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就是聯係你也聯係不上,你也覺得麻煩,那乾脆把路澄的微信給我,咱們兩相方便。
江鶴警惕拉滿了。不麻煩不麻煩!
怎麼會覺得麻煩呢?不就是問這個問那個嗎?
問是不可能問的,但是江鶴會糊弄人啊。
【他對畫展不感興趣。】
【缺一個隨身納米光環保護罩。】
【問他爸媽乾嘛?要不要問問我爸媽?】
應彬也是超級討厭江鶴了。
又過了兩天,正好趕上個周五,應彬乾脆就過來了。
應彬查到了橙子喝喝的地址,拎著蛋糕捧著一大捧玫瑰花,站在前台把貝珂嚇了一大跳。
貝珂:“您好?”
應彬噙著溫柔到極點的笑意:“路澄在嗎?”
路澄走到前台。
應彬還要說那套陳詞濫調,路澄卻打斷他。
路澄似笑非笑:“有緣?有緣到我並沒告訴過你我的名字,但你卻直接叫出來?”
應彬:“……江鶴告訴我的。”
江鶴急忙從前台後麵站起身來。
他剛剛隻是蹲在前台桌子後麵撿東西,不代表他聾了!
“我?我可沒告訴過你。”江鶴瞪他。
是的,江鶴就是這麼一個小氣的人,吝嗇到連路澄的名字都舍不得分享。
這麼好的名字,讀起來還帶著雀躍調調的活潑名字,誰念念都覺得有趣的名字,憑什麼告訴你?
應彬打個哈哈混過去,路澄也勾著唇角意味深長,故作沒有計較。
應彬示意手裡的玫瑰花和蛋糕:“送給你的,祝你周末快樂。”
“能有個機會,邀請你去度周末嗎?”
路澄在江鶴緊張的眼神裡,抬手拂過那捧玫瑰花的花瓣,神色不明地看著應彬:“你很著急嗎?”
應彬一愣:“什麼?”
他表情、話語、肢體動作都有些不自然:“怎麼會?我怎麼會著急?”
路澄看著他。
你當然會著急。
即便你再怎麼偽裝不在意,你依然焦急。
——因為你最驕傲的“瑞慈繼承人”的身份,是假的。
路澄和他,是抱錯的一對孩子。
彆問當年瑞慈老總已經發家了,路澄他媽還在種地,他倆是怎麼抱錯的。
問就是原著劇情合理安排,路澄他媽媽住院,瑞慈老總來憶苦思甜,兩位母親正好一起發動,在一家鄉鎮醫院裡生下了兩個男孩兒。
抱錯之後,一個是瑞慈的繼承人,錢財不缺地享受著頂級資源長到現在。
另一個倒是也長到了現在,隻是早早品嘗過了貧窮和暴力。
應彬來做什麼?
他以為路澄不知道他要來做什麼,但是路澄穿書早就知道了應彬的目的。
他到底圖什麼,他此刻不說。
他不說,路澄卻知道,所以路澄並不急。
但江鶴急啊!
乾什麼玩意兒?你誰啊?你怎麼登堂入室,how dare you!
“他才不去。”江鶴悶聲道。
應彬可溫柔了:“我定了露營,應該會很有趣,可以帶著狗一起去玩。”
他眼神隻看著路澄,眼底從來沒有江鶴這個人,好像全部所有的事情從來隻發生在他和路澄之間。
路澄歪頭:“你拿著花也就算了,玫瑰花,是做什麼?”
應彬笑笑:“可能有些突然,但是這確實是我內心的真實想法,我……”
他作出幾分羞澀姿態。
“……我對你一見鐘情。”
貝珂倒吸冷氣的聲音都感覺她被噎住了一樣。
江鶴瞪著眼睛,想罵你放屁放到把你氣管堵住了嗎你在大放什麼厥詞!
他想罵應彬平時不爭氣也就算了怎麼在彆人麵前撒潑!說什麼一見鐘情你會傷害路澄脆弱的小心靈的你懂個後腳跟啊?!
但,他是清純善良小白花,人設不崩,口吻不改。
憑借著過硬的專業實力,硬生生把一聲冷哼,給憋成了一個短促的驚呼。
“唔!”
多少是顯得可憐又可愛,像一隻被不小心輕輕踩住尾巴的肥橘貓,在撓人之前總要唔一聲。
江鶴克製著撓人的衝動,死死盯著路澄,看他到底要說什麼。
路澄笑了一下,抬起手,一把結結實實推在了應彬的肩膀上。
應彬一個踉蹌,後仰了一下,又連忙後退幾步,這才穩住自己。
“我知道這有點著急,但我是真的喜歡你,所以才表白的。”
“是啊。”路澄重複,“所以我問你,你在急什麼?”
-
“那不是很搞笑嗎?”
等應彬充斥著不死心卻還是灰溜溜走掉以後,路澄這麼和江鶴說。
“我說他的所謂一見鐘情,不是很搞笑嗎?”
