、分田,當然他們要是不樂意,也可以拿著賞金回家。
看到百姓在那種地呢吧,有時間去幫幫忙,那也是給你們種的。
眾兵士:……
什麼?分糧分田?
要是有家回,誰會來這當兵啊,還願不願意,徹底瘋狂!
每天領低保,士兵隻想活著就好。
而聽到分田後,所有士兵不約而同的一個想法,那就是——
北戎兵在哪呢!快出來!爺爺要給你串個串!
因為要戰後統一規劃,所以軍隊的田還沒分下去,但大把的金銀都分下去了。
按照主帥的說法是,你們立了大功,多分田的時候,調配不到一起怎麼辦?你還能兩個地方跑嗎?
士兵頓時覺得,啊對對,他們的田肯定不止這幾畝!
於是每天路過,看著地上的青苗,這些士兵們做夢都想在秋收之前打完,打完了他們就可以大豐收了!
從此之後家裡有房,倉裡有糧,那種感覺多美啊!
於是帥兵親征的北戎王懵了,他麵對的還是弱雞中原軍嗎,那一個個殺紅了眼般,往外直衝的鐵甲兵到底是誰啊!
大齊的騎兵弱,但步兵其實不弱,畢竟在失去兩處大關後,還能憑借線防守,以步製騎,用血肉之軀,硬抗北戎鐵騎兵幾百年。
隻是這些年,朝堂上文恬武嬉,軍隊的問題越來越嚴重,才顯得越來越不堪。
而這個分田法出來後,全軍都瘋了,彆說甲士了,連普通兵都分分鐘想戳北戎軍幾十個透明窟窿。
失去兩大關後,地形變得不利於北戎騎兵作戰,而大齊的後勤軍備,又源源不絕,精悍的鐵甲軍,武裝到了牙齒。
於是在鄧義的帶領下,打出了一個難以想象的大勝,破精騎軍一萬五!
得到這個消息後,不僅大齊人震驚了,北戎王也被打懵了。
雖然北戎的騎兵能有二十萬,但精銳也不過五六萬,在騎兵對步兵絕對優勢的情況下,殺北戎精銳鐵甲騎一萬五,這什麼概念!
北戎王簡直不敢相信發生了什麼,偏巧此時,屋漏還逢連夜雨,勿須羅在後麵率本部人造反了!
北戎王看著紋絲不動的雙關,又看著頹喪的大軍,不得不伏地痛哭,回師!
……
於是當秋後又一捷報傳來的時候,全民沸騰了,這下是真打下來了!
全大齊人都不知道怎麼慶祝好了,整條街都是奔走歡呼的人群。
宮裡的老皇帝也樂掉了大牙,封後!封後!立刻封後!
秋天,豐收的季節,糧米入穀倉,秋闈傳喜訊,戰場來捷報,封後也當時。
而崇文帝覺得簡單的封後大典,已經不能體現他的心情了,所以他要和自己的皇後,龍駕巡遊,接受萬民朝拜!
龍攆上,皇帝龍袍華帶,皇後珠翠遍身,宛若神明同臨,街邊的人無不納首叩拜。
如今因為燕平大捷,和回收劣幣一事,崇文帝和襲紅蕊的聲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
看著金碧輝煌的鑾駕,伏在地上的百姓隻覺得熱淚盈眶——
“聖皇聖後!千秋萬歲!”
哈哈哈!聖皇聖後!
崇文帝聽著這幾個字,隻覺得一顆心,像奔騰的河流,四處晃蕩,無處發泄。
還不夠!還不夠!總覺得還不夠!
在極大的不滿足中,他終於知道差在哪了——
他還沒去聖山封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