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嬸嬸沒在。”章超凡有些悶，“小叔還在忙工作……”
“誰在忙工作？”章牧清一回來就聽到章超凡說的話，“是不是想說你小嬸嬸沒在，我就要夜不歸宿？想等你小嬸嬸回來的時候，跟她告狀嗎？”
“是的，就是要告狀。所以，小叔，你得做好一點。”章超凡道。
“嗯，跟你小嬸嬸說，你沒有乖乖吃飯。”章牧清伸手捏捏小侄子的臉，“你不會想著瘦一點吧，想你小嬸嬸就能更輕易地抱起你？章超凡，你的年紀不小了，彆想著還要抱抱。”
“哪裡有。”章超凡確實想著小嬸嬸多抱抱他，可他確實比較重，“我才沒有想著瘦一點。”
“那就好好吃飯。”章牧清道，“讓你嬸嬸看到白白胖胖的你。”
“然後，你就跟小嬸嬸說，就算她沒有在家，我也不想她，我還吃了很多東西。”章超凡雙手叉腰，“小叔，你太壞了。”
“你就是在長身體的時候。”章牧清道，“多吃一點，胖一點，那才正常。”
“小叔，是你想要少吃一點，再跟小嬸嬸撒嬌吧。”章超凡歪頭，他感覺自己察覺到了真相。
“大男人，不撒嬌。”章牧清回答。
“誰知道呢。”章超凡撇嘴。
林大海的二兒子林景和就是在平城，他們原本是在外省，設法往福省調的。隻不過榕城的名額太受歡迎，他們沒能直接調到榕城，反而是去了各方麵都更加落後的平城。
前兩天，林大海和林景和打電話的時候還說林清雅要過去。
林景和當時聽到那些話，他就想著這一件事情跟自己有什麼關係，他們跟林清雅已經斷親。就算他們請林清雅到家裡吃飯，人家也不來啊。
這一天夜晚，林景和躺在床鋪上，就跟妻子說這一件事情。
“你是說小妹……不是，是跟你爸跟我們斷親的林清雅要來？”林景和的妻子秦芳皺眉，“爸還特意跟你說，他是想讓我們去找她嗎？”
“不要去找。”林景和道，“就小時候的那些事情，她不可能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我們也沒有必要到她的麵前，她愛去哪裡就去哪裡。”
“要是遇見……”
“斷親了，那就不是兄妹，我跟她本來就沒有血緣關係。”林景和恨不得把繼母也趕出自家，但是他們的父親確實老了。
如果繼母離開那個家，誰去照顧他們的父親？
還是得讓繼母繼續待在這邊，就是這樣一來，他們得多注意一點，不能讓繼母把他們父親的錢拿走。林景和認為自己每個月都跟親爸說自己艱難，說孩子吃不好穿不好，那也是為了他父親的錢不被可恨的人刮走。
“爸那個人就是這樣。”林景和道，“我還記得林清雅剛剛到我們家的時候，她還喜歡說她爸救了我爸，一次兩次，我爸都避著她。”
不錯，林清雅當時被淋大海的兒女欺負，她就有說這些話，也是想著林大海能管一管他們。可一次兩次，林清雅也明白了，林大海又愧疚，卻沒有多愧疚。
林大海是要臉麵，但是他還是更加關心他自己的親生兒女。
林清雅說那樣的話說一次兩次可以，多說幾次就沒有用。林大海就會躲避，就算林清雅當著他的麵說，他也就是板著臉不痛不癢地教訓他的兒女幾句。
等到過後，林母就會跟林清雅說不能把那些話掛在嘴邊。
林清雅當時年紀小，又沒有覺醒前世的記憶，當然就是想著死去的爸爸能保護自己，也想著媽媽能護著她。可是媽媽不讓她說死去的爸爸，那些人都不願意聽，她就沒有再說。
那些人也不配讓她多說她爸爸的事情！
而林景和等人卻覺得這是他們的勝利，他們得乘勝追擊。
“她就是腦袋瓜子還靈光，讀書成績還好。”林景和道，“那些人就讓她繼續讀下去。”
林景和還是覺得不大公平，他們三兄妹在讀書方麵就沒有那麼順利。他初中成績一般，想要上高中，都還很困難，他爸爸就不想讓他再讀，但是他就是要讀，在那邊耍賴。
憑什麼林清雅都能讀書，他不能？
哪怕林清雅當時剛剛到他們家，林景和都要說。
林景和後麵確實也上了高中，他嘗到了甜頭，就知道得鬨得折騰。隻不過他年紀大了一些之後，就知道要收斂，而他的妹妹林靜巧不懂得收斂。
可以說林靜巧之所以變成那個樣子，也有林景和慫恿的緣故。可他不覺得自己有錯，他也是想要妹妹能夠得到更多的東西，讓妹妹過上舒心的日子，是妹妹自己沒有把握好分寸而已。
“她爸是死了，可她讀書順利了啊。”林景和道，“她要不是烈士子女，也不可能這麼順利的。”
“……”秦芳沉默，她一直都知道丈夫精於算計，可聽到這些話，她還是感覺有些心寒。
