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 33 章 言言的勇敢(1 / 2)

山野之間起了陣輕微的風, 樹葉搖晃,空氣中夾著細雨。

江言在吹了會兒風, 慢慢收回遊離的思緒。

他把手洗乾淨,抱著整罐蜂蜜走到灶邊,把收起來的餘下部分果子從另外一個空罐子拿出來。

江言把果切成片,打算就著剛獲取的蜂蜜,重新把果醬再做一遍。

切完所有果子,灶台生火,江言加入果肉翻炒,再倒入適量蜂蜜。

這次嘗試果醬, 酸味比第一次煮出來的淡了不少,味道更好了。

直至所有果子都煮完,蜂蜜還剩分之一, 他儲藏好,轉而去收拾熬好的果醬,裝了將近罐。

添了蜂蜜的果醬鮮甜香濃, 細膩的滋味化在嘴裡,足以令人心緒愉悅,忍不住再嘗一點。

他把整一罐抬起,放在石壁的儲藏口上, 添了件獸皮裹身,抱起另外兩罐朝外走。

江言打算把這兩罐果醬分給部落裡的獸人,尤其是有幼獸的,果醬細膩的甜味,雌獸和幼獸們應該會很喜歡。

他最近受到不少雌獸的幫忙,有好吃的東西很願意與他們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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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言先來到阿喬居住的山洞,在底下仰頭張望, 喊了聲“阿喬”。

阿喬還沒見身影,倒是從附近趕來一個幼獸。

蛇族的幼獸沒有成年獸人那麼長的尾巴,有點像Q版的蛇,圓圓的,很可愛。

幼獸知道江言,尾巴放下托起的木柴,嗓音還有些清脆。

“言,你找雌父?恐怕得等好一陣啦。”

“獸父才回來,跟雌父在山洞裡,要好久才會停。”

江言:“……”

看來他來的不是時候。

反觀幼獸一臉習以為常的淡定神情,江言心想自己還是見識太少。

不過幼獸雖小,看起來倒挺懂事,江言想著把果醬交給幼獸也一樣,之後再由對方把話轉達給阿喬也行。

他剛開口,卻聽上頭傳來聲音。

“言?!”

阿喬從平台躍下,徑直來到他麵前。

江言:“……”

他眼睛都不知道放哪兒了。

獸人沒有避諱的思維,更從不遮掩這些。

阿喬匆忙出來,獸衣都沒拉緊,身上到處都是痕跡,還有股濃鬱的氣味。

江言隻好盯著地麵,道:“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

阿喬笑道:“一聽你的聲音我就趕緊下來了。”

連阿喬的雄性獸人也跟著下來,都好奇他有什麼事。

獸人們嗅覺敏銳,紛紛把目光放在他抱來的罐子上:“這是?”

江言道:“我做了些果醬,想給你們分一點。”

阿喬和幼獸拍了拍尾巴:“果醬?”

江言挖出一勺讓他們試了試,獸人的尾巴拍打得更歡快了。

“果醬比果子還甜,真好吃!”

“言,你怎麼弄到的?”

江言把自己用蜂蜜和果肉煮果醬的方式告訴對方,阿喬從山洞抱著罐子出來接了些果醬後,江言沒再停留,怕耽誤對方的好事,繼續找下一家雌獸。

漸漸地,江言把果醬全部分完,雌獸和幼獸都很喜歡,大部分雌獸都有了想以後製作的念頭。

江言毫不吝嗇地傳授辦法,回到山洞時已經有些口乾舌燥了。

江言坐在平台休息,吹著風,見天色陰暗,似乎將要下雨。

他拾取兩捆野菜,剁碎了,拿到底下喂達達獸和嘰嘰獸,又在圈裡分彆重新添水,舉目觀望,囤積的東西越來越多,山洞沒空餘的地方放,是時候修建儲存的倉庫。

江言繞向山洞另一側走,選了個地勢較高,不容易積水的地,打斷在這邊做個臨時倉庫。

倉庫或許會儲放些野菜,就得避免遭到其他禽獸偷食,興許在附近再設置幾個地下陷阱才好。

不過四周標記了撒特德的氣息,基本不會有野獸停留或者靠近,或許不用費這番功夫做陷阱。

江言在心裡默默盤算,還沒想好要不要挖設陷阱,忽然聽到幾聲嘶啞的哀嚎。

聞聲而望,躍出樹叢往山洞方向岑來的,似乎是一隻灰黃色的野狗?

