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現在無法動用一絲一毫的咒力,但六眼本身卻依然維持著高強度的運轉,將眼前人的信息源源不斷地傳入到腦海之中。
無數種可能性在大腦之中盤桓,然而卻隻彙總出來了一種結果。
站在自己與那個頭上有縫合線男人之間的少年分明就是五條曉本人。對方的每一根頭發絲都與記憶中沒有偏差,而那雙碧色眼睛也流露出熟悉的色彩。
雙胞胎本來就是這個世界上例外的奇跡,沒有任何一個人會比他們的基因更加相似。在理智反應過來以前,五條悟的身體就讓他確認了對方的身份。
那是獨屬於雙生子之間的感應,如同五條曉死去的時候,作為五條悟的個體同樣會感覺到軀體的痛苦一樣。當對方再度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五條悟絕對不會認錯他。
看清來人的麵孔之後,羂索同樣怔住了。為了實現今天的這場表演,他籌劃了數百年,眼前的少年出現,他同樣也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隻不過,作為一個在曆史上活下來許久的詛咒師,羂索卻並不相信眼前的少年就是五條悟的雙生弟弟。
不管對方是誰,現在,獄門疆已經達成了發動的條件,五條悟已經被束縛在其中,隻需要等待四方的盒子重新收攏,那麼咒術界的最強咒術師就會成功被封印。
已經沒有外力能夠阻止五條悟被封印。
除非……
銀發的少年在這短暫的空當之中從身上的鬥篷中拔出了一把帶有血槽的長刀,冰冷的刀鋒直接砍向了特級咒具獄門疆。
這個專門用作封印的特級咒具應聲而碎,原本將五條悟束縛住的黑色咒力也並未堅持太久,就被迫消散了力量。
“怎麼可能?!”羂索的表情變了。
“很驚訝嗎?”五條曉說道,看向眼前這個男人的目光分外冷淡,墨綠色的眼睛如同深不見底的幽潭。
他不像是在注視著一個人類,而更像是在看著一個即將死去的蛆蟲。
在這樣的眼神之下,如同當場有冰水從頭頂澆下,羂索竟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
五條曉抬起自己手中的刀,對準了眼前的詛咒師。他輕輕轉了轉刀把,讓對方將視線落在自己手中的咒具上。
“想要阻斷獄門疆的封印,隻有兩種方法。一種是利用某個詛咒師的黑繩——它在一年前就被破壞了,另一種方法,就是使用特級咒具天逆鉾。而現在被我拿在手中的咒具,就是它。前兩天,我可是費了很大的精力才把它從五條家偷出來的。”
五條曉狀似抱怨地說著,但是語氣裡的嘲諷誰也能聽得出來。
“你究竟是誰?”羂索沒能控製住自己的表情,籌謀多年的計劃即將因為對方毀於一旦,以至於此刻的他必須尋求一個答案。
“難道還不夠明顯嗎?”五條曉撇了撇嘴,“自然是……”
在話語說到一半的時候,他的語氣驟然冰冷了下來,輕輕壓低身形之後,就向著眼前的敵人揮砍出了刀
鋒。
“……你費儘心機做局想要封印的、咒術最強者五條悟的弟弟。”
長刀在空中劃過一道亮銀色的光,過於快的速度讓羂索迅速後退,後仰了身軀才將將躲過了這襲擊,刀口擦著他的鼻尖從視野上方揮舞而過。
羂索隨著慣性揚起的頭發在這一刻都被齊齊切斷,足以昭示出眼前少年不俗的實力。
意識到計劃已經徹底崩盤,羂索表情帶著扭曲的陰沉。封印六眼的計劃告吹,這裡已經不能夠再待下去了,無論再怎麼可惜曾經的努力付之東流,現在都需要撤退。
他迅速往相反的方向跑去,然而,卻有一道仿佛淬了冰的聲音在他逃跑的方向響起。
“你這家夥,彆想逃!”五條悟轉瞬之間就阻斷了羂索的道路,那雙分外瑰麗的六眼之中燃燒著令人心驚的火焰。
瞬發的術式【蒼】讓羂索不得不往旁邊閃避,地麵上被那強悍的力量砸出來一個大坑。
在這個間隙之中,五條曉已經趕上了他,手中特級咒具的刀鋒高高揚起。
刀刃砸在了地磚上,而頂著加茂良三外表的羂索則是狼狽地滾到了一旁,躲開了這次的攻擊。
五條曉正要追擊,然而,側方卻傳來了不容忽視的熱度。
五條曉隻是普通的人類,靠體術到達了巔峰,強行成為了特級咒術師。現在,他並沒有戴著十年前經常會佩戴的、能夠讓他看清咒靈的眼鏡,因此,現在也是在攻擊發生之後才做出反應。
從術式效果來看,應當是特級咒靈漏瑚正在往這邊發動術式。它是人類對於大地的恐懼所產生的咒靈,此時向他放出了高熱的火焰。
正要閃身躲開之際,一隻手伸過來拉住了他的手腕。眼前的景象變幻,五條曉發覺自己站在了方才的十米開外,而旁邊將他帶到這裡的青年握住自己手腕的力道大得驚人。
他偏過頭,發覺自己的孿生哥哥五條悟臉上的表情分外冰冷。
方才的咒靈漏瑚在發動完術式之後就再次躲入了人群之中準備離開,而羂索也同樣彙入人海,想要趁機擺脫兩個咒術師的追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