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回去就好,還回去了,就休想再拿出來!
翌日進了宮,程子安親自前去戶部,領他的俸祿。
平時官員都是府裡的管事親信等前去領取,程子安第一次因為好奇去過,後來就是老張或者莫柱子前去領取了。
戶部管著發放俸祿的胥吏見到程子安前來,驚訝了下,不過倒也客氣,核對之後,將銀子點數,交給了程子安。
程子安沒接,道:“且慢!”
胥吏怔住,道:“不知程侍郎有何疑問?”
程子安道:“好似數目不對啊!”
胥吏拿起算盤,劈裡啪啦打了一遍,數額同以前一致,道:“程侍郎的算學好,可要再核算過?”
程子安道:“不是你算得有錯,而是折算的問題。你看這個糧食,炭敬這算的價錢,怎地變了?”
官員俸祿中包括炭敬,冰敬,糧食,茶酒,布匹等等,不過這些都折算成銀兩發放。
都是官員,涉及到銀兩,倒幾乎無人敢在裡麵動手腳。
胥吏道:“這幾個月市坊的糧食,布匹價錢上漲,炭便宜了些,總體來說,兩兩相抵,同上月領到的大致差不離。”
炭是百姓所燒,為了賺錢買糧食,燒炭的人多了,當然會便宜。布匹絹帛以前除了金子,銅錢,被當成貨幣在使用。
屯布匹跟屯金銀,糧食是一樣的道理,價錢已漲了許多。
程子安自言自語道:“不對啊,要是這糧食見天漲,領到手的一兩銀,能買到的糧食越來越少了,實在是吃了大虧。”
胥吏賠笑,立在一旁不敢做聲。
程子安沒再多說,取了銀子離開,回到水部放好之後,前去承元殿。
六部衙門在皇城西邊,程子安經過兵部,見到兵部何尚書,臉其臭無比,怒氣衝衝從戶部方向而來。
水部同戶部,隔著吏部與兵部,程子安假裝要拐進吏部大門,被何尚書一把抓住了。
何尚書以前領兵打過仗,他手跟鐵鉗一樣,程子安好漢不吃眼前虧,笑道:“不知何尚書抓住我,有何貴乾?”
“我見程侍郎跑了,以為程侍郎見我心虛呢!”
何尚書先前在氣頭上,一時衝動不過腦子直接伸了手,不過他可不蠢,程子安不好惹,他很快就回過神,底氣不那麼足解釋了句。
兩人第一次見麵,他在施侍郎值房要糧草,一顆糧食都沒要到,程子安卻順當拿到了錢。
何尚書眼珠子一轉,嗬嗬笑道:“程侍郎,走走走,難得見到,前去兵部坐著吃杯茶,好好敘敘舊!”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何尚書是秀才,又是兵,天天為了糧草的事情在戶部掀桌子,程子安一直繞著他走。
程子安也嗬嗬,“我著實想不起,能與何尚書敘什麼舊。等到我們舊了之後,再敘如何?我還有差使在身呢,著實沒空,還請何尚書見諒。”
何尚書隻當做沒聽見,乾脆跟在了程子安身後,一幅要賴定了他的架勢,道:“程侍郎忙甚?可需要我搭把手幫忙?”
程子安甩脫不掉,便乾脆直接道:“何尚書尋我有何事,直接說吧。”
何尚書一聽,更是不客氣了,道:“程賢侄,可能幫我一幫,在戶部討到西北兵的糧草,好讓西北兵能在過年時,吃個飽飯?”
喲,先前還敘舊,這時已成賢侄,進展著實太快了些。
程子安撓撓頭,顯出滿臉的為難,想了下,一甩手,歎了口氣,道:“都是為了大周,都不容易。我正要去見聖上,正好要說錢的事情,何尚書不如跟我一起前去。”
何尚書二話不說跟了上去,好奇問道:“程侍郎水部又缺錢了?”
程子安搖頭,道:“非也,是俸祿的事情。糧食價錢上漲,俸祿的糧食等補貼,糧食的補貼拿到手,在世麵上隻能買到折合八成左右的糧食,這可虧大了。”
何尚書沒去親自領過俸祿,隻是他聽到糧食,腦子轉得飛快,道:“程侍郎,你難道要讓聖上,貼補給你俸祿?”
程子安道:“那是聖上,是天子,我敢要聖上貼補我俸祿,何尚書莫要說笑,害我!”
何尚書乾笑一聲,道:“是是是,我是武將,粗人,程侍郎休得怪罪。”
程子安不緊不慢地道:“倒是何尚書,可以向聖上要糧草啊!”
何尚書皺眉,道:“我以前要過,聖上推脫給了戶部。”
程子安琢磨,那就是西北兵,其實沒那麼缺糧草。
不過,有何尚書在,倒是一份助力。
程子安同何尚書一起求見,聖上見到他們一起來,驚訝不已道:“你們有何事求見?”
何尚書斜向程子安,等著他說話。
程子安目不斜視上前,道:“回聖上,臣在兵部前同何尚書遇到,說了幾句話,正好是因為同一件事求見,便一起前來麵見聖上。”
何尚書琢磨著程子安的話,雖覺著不大對勁,不過他還是忍住了沒打斷。
畢竟是他纏著要跟來,不管過程如何,能要到糧草就行。
程子安道:“臣是糧食不夠,何尚書是西北兵糧草不足。臣與何尚書,想一並請求聖上,將西北兵的糧草,折算成銀兩。或將俸祿中糧食折算成的銀子,重新以糧食如數發放。”
何尚書驚訝地看著程子安,聖上也楞在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