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雞同鴨講【一更+二更+三更】 普通元……(2 / 2)

詹如奕:“……”這是什麼邪惡的交易?

公玉儀挑了挑眉:“真上課睡覺呢?”

烏琢故作高深地點點頭:“沒辦法,我都會。”

公玉儀笑而不語,都會還用得著參考作業?

烏琢其實也不想課上睡覺,但沒辦法,她總是會莫名地感到困。這種困意是生理上的,她根本無法抵抗。

呂修義還在那喋喋不休地傳謠:因為她體術太好,所以隻能和教官對練......

“再怎麼還是B班的人,精神力可不會因為體術而增級。”充滿傲氣的聲音兀然出現,打斷了呂修義的話。

“在軍隊,是天賦戰力決定話語權。”蔣非目不斜視地從呂修義那桌走過,丟下兩句嘲諷。

他雖是輸了不甘心,但說的話卻並非沒有道理。預備役軍校不訓練學生的天賦能力,然而,決定最終錄取學校的層次級彆的,還是個人的天賦等級和精神力。

第一梯隊的重點高校,最低錄取要求:一級精神力、B級天賦。

“普通元素係,有什麼好狗叫的?”公玉儀嘴角噙著笑意,漫不經心地說道。

喻才眼珠子睜圓了,內心感到了幻滅。

走大公子人設的也會罵人。

家裡稍微有點背景的,公玉儀都對他們有一定的了解調查。蔣非其人,心氣高心眼小,阻礙他拿成績的人,都會被他視為眼中釘。

公玉儀僅在身體素質方麵比不上他。

但他可是罕見珍貴的精神係,蔣非算個毛。

想到這,他問向烏琢:“你的能力怎樣?”

烏琢:“汪汪。”

……

周末的空閒時間,喻才約了烏琢一起去訓練場訓練。

喻才的學習能力很強,課上教的都能掌握,身體素質也並不差。

但有一個明顯的缺陷——下手不夠狠。

她的打法太穩,缺少野性和血性。如果說烏琢的訓練目標是置敵於死地,那喻才所帶給人的感覺像是:“我們還可以再商量”。

喻才一次次地被烏琢摔在地上,強烈的痛感使她額間冒出了細汗。她掙紮著一瘸一拐站起來,調整狀態,再度衝上前。

在原來的世界,烏琢所學的體術一直都是“殺|人術”。

不求製服和對抗,隻求“手起刀落”。

如今的環境,暫且不需要搏命般的廝殺,她便藏起尖銳的棱角,跟在人群裡,體驗按部就班的生活。

隻有經曆真正的瀕死,才會想方設法地謀求生存。隻有你死我亡的豪賭,才能讓每一次的攻擊不留任何餘地。

更深層次的東西需要在硝煙彈雨中汲取,對於多數還未沾過血的學生來說,他們能做到的,唯有拚命練習。

倒下,然後再站起來。

一個學期快過去,在魔鬼室友的陪練下,喻才的體術成績拿到了優秀。

實訓課接連考核完,餘下的是烏琢一想便頭痛的理論課。

期末當前,詹如奕也不再隔三岔五地找烏琢廝混,哀嚎著在考前的僅剩時間裡背書複習。

從詹如奕那搞來提神噴霧,烏琢抓著頭發,看著喻才詳細工整且密密麻麻的筆記,頗有一種在知識的海洋中溺水的窒息感。

這段時間她的頭發長長了不少,掉起頭發來,也是一根根細長線。

“科技太落後了。”她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評價。

喻才從題海中抬起頭,將頰邊的發絲彆到耳後,聞言沉吟了片刻。

“人類科技的鼎盛期在仙希時代,那個時期,掌握最高科技的帝國還未覆滅,人類文明也沒有受到大範圍的重創。”

“仙希時代的科學家能改造基因製造出異獸,可如今的人類甚至都沒有能力解釋汙染者的由來。”喻才眼底的落寞一閃而過。

烏琢躺上座椅靠背,吭聲道:“應該把知識做成芯片,植入大腦皮層。”

喻才:“......”

