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泊洲胸腔裡深吸一口氣,聲音冷凝似冰:“不、巧。我不愛吃。”
芮蕤看著他,雖有疑惑,但能感覺到他似乎不太高興,沒有繼續問。
鄭重掐著自己的大腿,死死壓抑住嘴角的笑,臉皮卻也因此而抽搐著,藺泊洲甩給他一個眼刀。
鄭重開始努力回想彆的事情,希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想著想著,又想起了剛才藺泊洲與芮蕤在酒店門口碰麵的情景。
憋得更難受了。
好在芮蕤已經迅速將盤子裡的食物都吃光了,看了眼時間,似乎還有什麼事情要做,便與他們告彆,打算先回房去。
鄭重點了下頭,難得關心了一句:“你那個感冒,好點兒了嗎?”
藺泊洲的手微微一頓,感冒?
他立刻想起了芮蕤與他說話時的輕微鼻音,起初還以為是見到他之後哭的,原來隻是他單方麵臆想。
他的臉更黑了。
芮蕤也是一愣,反應過來,回答:“好多了,謝謝鄭導關心。”
鄭重話鋒一轉,嚴肅道:“既然如此,那明天給我按時起床,不許賴床。”
芮蕤乖乖點頭。
就在她的背影消失在門邊後,鄭重才驟然爆發出一陣激烈的笑聲:“哈哈哈哈泊洲,你剛才說得沒錯,她這樣可太能給你帶來困擾了哈哈哈哈!”
好在周圍人都散得差不多了,沒人聽見他豪爽的笑聲。
藺泊洲抬起眼,麵無表情地看他,“我雖然答應了你上節目,但也隨時可以退出。”
“哎!彆!”他笑容戛然而止,看了眼周圍,懊惱攝像小哥不在,剛才那一幕沒拍到,真是遺憾。
不過,他已經開始期待明天的正式拍攝了。
還有,也似乎越看芮蕤越順眼了。
如果她心底真的舊情難忘,他倒很想看看她能憋多久,畢竟除了開頭的藺泊洲,後頭可還有三個。
第二天,綜藝正式開拍。
藺泊洲生活自律,按時起床,處理了公事,便下了樓。
攝像機開啟,他來到營地的時候,芮蕤已經站在一堆圓木前了。
她正觀察著四周。
他們身處的地方已是密林邊緣,林木稀疏,不遠處是一個麵積不小的湖,湖邊還停著一艘褪了色的漁船。
明明周圍環境雜亂,她的衣服也幾乎與樹林融為一體,但藺泊洲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她。
在曾經交往的半個多月裡,他都不知道她的體態有這樣好,像棵筆挺的小青鬆。
當她轉過臉,小青鬆又變成了嬌豔的太陽花。
儘管昨天的重逢實在算不上愉快,但做了一晚上的心理建設,他已經可以不動聲色地與芮蕤握手。
呈現在鏡頭裡,頗有儘釋前嫌的意味。
按照流程,兩人按部就班地進行了自我介紹。
鄭重的聲音從耳麥中傳來:“好了,可以開始今天的活了。”
“活?”
“是啊,這片地方就是你們日後的活動營地了。”
兩人環顧這除了幾棵樹空空如也的地方。
“節目組除了會提供流動廁所,其他全都需要你們用自己勤勞的雙手建造,首先就是住的地方。”
藺泊洲皺眉:“你是說,自己建房子?這難度是不是太大了?”
“怎麼會?”鄭重眉峰一挑,“所有需要的東西都給你們準備好了,就在你們身後,合適的地址也選好了,地基都幫你們弄好了,你們要做的不過是按照給你們的圖紙搭建,還不夠簡單嗎?”
“怎麼,小時候沒玩過扮家家酒嗎?”
藺泊洲搖頭,芮蕤也跟著搖搖頭。
鄭重一噎,“那現在就是幫你們彌補童年的遺憾了。”
兩人回頭望去,地上橫七豎八躺著一堆木料,還有一隻巨大的工具包。
即使是芮蕤也覺得有些棘手,她從小就自己生活,足夠獨立,但也沒做過木工。
藺泊洲思索片刻,“規則不公平,我和……芮蕤第一天就到這裡乾活,其他人來了之後隻需要享受我們的勞動成果?”
“當然不會完全公平,但是放心,房子不是一天就能建好的。根據我們的估算,後麵加入的嘉賓都需要參與,進度才剛好,等到建好了營地,咱們才能進入下一個階段。”
“當然,節目組對你們兩個也有特彆優待,今天是乾活第一天,體諒到你們將是所有組彆裡最累的,所以我們會給你們提供三餐,酒店打包的餐點,不錯吧?”
“當然,優待僅此一天,後麵就要你們自己解決了。”
規則講得差不多了,藺泊洲便不再多問,做好決定之後,他行事作風一向乾脆。
直接脫下了外套,隨手丟到一邊。
他清楚,這種體力活,是不能指望那個弱不禁風,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芮蕤的。
他動作流暢地解開袖扣。
另一方麵,就算再討厭她,他一個大男人,也不至於心安理得地把活推給她。
他一圈圈將襯衫袖子擼到結實的小臂之上。
好在,他工作之餘也不忘健身,應該可以應付得來。
藺泊洲活動了一下修長的手指,終於,剛才的精英人士有了可以乾活的模樣。
他沉著冷靜轉過頭,芮蕤肩頭已經扛著第二根原木朝這裡走來。
看向他時,目光有些微妙,但還是善解人意道:“你繼續,我自己就可以了。”
“……”
見他不動,又看一眼,了然:“哦,沒衣服可脫了。”
“……”
“嗯,要不你把扣子扣上,再來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