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第 62 章 任憑愛意貫穿心臟(1 / 2)

引火 今嫿 10816 字 8個月前

天亮後, 雪勢弱了下來,賀家老宅裡皆是未融化的積雪,白生生的一片, 賀南枝就站在庭院門前,旁邊有一棵綠萼梅, 近日要開了, 料峭雪花卷著風掠過樹枝,飄揚地落下。

她出神地盯著, 直到水霧朦朧的視線前方, 終於出現了謝忱岸修長挺拔的身影朝這個方向匆匆走來。

日光下,清晰地可見他隻穿著單薄的襯衫西裝, 不如平日裡乾淨熨帖,瞧著像是整夜未合過眼, 肩頭沾的碎雪已經化了,猶帶一股漫天寒霜的氣息。

眼見近在咫尺。

賀南枝驀地定住似的, 又反應過來,折了一枝綠梅扔在了門檻前, 指著說:“你停住, 不許靠近——先聽我說。”

謝忱岸緩慢地停住腳步, 恰好停在嫩綠的枝頭前, 雪散開。

他那雙墨玉眼被光線照著呈現出一種深濃的情緒,就這般,靜的, 鎖在了她身上。

賀南枝手指微微一顫, 掐著自己,儘量保持理智把話說清楚,音色是顫的:“我是認真的, 你不要誤會我喜歡謝忱時,生日那次,情書我是給你的,一直都是你。”

她已經哭過鼻子了,不想再掉眼淚的。

可是看到謝忱岸後,就算拚命想克製住哭得欲望,那剔透的淚珠也一直往下墜,抬手狠狠擦掉,眼尾都被揉出了一抹紅,見他要靠近,就著急忙慌地往門內躲:“都說了不許靠近。”

此時已七點左右,好在老宅的人都識趣,沒往這邊來。

賀南枝纖薄的背緊貼著門,好半天,都在磕磕巴巴跟他解釋為什麼會把最後一段我愛你謝忱岸的岸,潦草地寫成了時。

少女清軟帶一絲哭啞的聲音落在雪地裡,那句我愛你謝忱岸格外清晰。

“南枝。”

謝忱岸眸色極暗注視著躲在暗光裡的她,原本冰冷得沒什麼知覺的手想伸過去,低著聲道:“讓我抱一下你。”

賀南枝淚水浸透臉蛋的皮膚,抬起看著他:“你相信我的話嗎?”

“嗯。”

“我喜歡的不是謝忱時。”

她再次強調,在那一刹那間,謝忱岸整條脊梁倏地僵硬,不敢妄動,從胸膛到喉嚨一路湧起了許多的情感,想把她緊緊抱入懷裡,又恐過激的反應會嚇壞了她。

冷冽的風雪吹涼了他掌心的薄汗,過了許久,才極緩慢地去觸碰她側臉。

見賀南枝沒再往門內躲,謝忱岸薄唇溢出的嗓音,藏著極淡的壓抑情緒:“你沒有任何錯,不要自責,是我愚蠢又嫉妒喪失了理智判斷力,錯怪了你這麼久。”

那一封被他鎖在保險櫃裡不見天日的情書,懷著的是她整個少女時期的愛戀,卻被他誤解,導致兩人之間,陷入了另一場超長待機的冷戰。

謝忱岸低下頭,熱息落到她睫毛上:“我差點把你弄丟了。”

“不要這樣說。”賀南枝抬起淚眼,借著光,仔細地看著謝忱岸,他眉目和臉型都是極精致俊美的,沒有神色時偏執沉靜,又不似謝忱時那般偏鋒利張揚,她一直想不通為什麼大家會把這對雙生子弄混,明明很好辨認啊。

她卷翹的睫毛說不定眨,想把他模樣烙印般刻在心底。

同樣,謝忱岸也注視著她從未移開過,清晰的眉眼越發近,輕輕摩擦她涼意的唇,低啞著聲音一遍遍地重複那句:“南枝,謝謝你,沒有扔下我。”

室內讓身體迅速回暖,門被緊緊反鎖上。

謝忱岸把她壓在被褥裡親的時候,伴著濕熱氣息沿耳垂至脖側掠過。

賀南枝的心跟著發燙,想說點兒什麼,卻下意識地咬著唇,莫名的感覺到緊張,又想都不是第一回了,手指顫巍巍的,去解開他襯衫冰涼的紐扣,逐漸地,男人整個胸膛漂亮的肌肉線條幾乎全部露著,肌膚是寒玉質地的冷白色,隻要有一點兒摩擦痕跡都格外明顯。

忽而怔了下,就在謝忱岸重重地親來時。

她指尖摸到一處淤青地方,隨即,又看到他勁腰處也有一塊新傷,往上還有,沒等細看,瞪圓的漂亮眼睛就被謝忱岸手掌蓋住。

“我都看到了。”

這會擋有什麼用?