原來她們是在雞同鴨講。

考科學知識綜合時,烏琢和公玉儀被分在了一個考場。

公玉儀驚訝地看著站在走廊吹冷風的身影,眉梢揚起:“你怎麼鬼迷日眼的?”

烏琢掀起眼皮看了他一道,麵無表情地回答:“三天睡十二個小時,你也可以。”

公玉儀戲謔道:“不是都會嗎?”

詹如奕上廁所時,路過了這個考場,見到走廊上的烏琢如同見到了救星。他湊上前去,臉色複雜難辨:“怎麼辦,我聯邦史還有一半沒背完。”

“把握好機會。”烏琢有氣無力。

詹如奕:“?”

“這是你創造曆史的時候。”烏琢慢吞吞地把肩上的胳膊拍下去,隨後,頭也不回地走進了教室。

公玉儀搖了搖頭,笑眯了眼,跟著走了進去。

詹如奕:嗬嗬。

他轉身走向自己的考場,臨近教室門口時,心裡漏了一拍,腳步倏然停頓。

忘記上廁所了。

......

幾門理論課考完,期末考試徹底結束了。詹如奕壓抑著興奮勁來宿舍找人。

烏琢開了門,半垂著眼皮靠在門上,神色懨懨看著他。

詹如奕:“放假去我家打遊戲,乾不乾?”

烏琢搖搖頭。

“你狀態怎麼這麼差?”詹如奕打量了她一番,遲疑道。

“沒睡好吧。”烏琢不以為意,掩著嘴打了個哈欠。

“那睡好後去我家打遊戲,乾不乾?”

“不乾。”

“為什麼?”詹如奕堅持不懈。

“有約。”

“你背著我在外麵有其他狗了?”詹如奕微眯著眼,目光質問。

烏琢眉眼微抬:“我要去喻才家。”

“做客。”她補充道。

*

門鈴響起,烏琢從監控裡看到站在門口的詹如奕,一臉無語。

喻才走到了她的身側,開了門,眼尾略微顫了顫。

“你怎麼又來?”烏琢脫口問道。

詹如奕不滿地撇了撇嘴:“我不能來嗎?”

烏琢狐疑看他:“你來乾嘛?”

“來易叔叔家做客啊。”詹如奕理所當然道。

“喻才,彆愣著,快讓小奕進來。”廚房裡傳來了一個低沉的男聲。

喻才應了聲,從門前讓開,抿唇淺笑了下,沒說什麼。

隻是在心頭嘀咕了一句,牛皮糖!

他沒有其他朋友嗎?

易今煜有空陪她吃飯的時候,會問起她在學校的情況。喻才自然而然地提起了室友。

室友的體術學的很好,還幫她加練,期末她能拿到優秀的成績多虧了室友。

易今煜於是便提出請烏琢來家裡做客。

喻才順理成章地答應了。

她甚至規劃好了行程,要在家裡玩些什麼,然後去哪些地方玩。她們的關係已經親近了很多,喻才發自內心地感到高興。

但沒想到,詹如奕又從半路殺了出來。

詹如奕和喻才從前便認識,幾次都同在一個飯桌上吃過飯,話卻沒說過幾句。

詹如奕的母親——詹頌一,和易今煜在遠征部隊中是上下級的關係。

後來詹頌一女士因傷退居,調任阿紫荊預備役軍校的校長。易今煜也在退役後轉業到希越星的警衛部隊。兩家同在一顆星球上,多有來往。

詹如奕來易家做客,倒也正常。

不過,往常都是逢年過節時,兩家家長帶著串串門。

詹如奕進門,拎著詹女士買的東西放到了客廳,又和易叔叔問了聲好。

隨後,在沙發上自覺地坐了下來。

喻才想去廚房幫忙,被易今煜趕了回來,讓她去招待客人。

詹如奕看著廚房裡忙碌的身影,神色驚訝。

“叔叔有空的時候,都會自己做飯。”喻才解釋道。

如今,一些簡單重複的事情,都可以用機器人代勞。

除了交給居家機器人外,超市裡售賣的半成品菜式,廚房裡的自動化做菜程序,都極大地減少了烹飪的步驟,很少還會有人親力親為。

三個放假的中學生坐在沙發上,喻才向烏琢簡單介紹了幾句兩家家長的關係。

而後她才發現,烏琢壓根就不知道詹如奕家裡的情況。

每所學校都會有幾個熱門人物,譬如家裡出了好幾位S級天賦者,軍N代的蔣非,又譬如聯邦最年輕的上校公玉決的弟弟公玉儀。即便完全不關注外界的風風雨雨,也應該知道詹如奕是校長兒子吧。