如果有一天，自己沒有大作用，又或者是林景和在外麵有了彆的女人，那自己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不對，林清雅跟自己的情況不一樣。但是一個這麼會算計的人，又怎麼可能不會算計枕邊人，恐怕是越親近的人被算地越狠。
“你這個月的工資發了嗎？”林景和問，“我的工資交了房租，又給孩子買了衣服，錢不多了。你買菜的時候也算著點，要是不夠，我們就隻能預支下個月的工資了。”
實際上，林景和手裡還存著錢，就是沒有都給妻子。
秦芳以前聽到林景和說這話還覺得沒大毛病，這個家是他們一起的，她確實也該出一份力。可真要算起來，公公每個月都有補貼一些錢，林景和的工資也不算低，怎麼他每個月都要找各種各樣的話，讓她去買菜，讓她去付水電費。
“發了。”秦芳想要說沒發，可她的丈夫都知道情況，她沒有辦法否認，“這個月的錢怕是有點緊。有人結婚，還有人生孩子滿月酒，多的是地方要花錢的。爸給你的錢呢？能拿出來用嗎？”
秦芳就是偶爾見到那些錢一次，她男人不是每一次都把錢給她。
“能啊，當然能。”林景和心痛，他的錢啊。
“你下一次給孩子買衣服，買長一點的。他們長身體，衣服很快就短了。”秦芳道，“你手裡頭要是有錢的話，最好是能買個房子。我們調過來沒有多久，想要分房，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買了房子還能省房租呢。”
“是，是能省房租，我得想想。”林景和琢磨著房子是大家一起住的，也不能光是他出錢，“那那邊存了多少錢？”
“我就那點工資，能存多少啊。每個月得花錢買菜，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都要錢。”秦芳道，“又沒有總問你開口拿，就從我這邊拿了，還真是沒剩錢。”
林景和盤算一下，他覺得不大對，他的妻子應該還是存有私房錢，就是妻子不肯跟他說。夫妻兩個人一個家庭，妻子還遮遮掩掩的，林景和不高興。
林景和在一方麵跟他爸還是很像的，隻不過因為林母的前夫救了林大海，林大海不能表現得太明顯。而秦芳和林景和之間不存在救命之恩，他的算計就更加明顯。
“真沒剩錢？”林景和問，“沒有上百塊，也該有幾十塊吧。”
“沒有，是真沒有。”秦芳道，“不信的話，你搜一搜。”
林景和不可能真的去搜，真搜了，夫妻兩個人之間也就有了疙瘩。這一個疙瘩還不好解開，還長了刺。
“我的工資不如你，但我每個月問你拿過多少次錢？”秦芳道，“都是我這邊的錢先花出去，不夠才問你的。”
“是我的錯。”林景和連忙道歉，“我不該這麼說。不過話說回來，林清雅還是真能賺錢，聽說她在初高中的時候就知道寫稿子，還投稿出版了。”
就是他們這些人根本就沒有見到林清雅手裡的錢，林清雅上學的時候又住校。除非是寒暑假，林清雅住在家裡的時候，她才可能偶爾買一點菜。
林清雅實在是太吝嗇了！
“你要是遇見她，不用跟她打招呼。”林景和道，“記住了。”
“不打招呼。”秦芳點頭。
而林清雅根本就沒有想林景和夫妻是在哪個城市，她也不去管他們。斷親了，那就是沒有關係的陌生人，不，是比陌生人還不如，跟仇人差不多。
林清雅跟張護士待在一個房間，旅社又是在靠近山腳的地方，蚊子多。
“這邊的蚊子比榕城的還要毒。”張護士道，“我剛剛跟人出去走一走，你看，手臂上，腿上，都被蚊子咬了。就連我眼睛旁邊，蚊子都不放過。”
張護士覺得自己的眼睛都腫了，她就是出去稍微走一走啊。
“蚊子這麼小隻，我想跟它們乾一架都不成。不對，我已經挨打了，我失敗了。”張護士吐槽。
“抹一下。”林清雅拿出藥膏，她還把驅蚊包拿出來掛好。
“林醫生，還是你準備的充分。”張護士連忙塗抹藥膏，藥膏一塗上去，清清涼涼的，感覺很舒服，“哪裡買的藥膏？”
“自己配的。”林清雅回答。
“你還真是厲害。”張護士道，“我當了這麼多年的護士，都還不懂得。難怪你是醫生，我就隻是一個小小的護士。”
“每個人各有所長，就彆誇我了。”林清雅道。
南山醫院，到了半夜，崔茜柔的弟妹終於把孩子生出來了，隻不過那一個孩子不是男孩，而是一個女孩。
“什麼，是女孩？”崔茜柔睜大眼睛，差點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