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五十章 。(1 / 2)

“胡”、“西”、“番”、“洋”, 哪一項用來命名漢朝引進的外來作物?①

嬴政果斷地選了“胡”。

此前水鏡提過明朝引入的美洲高產作物之一“番薯”,所以“番”姓先被排除。

西瓜是唐朝末年引入,“西”姓也要存疑。

剩下的“胡”與“洋”有什麼區彆?

洋,顯然有著走水路的含義。排除法之後, “胡”無疑是最合適的選擇。

水鏡:

【公布答案, 應該選A“胡”姓。讓我瞧瞧彈幕, 絕大多數觀眾都選對了。

來看一組“胡”姓外來作物的例子, 放圖片1-6.JPG。

胡瓜(黃瓜)、胡蒜(大蒜)、胡麻(芝麻※)、胡豆(蠶豆)、胡蘿卜、胡椒。

這六種都是如今餐桌上的常客, 前四種在張騫鑿空西域時被引入中原,後兩種在唐朝年間引入。

為什麼今天對它們的習慣性稱呼有所不同?前四者慣稱其括號裡的名字,而後兩者繼續冠以胡姓呢?

謎底就藏在傳入時間裡。前四者在漢朝傳入,後兩者在唐朝傳入。

從漢亡到唐興,兩個朝代間隔了近四百年。期間經曆了混亂的三國、魏晉南北朝,還有隋朝。

其中, 石勒建立的後趙政權崇胡重夷, 繼而下令避“胡”諱。《太平禦覽·趙錄》所記載的“ 石勒諱‘胡’, 胡物皆改名。”

胡姓的外來農作物們也沒逃過這輪改名風波。

相似改名風波在隋朝又來一次。在杜寶的《拾遺錄》中可以找到相關記錄,比如“隋大業四年避諱, 改胡瓜為黃瓜”。

經過這兩輪的避諱, 漢朝傳入的外來“胡姓”農作物就有了我們如今熟悉的名稱。

此前提到走陸路從西邊傳入農作物的朝代,一集中在漢朝,二是在唐朝。唐朝年間引入的物種逃過了前兩次的避諱, 也就繼續著“胡”姓。

做個歸納,胡姓農作物,多是從北方或西北而來。其引入中國時間早,大部分在漢朝年間。

再看選項C“番”姓,它是繼“胡”姓之後, 另一大外來農作物家族。

恰如廣為人知的“番薯”,此類作物多是美洲傳來的,時間集中在明朝年間。像是番茄、番豆(花生)、番麥(玉米)、番椒(辣椒)等等。

這一批農作物的命名較為駁雜。因為引入時缺乏統一的書麵語,各自都著不同地區的彆名。以辣椒舉例,它又被叫做海椒、辣子、辣角等等。

從命名方式或能看出“胡姓”與“番姓”農作物的引入方式不同。前者起於張騫鑿空西域,獲得大漢朝官方支持,命名較為統一。

後者起於歐洲船隊抵達明朝,從民間多點散發式引種。

真正成規模種植需等到清朝年間,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其名稱是各地各叫各的。

人過留影,雁過留痕。不同朝代的氣象與底色亦會留存於看似不起眼的細節中,從外來農作物的命名之中窺得一二。】

鏡前,嬴政與朱元璋不約而同地點頭。

兩人立刻開始思考,由大秦/大明主動引入的農作物該冠以什麼稱呼呢?這個問題記錄下來了,繼續看視頻。

【再看B選項。比起“胡”與“番”,西姓農作物遠稱不上望族。

舉例唐末傳入的西瓜、明朝傳入的西番菊(向日葵),清末傳入的西蘭花,它們的原產地不一樣且傳入時間也不同。西姓家族成員就像是大雜燴,共同點是都是從西邊來的。

最後的選項D“洋”姓,它就很好理解了,是與西洋傳教士的活動相關。

類似於洋芋(土豆)、洋蔥、洋莓(草莓)、洋橄欖(油橄欖)等等,這些作物有些早就傳入中國,但一直沒有引得重視,在文獻中罕見其身影。時至清朝,它們才開始逐漸活躍於餐桌上。

除了以上四大家族外,還有一些外來稱呼。

最有名的是張騫帶回來的葡萄與苜蓿,分彆是古時大宛語bu-daw與buk-suk的音譯。

現在大致了解了農作物的命名方式,再把鏡頭轉回張騫鑿空西域。

漢武帝建元三年(公元前138年),張騫啟程向西而去。他出使西域的最初目標並非帶回新物種,而是奉劉徹的旨意,要去聯合大月氏一起對抗匈奴。

談到對抗匈奴,很多人會比較秦漢兩朝。

始皇三十二年(公元前215年),蒙恬率軍三十萬北拒匈奴。後來秦朝又征徭役修建了秦長城將其攔截於關外。

對於此事,《史記》有載,始皇帝之所以做此決策,與聽聞前燕國術士盧敖做出讖言“亡秦者,胡也”有關。

彼時,始皇帝已經踏上求仙之路,但解讀他的政令時不可一味歸於迷信之說,荒唐地認為他會為一句讖言就發兵北征。

出兵與造長城,其實與當時的局勢相關。

六國已經被滅,理論上哪一股勢力會對大秦造成威脅?

將「胡」字解讀為北方的匈奴胡人,符合一般正常邏輯。

我們已經知道秦漢時期處於暖期,而且在秦朝末年氣溫不斷穩定上升。

這種環境對中原王朝是風調雨順的好日子,對於北方勢力也一樣。匈奴能在草原上獲得更多食物,以而有力量變得越來越兵強馬壯。

回溯曆史,匈奴確實在秦滅漢興之際不斷發展壯大。

換句話說,秦始皇北抗匈奴的策略大方向上頗有前瞻性,而不是聽了讖言後的糟糕決定。

現在有人說漢朝的匈奴比秦朝的凶猛,所以秦始皇壓根就不用興師動眾去對抗匈奴,這就是典型的倒果為因。

假設始皇三十二年,秦朝沒有在匈奴勢弱時對其迎頭痛擊,誰能保證在氣候穩定的溫暖期匈奴不會迅速壯大?

令人唏噓,此“胡”的威脅被滅,但彼“胡”的危害難測。一語成讖,似逃不出的預言宿命,秦朝終是亡在了胡亥手中。】

嬴政瞧到這裡,不免又想起胡亥在曆史上的狠毒又愚蠢行為。此子如今仍舊天真,但那股活潑勁頭被他布置的一堆功課淹沒了。

還不夠,明天起再多加些功課。

嬴政被“亡秦者胡也”再次紮心,覺得對胡亥的教育可以更多一些。

從書本課業發展到實踐,讓胡亥深切認識秦朝一統天下的不易。敢搞破壞的皇子,就等著被大義滅親。

再把關注點放到給出這句讖言的盧敖身上,將其祖籍與名字都給記了下來。

如今不搞修仙問長生了,但不甘心讓術士們就此悠哉度日,總得把他們給充分使用起來才好。

怎麼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