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燉得油香四溢的嫩雞放到盤中,嫩雞上放上南瓜雕成的鳳頭花,做好的小鳥圍著燉雞,栩栩如生的百鳥朝鳳出爐。
“這可真好看!”幾個婆子瞧著色澤鮮亮,五顏六色的百鳥朝鳳,嘴裡直嘖嘖。恨不能伸手去撕一塊雞肉,放入嘴裡嚼巴嚼巴。
林為珍提醒幾個差點流出口水的婆子,“要開席了,趕緊把菜備好。”
壽宴一般在正午時開席,正午寓意朝氣蓬勃,長長久久。正午十分,時辰一到,炮竹奏響,賓客就座,托盤傳菜。
第一道菜傳上來,叫唱菜名的婆子拉長嗓子,揚聲唱道:“百鳥朝鳳,百鳥齊來祝老夫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客桌的百鳥朝鳳一上桌,賓客不約而同驚歎:“謔,這百鳥朝鳳做得如同真的似的!”
“好香!”
“快嘗嘗快嘗嘗!”
瞧著香味撲鼻的百鳥朝鳳,賓客嘖嘖稱歎,齊齊動筷。
筷子輕輕一夾燉雞,燉得微黃瑩亮的雞肉,便輕鬆脫骨而出。
迫不及待將那嫩汪汪的雞肉送入口中。最先感受到的是滑軟的雞皮,雞皮微微彈牙,略帶蟹香,鮮得出奇!
齒尖縱向劃破雞皮,裡頭香嫩的雞肉抵達齒間。雞肉燉得很是細膩香軟,然而同時卻有略微的嚼頭。
每一寸肉都極其入味,每一寸肉裡都透著濃鬱的雞肉之鮮和螃蟹之鮮,還隱隱帶有荷葉之清香,故而並未有肉膩之感。
香飄四溢的雞肉越吃越有滋味,隻讓人身心皆醉,若飲了一杯美酒。
而燉雞旁側,火腿蝦肉和鴿子蛋做成的小鳥,同樣鹹鮮入味,美妙非常。
整道百鳥朝鳳,菜形美觀,栩栩如生,雞肉鮮嫩,酥爛脫骨,醇清不膩,唇頰留芳,回味無窮!
“乖乖!這百鳥朝鳳做得……當真是一頂一得好吃!”
“金員外怕不是把皇宮裡的禦廚請來做壽宴了吧!”
客桌賓客連連讚歎。
主桌這邊,張裡正聽到客桌那邊的動靜,他打量桌上的百鳥朝鳳。皇宮裡的禦廚?他笑了笑,客桌驚歎連連的客人著實是沒見識了些。
這桌上的百鳥朝鳳的確很不錯,但怎能趕上禦廚的手藝?他扯扯嘴角,伸手接過金員外迎來的酒杯。
一道道菜上來,每上一道菜,客桌那邊便驚聲連連。那動靜,不得不引起主桌這邊的注意。
正在這時,一位主桌的客人小解之後返回主桌途中,路經客桌,見那客桌的菜品色香似乎勝主桌一籌,他一驚,便拿了筷子去嘗。
這一嘗,當場驚為天人。而後這位客人疾步返回主桌,帶著不解,問金員外和金夫人:“員外,夫人,這是怎麼回事?怎的客桌的菜比主桌的菜好吃些?”
金員外還未開腔,金夫人詫異道:“什麼?客桌的菜比主桌的好吃?”
“對!”
金夫人不敢置信,對上金員外的目光,金員斜她一眼,轉而道:“是這樣的,主桌和客桌掌勺廚子並非同一人。”
“哦?”客人皺眉,“怎麼客桌廚子的手藝比主桌的還要好?”
金員外假裝作出驚訝的神情,“是麼?比縣城裡留仙樓的大師傅還要好?”
“員外和夫人竟不知情?”
金員外:“是也,家裡請了兩位廚子,一個是留仙樓的大馮師傅,一個是本地手藝不錯的廚子,請她來隻要是因為她的手藝適合本地人的口味。她手藝當真比馮師傅還要好?”
“那是當然!”客人了解清楚原委後,拱手笑道:“失禮了。”他直接拿碗去了客桌。
主桌客人麵色各異。
“客桌的菜真比我們這兒的好吃?”
張裡正摸摸胡子,“我倒是要去看個究竟。”說罷,他也去了客桌。
待嘗過客桌的菜,張裡正臉色微變。先前還道客桌的人沒見識,此刻他有些赧然起來,原來並非客桌的人沒見識,而是那廚子的手藝當真是了不得!
陸陸續續地,主桌客人都去了客桌,搶著吃起來。
看著也去客桌吃席的金員外,金夫人怔怔的,還回不過神來。
對上金員外嘲諷的眼神,金夫人隻覺臉火辣辣得疼,仿佛被人扇了一巴掌。
後廚裡,馮師傅聽聞賓客都去搶著吃客桌,他臉綠得,都能發出綠光了。
灶台另一邊,林為珍和張氏正在用飯。做掌勺主廚的好處就是,飯食還不錯,席麵上的菜都可以吃。
林為珍吃著麵前的雞鴨魚肉,大快朵頤。
從不曾吃得這麼好的張氏,一邊往嘴裡塞肉,一邊可惜自己不能將飯食帶回家給家裡人都嘗嘗。
廚房裡都有人瞧著,這麼做不體麵。她若隻是個幫工就罷了,可她是來給珍珍打下手的,珍珍是掌勺廚子,沒有哪個掌勺廚子會占主人家的便宜,把主人家的飯食帶回家去。她若是把飯食帶回家去,是給珍珍丟臉。
林為珍擦擦嘴角的油,對張氏說:“娘,以後我們也能天天吃得這麼好。”
張氏:“現在咱家就已經吃得很好了。”
每頓都能吃飽飯,偶爾能吃上大白米飯,偶爾有肉有蛋,已經是從前不敢想的日子了。張氏已經很滿意現狀。
“現在哪裡叫好,頓頓有雞鴨魚肉,能敞開肚皮吃,那才叫好。”話音剛落,就隻聽有人喊道:“林姑娘,林姑娘,老爺叫你去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