難道他還能把這一身褶皺的衣服焊死在身上,賀南枝沒有沉浸在男人溫柔裡,壓住淚意,輕聲問:“你跟謝忱時打起來了?”

謝忱岸沒否認:“他搶我情書。”

賀南枝未料到一封情書烏龍,差點引發了謝家血案,心疼他受傷的同時,想要從被褥裡起來:“我去給你找點擦傷的藥。”

這時候,謝忱岸就算斷了胳臂也不會讓她逃離,將人重新壓了回去。

順勢,連帶重重疊疊垂在床沿的白霜色紗幔也拉攏起來,擋住了外麵的光。

親不夠似的,賀南枝看著他偏執欲極強地吻著她,汗珠順著脖頸流到胸膛上,明明空氣沒有熱到如此地步,他卻出了不少薄汗,手臂肌肉的力度緊摟著她裹著被子的身子,線條緊繃得就沒有放鬆過。

賀南枝問他,都脫光了,為什麼還要隔著抱一起。

謝忱岸略頓了半秒,卻說不這樣的話,會抱疼她。

心一下子軟得厲害。

等彼此激烈的情緒都平複差不多,賀南枝整個人都被男人熱度浸透了個遍,烏發帶著點濕散亂著,黏在雪白脖間,隨著謝忱岸修長的手指替她撥開時,也自然而然的握住他:“我們再談一件事,你就先歇息會。”

她不用問都能猜到,謝忱岸這副頹廢又淩亂的模樣,肯定在謝家沒合過眼。

想放他睡,又怕事情堆在心底太多,轉身就給忘了。

賀南枝水波瀲灩的含情眸盯著他,紅唇輕問:“你把我關在思南公館是因為吃謝忱時的醋?”

提到這人,謝忱岸沉浸暗色陰影的側臉輪廓就不那麼賞心悅目,這臉色說變是不打招呼的,甚至半遮半垂的眼睫間,還藏著強烈占有欲。

賀南枝隻能趕緊先安撫他,抬起雪白的手腕摟住脖頸,不停的親:“晚上你陪我堆個雪人好不好?堆兩個……一個是你,一個是我,就堆在賀家院子裡,所有人都能看到。”

謝忱岸手臂抱緊她細細腰肢,開口時嗓音壓得低且輕啞:“那晚我提前出差回來,買了玫瑰,想等你慶功宴結束後,給你個驚喜。”

賀南枝訝然了半秒,接著就是愧疚心疼死了,將額頭貼著他沒穿衣的胸膛前,垂落的眼尾酸得難受:“我回公館你就喜怒無常鬨情緒,還在床上那樣對我,真是被你氣死了,為什麼不早說!”

她倘若知道謝忱岸提前回來,是為了給她驚喜。

是絕對不會跑去跟謝忱時大雪夜的,在外玩飆車的。

謝忱岸倒是笑了,嗓音忽然近到耳後:“說了也要關你幾日。”

賀南枝眨了下眼:“啊?”

“我見不得你跟他站一起。”

那股橫衝直撞的壓抑醋意沒過去,他就正常不了,隻想無時無刻地霸占著賀南枝的一切,這是病,在積年累月裡,早已經成了不治之症。

謝忱岸躺在她這張香香軟軟的床上陷入熟睡,濃密似鴉羽的眼睫閉上了,怕光影響到他,賀南枝就算伸手掀起白霜色紗幔,也是頃刻間就垂下來。

先是去浴室用熱水沾濕了白毛巾,將他臉和搭在絲綢被子外的手臂都擦拭了一遍,滑過腕骨,往下的是虎口那顆豔色至極的小紅痣,視線微微停了一秒。

賀南枝止著呼吸,柔軟的唇在這個位置吻了吻。

二十分鐘後。

傭人在外輕輕敲門,聽了吩咐,給她找了個琥珀色的玻璃瓶子,隱隱還彌漫著藥香,不濃。賀南枝秀氣的鼻尖聞了下,隨即又將謝忱岸脫下的西裝衣物都從微敞的半扇門遞了出去:“幫我拿去乾洗,等會他醒來要穿的。”

傭人無聲點點頭。

等腳步聲遠去,賀南枝就捧著玻璃瓶子回到床沿,動作極輕掀開悶熱的被子,將藥水沾了點在手指尖,耐心地給謝忱岸胸膛和腰側的一大塊淤青揉著,等肌膚有了熱度,才換個地方。

覺得差不多了,正失神地看著男人俊美沉靜的側顏。

門外,又傳來傭人的聲響。

賀南枝怕驚醒了謝忱岸,從白霜色紗幔鑽了出來,連鞋都未來及穿,光著雪白的腳跑去開門。

“小姐,這時是西裝褲袋裡翻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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