詹如奕覷著眼,頗有些沒好氣:“你一點都不關心兄弟。”

飯後,易今煜接到通訊匆匆出門了,走之前讓喻才帶著烏琢去越棱市區裡逛逛。

來時的路上,烏琢得知喻才的父親在她小時候去世了,易今煜則是她的收養人。

幾人乘著懸浮電軌來到了市中心。

出了站台才發現,外麵已經下起了雪,街道上鋪了一層薄薄的白色。

他們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閒逛,欣賞著繁華市區的夜景。

從恒溫車廂出來,應快一些躲進燈光絢麗的商場大廈,將冷空氣隔離在外。但這場雪是今年的第一場——人們總會對最先到來的事物有著不一般的迷戀。

雪花落在了烏琢的眼睫上,帶來絲絲冰涼。

視野被一團白色遮擋,這是很新奇的體驗。

烏琢沒見過雪。

無論是上輩子的蠻荒星,還是這個世界裡她流浪過的齊塔星,都不會下雪。

雪被呼出的氣息融化,化成了一滴水,沾濕了她的睫毛。烏琢眨眨眼,將水滴抖落。

視野中兀然出現了一道清瘦的身影,瞧著有幾分眼熟。

那身影步履如飛地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公玉儀,怎麼放假還能碰上?

三人默契地跟了上去,反正不知道去哪,就看看他去哪。

他們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跟在他身後。

街道上的燈光愈發得炫目,喻才看著頭頂的霓虹光屏目光微怔。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他們來到了市區的□□,夜生活的天堂。

“他來這種鬼地方做什麼?”詹如奕側著頭,打量著路過的燈牌。

街上滯留著三五成群的男男女女,穿著前衛新潮,姿態各異地或蹲或立。躁動的音樂從招牌下的洞口漏出,成年人的情緒毫無顧忌地在這片由喧囂和紛亂組成的天堂中傾瀉。

三個還在讀預備役軍校的中學生,格格不入地站在了路中央。

“跟丟了。”詹如奕顯得有幾分手足無措。

烏琢用目光點了點轉角的巷子:“那個方向。”

他們腳步加快地走上前。繞過狹窄的拐角時,那道身影驀地出現,在他們三步遠的地方倚靠著牆。

詹如奕戰術後仰,完全沒想到他會等在這。

“跟著我做什麼?”公玉儀挑了挑眉,目光掃過麵前的三人。

喻才捏了捏袖中的指尖,有一種好學生做壞事被抓包後的閃躲。

“你來這乾嘛?我們可是學生。”詹如奕理直氣壯地答非所問。

他想了想,又補充道:“這種地方,不是我們能待的。”

公玉儀彎著唇角,臉上卻沒有什麼笑意:“應該待在哪,學校和家?”

他說完,一陣低風恰好從巷子裡穿過。

感受到了些微冷意,烏琢猝然打了個噴嚏。她麵無表情地吸吸鼻子,捂了下冰涼的口鼻,又靜靜地看著他們對話。

公玉儀循聲注意到了她,眸光一閃,似乎想起了什麼。

軍訓後,他偶然調查過她的背景,一看才發現,她的經曆真談不上簡單。

他們第一次遇見是在X316星,但她又說她來自齊塔星,這沒什麼問題,不過這兩座星球都有些特彆。

想到這,公玉儀頗有些玩味地笑了笑。

他不再和詹如奕周旋,轉身朝著巷尾走去。

“不是想看我來這做什麼嗎?”他語氣隨意地拋下一句話。

詹如奕麵色狐疑地在原地站了一會,烏琢和喻才從他身旁走過,他才抬腳跟了上去。

幾人跟著公玉儀穿進一個又一個隱蔽巷子,有的看起來像是胡同,卻總能在一些死角處重新找到路。

公玉儀七拐八拐,最終在一道牆前停了下來。

他回頭,目光在三人之間轉了轉,頗有些神秘莫測:“進去咯。”