江言孤身一人,不敢獨自停留在底下,借著繩梯很快往山洞上跑。

他趴在平台往下望,卻見野狗身後,追著隻狼。

近看才發現,野狗腹部和腿都被咬傷了,兩處傷口血肉模糊,跑起來搖搖晃晃,為了逃命,硬是拖著隻狼的追絞跑到這裡。

究竟是什麼樣的求生意誌驅使它不能停?

江言正暗暗驚奇與疑惑,目光一閃,看清楚野狗嘴裡叼的東西。

那隻一隻巴掌大小的幼崽小狗。

野狗叼著小狗死命跑,頭也不回,一刻不停,隻要停下,它和嘴裡的幼崽都會成為幾隻狼的腹中食。

江言忽然沉默,甚至好像與帶著幼崽逃命的野狗對視了一瞬,仿佛看見野狗眼中的血淚。

他嗓子緊了緊,垂在身側的手倏地攥緊,想也不想地扯了幾下懸在山洞旁邊的木牌,接著迅速往石灶靠近,將正在燃著火的木柴全部拿起來。

江言不知道是什麼促使他動了惻隱之心,可能是野狗瀕死之間不想放棄的求生意誌,他好像看見了初到異世,哪怕要死了依然不想放棄的自己,又或者是它的護犢之心讓他動容。

江言揮舞著手裡的火棍,瞄準野狼的方向砸過去,正中目標!

似是受到鼓舞,他有了勇氣,借著掄起第二根火棍砸。

受到攻擊的狼轉移目標,使勁要往山洞爬,江言在上麵舉著燃燒的幾根火柴往它們的方向使勁戳打,為自己爭取時間。

山洞附近每日都會有獸人輪值乾活兒,聽到木牌的搖動,應該會趕來,他能做的,就是給自己多爭取時間,跟狼斡旋。

一隻狼狠咬住木柴,卻被燙得鬆了嘴巴。

見狀,江言掄起另一根柴往狼的腦袋上揮砸,揮了幾下,就聽到阿喬跟其他獸人呼喊的聲音。

“言!”

獸人不懼狼,沒有絲毫猶豫地撲過去與狼纏鬥,隻狼很快落於下風,尋找機會往叢林裡逃。

阿爾沒有立刻追趕,他停在原地,把江言扶起來,另外幾個獸人去追灰狼。

阿爾把江言從頭到腳打量一遍,問:“沒受傷吧?”

江言胳膊還抖著,身上冒出許多冷汗。

他臉色泛白,目光雖有畏懼,更多的卻是堅韌勇敢的光芒。

“我沒事。”

他嗓子乾啞,目光轉向底下那條灰黃色的野狗身上。

腹部和腿都受了重傷的野狗知道自己得救了,方才鉚起全身勁求生的它搖搖一晃,癱倒在原地。

江言扭了扭仍然顫抖的胳膊,扶著繩梯下去。

直到他站在野狗麵前,野狗才鬆開緊咬不放的嘴。

巴掌大的幼崽踩著不穩的爪子,腦袋一扭,往野狗臉上挨緊。

野狗眼前濕潤模糊,它的身子已經無法動彈,扯長頸子低頭往江言腳邊嗅,接著慢慢拱開幼崽,將小狗往江言腳邊拱。

阿爾道:“它的傷勢太重,要死了。”

幼崽小狗發出嗚嗚唧唧的聲音,圍著大狗不願走。

大狗繼續用腦袋把小狗拱向江言腳邊,低低嗷了聲,小狗這才受到命令似的,搖搖晃晃地拱下腦袋,用鼻子嗅江言的氣味。

小狗記住了江言的味道。

大狗嗚的一聲,用模糊濕潤的眼望著江言。

它的眼睛已經有些渙散了,急促喘著氣,渾身癱軟,沒有辦法再動彈一下。

阿爾歎氣:“能從隻狼的嘴裡救下小狗的命,它已經很厲害了。”

江言蹲下,摸了摸大狗的腦袋,低聲道:“安心去吧。”

小狗顛顛晃晃地擠大狗麵前,大狗腦袋一歪,抵在幼小的狗崽背後,閉起眼睛。

狗崽嗚嗚叫,不斷用小小的身子拱起大狗,可惜,垂下的腦袋再也抬不起來,

江言把狗崽抱到旁邊,摸了摸大狗,歎道:“我在附近找個地方把它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