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上所有人都穿著華麗長裙亦或者燕尾服, 唯獨竹猗和慶宴兩個人穿著私服。
竹猗是懶得換衣服,她不喜歡裙子,沒兜, 不好放東西。
等到一進入會場, 竹猗就利索找了一個角落坐下來。
來往的人雖然多, 但是沒一個認識的,所以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她吃了一口草莓, 轉頭又看到桌上放的檸檬水。
竹猗戳了一下坐在旁邊的慶宴。
感覺和他單獨出來也不算糟糕, 起碼這人話不多, 彆人也不敢靠近, 就跟隨身帶一個驅鬼符一樣, 看不順眼的牛鬼蛇神都不敢過來。
“幫我拿一下。”竹猗用手指了一下檸檬水。
慶宴又閉上眼。
他已經後悔帶竹猗出來, 沒發現什麼異常反應倒是一路上被鬨得不行。
“幫我拿一下。”竹猗又戳了戳慶宴。
“自己拿。”
“桌子太高,我夠不著。”
“因為那不是現在就能給你吃的, 晚會還沒有正式開始。”
“你不是說我做什麼都可以嗎?如果你不能保證我的基本需求, 請放我離開。”
慶宴轉頭看竹猗一眼,覺得能用吃的堵住她的嘴也是不錯的選擇, 他直接站起身, 找會場的服務人員單獨拿來一張托盤擺在竹猗麵前。
“巧克力。”
慶宴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轉手將東西遞過去。
“紙。”
慶宴繼續遞。
……
慶風走進會場的時候正好看見這一幕,他那一貫冷臉, 不被所有人親近的堂弟正在耐心地給嬌滴滴小姑娘端蛋糕,雖然臉上照舊掛著不耐煩的神情,端盤子的手倒是挺穩, 一看就很熟練。
旁邊的人議論紛紛。
“我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真的是慶宴嗎?”
“看上去像,但是又有點不像。”
“我之前的判斷是錯誤的, 總覺得慶宴這種人殺戮太重,不近人情,現在看來,英雄難過美人關,正好我家裡還有剛滿十八歲的妹妹,和這位小姑娘是一個類型的。”
“說起來,我家裡也有個妹妹……”
“等等,你們不覺得坐在慶宴旁邊那人有點眼熟嗎?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像竹海的女兒。”
“聯邦軍七隊的副隊長竹海?他不是已經被判定背叛隊友,所有財產充公嗎?算起來,慶宴直接管轄聯邦軍,兩個人是仇人吧。”
“可我看著著小姑娘就像是竹海女兒,他之前一直向我誇耀他女兒多溫柔懂事漂亮,啊,說起來,竹海女兒已經和慶風訂婚了吧。”
“那就對了!你肯定是認錯人。”
幾個人隨意閒聊,轉頭看著慶風陰下來的臉色,頓時知趣閉嘴,相互間使了個眼色。
瞧這架勢,好像又沒有認錯人。
*
慶風聽著旁邊人議論,看向竹猗的眼神越發不對。
他本來以為自己這位未婚妻隻是被養在深閨裡的嬌滴滴花朵,哪怕已經訂婚三年,卻依舊住在娘家,遲遲不成婚。因為竹海放心不下獨生女,約定在竹猗滿二十二歲那年才能成婚。
在內城,二十二歲已經算晚婚。
但是慶風依舊同意了。
畢竟竹猗確實就是小女孩性子,有著末日稀缺的天真浪漫。
現在想來,誰知道這一切是不是計劃好的呢?
照著現在的情況看,竹猗和慶宴怎麼也不像一天認識。
本來以為隻能活在回憶中如同永不凋謝的純白茉莉花般的女友忽然現身,身邊還跟著自己優秀的男人。
慶風越想越難以接受。
就好像自己被背叛了。
候在門廳接待客人的下屬一路小跑過來,在慶風旁邊低語,“有沒收到邀請函的客人來了。”
“沒有邀請函的一律不接待,這種事情還要我告訴你嗎?”但是看著下屬的神情,慶風知道來了特殊客人,他跟著走到角落,問道,“是誰。”
“司三盛。”
慶風眉頭狂皺,根據消息,司三盛明日要在內務會議上彈劾慶宴,自己正不知道該站在哪一邊,這兩人倒是提前準備聚聚了。
慶宴雖然個人能力優秀,但是他到底隻是一個人,除了鄒文軒,並沒有其他S級的覺醒者支持他。而司三盛那邊則站著聯邦大部分S級覺醒者。
二vs多。
如果不是慶宴個人戰力不明,倒也不至於讓局勢如此難以揣測。
說起來,慶宴已經接近三年沒有全力出手過了。但是餘威尚在,讓人難以放下畏懼。
誰知道這三年他進步了多少。
兩尊大佛誰也惹不起。
慶風囑咐下屬,“你把司三盛放進來,遠遠看著就行,不用管。”
“那如果……”
“不會打起來的,明天才是正式交鋒的時刻,今晚隻是前菜而已。如果花葉小鎮真的無事發生,慶宴就要做好麵臨譴責的準備了。”
浪費人力物力,渲染恐怖氣氛,限製上千人自由。
怎麼也得是一頂大帽子。
*
竹猗又戳了一下慶宴。
“還要什麼?”慶宴已經習慣了幫竹猗拿東西,就像他最開始練習投擲技術一樣,隻是單純機械性地重複,拿,放下,繼續拿,繼續放。
和很多人想像中不一樣,慶宴其實很有耐心,他經曆了很多年的重複高壓訓練,才能從孤兒院中奔出頭,被領回本家。
“我想上廁所。”
慶宴看了竹猗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