而後,他踏進一睹普普通通的牆,整個人消失在了原地。

牆麵流過波浪般的暗紋,又趨於平靜。

烏琢抬了抬眉梢,跟著穿了進去。

穿過牆,進入一個沒有按鈕的升降梯,烏琢從升降梯裡出來,公玉儀就在幾步開外的地方等著他們。

他的身側,站著兩名侍者模樣的人。公玉儀拿出一塊金屬牌給兩人看了看,又向他們示意身後三人,繼而伸出手腕,抬到了侍者前麵。

他的手腕被套上一圈閃著熒熒白光的金屬手環,手環上的光在感應到人體後熄滅。

烏琢照貓畫虎地抬起手腕,隨後,懷裡又被塞進了一個麵具。

走進侍者身後的黑黢黢洞口,詹如奕對周圍的環境保持著警惕,同時,也警惕領隊的那人。

他不會真要帶他們進什麼娛樂場所吧,喻才顯得有些無措,那種場所不應該在門口查一下年齡嗎?他們幾個都沒成年啊。

通道裡,烏琢摸了摸手上的金屬手環,這東西是用來壓製精神力的,也就是抑製天賦。

為了不影響正常的生活秩序,聯邦對天賦者的約束無處不在。

監控無死角地監視著城市裡的一草一木,並能捕捉精神力的波動。在公共場合違規使用天賦,會被警衛部門的人拿著武器找上門。

而這個地方卻需要用抑能器強製禁止天賦。

從洞口出來,眼前豁然開朗。

一個巨大的圓形擂台嵌在中央,圍繞著擂台的是一圈圈由低到高、由近到遠的座位。

他們在位子上坐了下來,周圍的人和他們一樣,都戴著能遮掩容貌的麵具。

烏琢百無聊賴地盯著擂台走神。

沒等一會,嘈雜的會場瞬間轟動了起來。四周響起一陣陣歡呼呐喊聲,其中還夾雜著幾個綿長尖嘯的口哨。

一間金屬籠子從擂台中央處升起,籠子裡關著一個蜷縮著身體的女孩。

主持人誇張尖銳的嗓音環繞會場:“今日的德普拉半妖之星,將邪惡與美麗融於一身的惡魔之女卡喀婭!”

話音落下,擂台外圍升起了透明屏障,女孩從籠子裡站起,走了出來。

節奏激烈的音樂聲響動,著裝輕佻怪異的女孩將低垂著的頭揚起,喻才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

女孩的年紀看著和他們一般大,最引人注意的是頭上一對碩大、彎曲著的野獸犄角。

口哨聲愈烈,女孩揚起脖頸,向座位上的人們賣弄展示著黑褐色的犄角。

“汙染者?”詹如奕瞳孔放大,神情顯得有些怔愣。

烏琢莫名覺得有些發笑。

聯邦對台上的那類生物稱謂實在太多,“異種”、“汙染者”,現在又出現了一個新稱呼——“半妖”。

擂台兩側又升起了兩間籠子,其中一間關著四肢長滿灰綠色鱗片的年紀稍大的女孩。另一間籠子關著一隻畸形怪物。

怪物拘僂著背部在地上爬行,長有四肢尾巴,脊背上卻生著一片布滿細密鱗片的鰭。

它張開利齒叢生的嘴,用爪子刮擦著地麵,朝著籠子外的人嘶吼,發出鑽心刺耳的聲響。

兩間籠子都被打開了,台下發出震耳欲聾的高呼。

烏琢兩側的人一言不發地坐在座位前端,顯得與周圍格格不入。

主持人抑揚頓挫的聲音再次響起,句末拖著怪異的尾音:“德普拉不變的規則,勝者隻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