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錯。”果然,三個字就給打發了。
“謝章後來除了現任妻子王慧琴生的兒子之外,外頭還養了一個私生女,不過母親已經不在了,你猜這私生女誰在養?”
“俞新海。”
謝晟風聞言,低低笑起來,點頭道:“不虧是俞董,猜得非常準。”
沒有俞茴雅和俞斯年,謝章又重新娶了妻生了子,俞家想要繼續攀扯關係,當然得替謝章處理那見不得人的事,俞斯年想到那天酒會上俞新海跟條狗一樣對著謝章搖尾巴,心說一點都不意外。
他拿起餐巾擦拭了嘴角,看著謝晟風,目光銳利,氣勢逼人,一字一句道:“我不會再回謝家,更不會搭理俞家,你有野心你就去爭,有能力就讓他們身敗名裂,我鼎力支持。”
謝晟風似乎就等著這句話,於是笑問:“你打算以什麼身份?”
“生意人。”
生意人隻談利益。
謝晟風眯了眯眼睛。
俞斯年表情不變,淡然處之。
接著謝晟風開懷笑起來,“多謝俞董成全,我敬你。”
“客氣。”
兩人都沒有喝酒,純粹以飲料相碰。
既然談成了合作,那麼有些消息就該互通有無,俞斯年直接問:“關於令尊令堂的車禍,你就那麼篤定是人為?”
謝晟風說:“那輛車我讓朋友從廢棄場給調換了出來,仔細檢查了一遍,沒有任何人為的痕跡。”
“嗯?”
“但是我懸賞到了一份行車記錄。”謝晟風的眼眸暗下來,沉沉的令人心悸。
俞斯年將牛排送入口中,沒有說話。
謝晟風道:“對麵那輛卡車司機沒有打盹,他雙手緊緊捏著方向盤,比任何新手都僵硬,卻在即將跟轎車錯開的時候,猛然一橫……”
“這麼清楚?”
謝晟風望著手裡的叉子,緩緩地說:“我讓朋友一幀一幀地過,一點一點地放大、還原,花了兩個月的時間,確定。”
“可卡車司機已經死了。”
既然要接觸謝晟風,俞斯年自然也暗地裡調查過這場車禍。
“沒錯,當場死亡。”謝晟風的眸光冰涼,“可他的兒子還活著。”
“據我所知,卡車司機的兒子並沒有異樣的收入。”
“三個月前他忽然買了一個星期的彩票,中了大獎,300萬,剛巧卡著孩子的入學資格買了一套學區房。”
俞斯年聞言驀地看向謝晟風,後者扯了扯嘴角,卻沒有任何玩笑的意思。
8年了,在所有人都將車禍定性為司機酒駕才引起的悲劇時,謝晟風人前無能狂怒,可人後,他的眼睛卻一刻不停地盯著肇事者的親屬,耐心的等待終於讓他抓到了尾巴。
大概隻有影視劇和小說才會有心血來潮買張彩票結果中了頭獎的情節,但照進現實,這種概率實在太低了,微乎其微到可以歸納為不可能三個字。
“哪兒的賬戶?”
謝晟風吐出四個字,“海外,M國。”
俞斯年聞言推了推眼鏡,“你想讓我幫你查?”
“俞董從小在M國長大,總是比我容易一些。”謝晟風恭維道。
俞斯年沉吟片刻,“可以,但是……”
謝晟風嗤了一聲,“不會讓您白出力。”
“成交。”
一頓晚餐吃得人消化不良,但至少兩人還算儘興。
9點的時候,俞斯年收到了鄭殊的消息,一張小貓偷偷開門的表情包後,跟著一個小小的請求。
[斯年哥,我想吃渭河路上那家克麗絲的草莓蛋糕,你回來的時候可以幫我帶一份嗎?]
克麗絲蛋糕坊,俞斯年打開地圖看了看,正巧就在附近,走過去不遠。
於是他回複:[好]
鄭殊:[最愛你了,小貓親親.JPG]
俞斯年看著這可愛的表情包,宛然一笑,收起了手機。
對麵的謝晟風看他忽然露出寵溺的笑容,心中咂舌,“怎麼,鄭少催你回家了?”
雖然鄭殊隻是讓他帶個蛋糕,但事實上就是委婉地催促他早點回家,畢竟蛋糕坊大多在10點前就關門了。
俞斯年對鄭殊這種一眼就看穿的小心機沒任何不悅,相反還挺令他新鮮,他並不掩飾地嗯了一聲。
“感情這麼好,可真讓人羨慕。”
俞斯年沒有反駁,坦然接受,表情雖沒什麼變化,但儼然一副感情事業雙豐收的模樣。
謝晟風覺得有那麼點刺眼,心中莫名不爽,不過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嘴角揚起一抹惡劣的笑,仿若隨口地說:“對了,鄭少舉辦的遊輪轟趴就在明晚起航,俞董去不去?”
俞斯年既沒時間,也沒興趣參加,不過聽對麵的意思,“你也去?”
謝晟風笑道:“我是放浪形骸的紈絝嘛,這種刺激的聚會怎麼會錯過?”
俞斯年皺了皺眉。
謝晟風見此,壞心一起,故作遺憾道:“唉,俞董你不去就太可惜了,船上俊男美女雲集,想乾什麼就乾什麼,對了,聽說鄭少打算帶18個男女上船,不知道又是怎麼個新鮮玩法,我還挺好奇的。”
18個男男女女?
鄭殊又在搞什麼鬼?俞斯年微微皺了皺眉。
“鄭少真是個妙人啊,我還挺期待與他見麵的。”謝晟風人模人樣地說。
俞斯年瞥了他一眼,眉頭逐漸加深。
不知為什麼,他突然想起兩個月在謝家酒會上,鄭殊刻意向他打聽謝晟風的事,又在集團合作的視頻會議上,盯了這人好長一段時間……
俞斯年淡然的目光逐漸轉涼,看麵前風流倜儻的堂弟莫名礙眼。
毫無疑問,論長相,謝晟風屬於頂尖美男子,在明星中都是不多見的,而且年輕張揚,充滿活力,又很會玩,身上皆是潮流。
就今天來見他穿的這一身,似乎是為了迎合俞斯年,刻意往正式裡打扮,但在不經意間俞斯年依舊能看到他透露出來的時尚氣息。
相比起來,30歲的俞斯年就老成許多,不變的西裝襯衣,毫無任何花俏痕跡,誰見了都肅然起敬,沒有任何想與之親近的意圖,就連腕表,都比謝晟風的古板很多。
要是他和謝晟風同時站在鄭殊麵前,後者會喜歡誰呢?
一個答案自動浮現在俞斯年的心裡,令他愉快的心情往下跌。
不過他沒表示出來,隻是衝著桌麵上的餐盤,眼神示意,“你請?”
謝晟風驚訝道:“S市,你的地盤,你不該儘一回地主之誼嗎?”
俞斯年繃著臉強調,“你提出的邀約。”
謝晟風有些不可思議,“俞董,你堂堂大集團老總,跟我一個嘍囉計較?”
俞斯年抬起手腕,看著腕表,刻意露出無名指上的戒指,“我已婚。”
謝晟風一臉莫名,“所以呢?”
俞斯年推了一把眼鏡,淡淡道:“按照我跟他的約定,超過500,每一筆支出都得向配偶申請。”
謝晟風睜了睜眼睛,覺得自己幻聽了,“500?”
“所以,你請。”俞斯年起身,手指點了點桌麵,然後取下一旁衣架上的外套,冷哼一聲,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