貝珂在旁邊:“他長得挺好的,有那種書生氣,但哪怕他告白了,也誰都不會嗑你倆的。”
“他身上有一層假麵,很虛偽的感覺。”
貝珂不愧是混過這麼多年圈子,嗑過這麼多年cp的。她可能未必懂什麼經驗懂什麼心思,但她有一種敏銳的直覺。
她說嗑不到的cp,那就是真的嗑不到,她說不好嗑的cp,也就是真不好嗑。
掛著一張假臉,微笑似乎都隱藏著背後的目的,這樣的cp哪怕都告白了,也沒有感覺。
江鶴抓住貝珂的話:“對!虛偽!我也覺得他虛偽!”
這可不是他說壞話啊,這可不是他品質不行說人家壞話,貝珂也這麼說他才這麼說的,是貝珂先說的!
路澄拍拍噸噸的小腦袋瓜,給噸噸吃了塊狗狗小奶酪,渾身都是無所謂似的。
他確實無所謂,急的隻會是應彬,而不是他。
應彬不僅在現實生活中很急,他在網上更急。
而無論他怎麼急,最終都要栽到路澄手裡。
江鶴扁著嘴坐在那裡,抱著胳膊坐著,縮縮著,嘴角和腦袋一起垂垂著。
貝珂是湊熱鬨,是看戲,是回去和閨蜜八卦“絕了離大譜敢信嗎有男的和我老板表白”。
可江鶴是真不高興。
路澄看出來他心情不好,把狗像是獅子王那樣抱起來,舉到江鶴麵前:“怎麼了?抱抱狗狗?”
江鶴勉強地笑笑。他腦子很亂。
應彬的話像是錐子在有一下沒一下地刺著他的靈魂。
為什麼喜歡可以那麼輕易地說出口?
那是喜歡嗎?那是路澄會接受的喜歡嗎?
“彆不高興,江鶴。”
路澄:“我和應彬……”
他拖了一個長音,很明顯在思考。
他和應彬,有著太複雜的關係。
甚至不僅僅是所謂的抱錯。
順著原著中的劇情,路澄更清楚地知道那些。
“可你什麼都不和我說。”江鶴委屈極了,“你要告訴我點兒什麼,你不能總瞞著我。”
他很在乎這些。路澄之前就知道,江鶴很在乎這些。
江鶴是情感需求很高的人,他會一直這樣帶著執拗的眼神,恨不得把下巴搭在你胳膊上,就那樣眼巴巴地看你。
他不接受一點糊弄,他隨時隨地都要不安,要解釋要安慰。
路澄有些無奈,也有些心裡暖暖的。
他在乎江鶴,也很在乎江鶴的情感。
路澄歎口氣,搖搖頭:“好吧,好吧。”
說就說吧。
可是,從哪裡說起呢?
“我大概知道他想做什麼。”
江鶴咬著後槽牙:“我也知道他想做什麼。他想跟你表白,跟你戀愛,做你的男朋友。”
路澄:“啊,那倒也不全是。”
“他想睡服我。”路澄直言,“睡覺的那個睡。”
對著江鶴驚恐的神情,路澄這麼說。
是的,這就是應彬的操作。
什麼假少爺真少爺?什麼血緣養恩?不會是要換回去吧?開什麼玩笑?
瑞慈是整個娛樂圈的龍頭公司,上億的資金都是小數目,他要把那些拱手讓人,去一個單親家庭裡給一個做財務的女人當兒子?
應彬做不到。
但他知道,一旦暴露,他爸大概是一定要換的。
路澄985大學畢業,腦子靈光,也有天分。應彬的學曆是家裡一路買上來的,雖然去北歐澳洲加拿大一路鍍金,可他愣是隻在華人圈子生活,英語口語都不順。
他知道自己能力很差。
所以他更不能失去瑞慈。
沒有繼承機會有什麼要緊?隻要路澄愛他。
是假的少爺有什麼要緊?隻要真少爺愛他,一切困難迎刃而解。
應彬覺得路澄那樣的成長環境,一定很缺愛,他稍微展現一下魅力,路澄就上鉤了。到時候一切暴露開來,一看真假少爺是完美的一對,誰還會苛責什麼“換回來”?
拿愛情綁架他,繼續做瑞慈的好孩子。
哪怕暫時沒有愛,也不要緊,睡一覺也行。
睡的時候拍點照片就更好了,沒準能更好地拿捏住路澄。
這就是應彬的想法。
江鶴不知道應彬的想法,聽見路澄的解釋,隻覺得你這個解釋還不如不解釋呢!
他整個人都懵了:“為、為什麼?為什麼所有人都找你睡啊。”
尾音甚至有些委屈。
怎麼他自己從來沒想過這些,好事兒全讓這幫不要臉的想完了!
做夢!做白日夢!
路澄:“這話說的……”他撓撓頭。
“也沒有吧,有很多人想和我睡嗎?”
路澄搞不懂。
江鶴湊過去:“所以,你要接受他嗎?”
“當然不。我向你保證,好嗎?”路澄伸手掐了掐江鶴的臉蛋子,“彆不安了,占有欲超強的家夥。”
這個保證當然是保證,是路澄說出的誓言一般的話。
他知道應彬很急。
現在是隻有應彬自己知道抱錯的事情,一旦被更多人知道,他就要陷入更深的威脅。
所以,他急切地追求路澄。
他急切的,還不止是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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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路澄沉寂已久的一個賬號,收到了一條消息。
【還接嗎?老價格。】
路澄看到這條消息,笑著回複。
【當然。】
當然。
路澄和應彬的故事當然不僅僅是真假少爺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