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美味的雞湯,顏煙立馬有了動力,下床洗漱,換衣服。
要帶換洗衣服,顏煙圖省事,直接把衣服裝書包裡,雙肩背著。
早晨的陽光透過車玻璃,直射進來,刺眼得人睡不著。
顏煙掏出外套蓋在臉上,擋去刺眼的光線,呼呼大睡。
等她醒了,差不多也快到大伯家。
察覺到車輛緩緩駛停,顏煙揉著惺忪的睡眼,發現已經來到鎮上。
爸媽下車買東西,隔著車玻璃,她朝烈士奶奶的屋子瞧。
她視力極好,離得很遠,也能看得很清晰。
奶奶坐著小馬紮,剝著毛豆,小黃狗吃得一身奶膘,走起路來,晃晃蕩蕩。
它頑劣不堪,銜起裝毛豆的塑料袋,被奶奶一把捉住命運的後頸。
儘管不聽話,烈士奶奶也沒舍得打它,隻是攆它。
老爸拎回來一隻大豬腿,放進後備箱裡,順著顏煙的目光掃去,眯了眯眼,才看清是上次抱來的小奶狗。
顏國華:“養的好肥,夥食真好!”
黃秀蘭讚同說:“找到一個好人家了。”
又說:“咱們趕緊回,太陽越來越曬。”
車輛駛過村口,那條大黃狗又衝著她們狂吠。
顏煙不鳥它。
到了大伯家院門,看門的白白本是趴在地上,享受著涼風和樹蔭,聽見動靜,立馬一臉警惕。
很快,傳來熟悉的嘬嘬嘬,白白歪頭看著麵前的顏煙,這次倒是沒衝著她叫喚。
不等她鬆一口氣,掃見大伯父從屋裡走出來,白白感受主人的氣息靠近,立馬對著顏煙齜牙咧嘴,驅趕她,把狗仗人勢,演繹得淋漓儘致。
顏煙:“……”
大伯父顏國棟把白白趕到院裡,顏煙來到堂屋裡,大伯母也從房間出來,招呼她吃零食。
她掃一眼,拿了盒酸奶。
聽見揭開酸奶蓋的聲音,白白屁顛屁顛跑過來。
再次演繹了什麼叫做——有奶便是娘!
呸。
“傻狗。”顏煙鄙視他,當著它的麵喝完酸奶,還不給它酸奶蓋舔。
把白白急得嗷嗷叫,坐到顏煙跟前,口水噠噠,流下一地的可疑液體。
黃秀蘭:“……”
多大人了,跟條狗較勁兒,真幼稚。
老爸顏國華拎來的一條豬腿,立馬處理了,他親自下廚,打算做個紅燒肉和東坡肘子。
光是東坡肘子,起碼得花上兩個小時,這下子有得忙了。
村裡廚房使用明火,比燃氣熱,顏煙受不住,跑到外麵溝渠瞧,裡麵空蕩蕩,不見涼沁沁的水流。
據大伯母說,昨天才灌溉過,大概隔幾天才會再灌溉一次。
這次來的不是時候,溝渠沒水,不能撈小魚,顏煙坐個小馬紮,看門前經過一群小孩。
大伯母看她無聊,跟她說:“他們是去抓知了猴的,你要不要一起去?”
顏煙立刻來了興致:“抓知了猴做什麼?”
大伯母說:“賣啊,有采購商過來收,八毛一個。晚上我跟你大伯也去抓,掙點外快。”
又補充說:“白天少,晚上多一點。”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顏煙找大伯母要了個小桶,跟在小孩屁股後麵,看他們去哪裡找知了猴。
經過幾戶人家,小孩鑽入兩戶人家中間隔出的一條小巷子,顏煙也跟著鑽進去。
聽見腳步聲,前麵的小孩們停下,扭頭看她。
其中一個小孩認出顏煙,他家今年種了許多番茄,賣不出去,顏煙開店幫他們收走了。
他問:“你也是來抓知了猴的?”
顏煙點頭:“不讓我跟著嗎?”
對方說:“你跟緊點,彆走丟了。”
顏煙又點頭。
眨眼間,來到一片果林。
剛才說話的黃衣服小孩跟顏煙說:“這個知了猴很好抓的,你在樹乾、樹枝,或樹葉下找,很好找。”
被小師傅傳授抓知了猴的心得,顏煙哭笑不得:“好的,謝謝你。”
“不用謝。”說完,小男孩走到隔壁的桔子樹翻找,查看有沒有知了猴。
顏煙一瞅桔子樹,看見有的果樹懸空了幾個血條,有的沒有。
突然,她有一種猜測。
循著血條,輕而易舉在樹葉下翻找到一個知了猴。
這個血條雞肋得要死,居然能用在找知了猴上!
顏煙很想笑。
這種作弊方式,對小孩太不友好了。
她不缺這點錢,但對小孩們來說,可以靠著賣知了猴攢一筆零花錢,買喜歡的玩具或零食,或是補貼家用。
她坐到樹蔭下,吹著涼風。
見她罷工,黃衣服小孩跑過來,見她桶裡隻有一個知了猴,以為顏煙找不到,氣餒了。
他想不出該怎麼安慰她,於是笨拙說:“我給你幾個吧,你們城裡人好像都很愛吃這個。”
顏煙擺手:“我不吃這個,你不用管我,快去多抓點。我看那棵橘子樹枝葉茂盛,如果我是知了猴,我肯躲到那裡去,一定很涼快。”
見她不肯要,黃衣服小男孩隻能作罷,扭頭看向顏煙指的桔子樹,附近的果樹都被他翻找過一遍,就那棵還沒找。
他跑過去,蹲下身,從最下麵的主乾、枝葉,仔細翻找。
被他找到一個!
兩個!
第三個!
哇喔,四個五個,這片葉子上竟然趴了兩個知了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