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麥裡傳來“撲通”的水聲。
“哦, 你抓住了兔子,”鄭重沉默一秒:“那,談灼呢?”
“什麼?”芮蕤的語氣十分驚訝:“這還用問我嗎?”
她以為那道水聲就足夠明顯了。
“……”鄭重顫抖著的手抬高, 捏了捏眉心。
這一段要是原樣播出的話,他會被談灼的粉絲撕成幾片呢?
許長久很快已經追到了兩人跟前,第一句話就是:“那隻蠢兔子沒事吧?”
鄭重再次一拍腦門, 人以群分。
芮蕤配合地抬起手:“沒事,我把它抓住了。”
“那就好, 雖然聽說兔子是會遊泳的,不過這隻兔子這麼蠢,萬一掉下去,說不定真會淹死。”
這時她才想起來往湖裡看。
剛才芮蕤第一時間就衡量過, 湖邊的水並不深, 這才是她放心地沒有去抓談灼的原因。
果然,談灼正坐在水裡,湖水也隻沒到他胸口以下,隻是他的衣服都濕透了,坐下去時, 湖水也濺得上身都濕漉漉的。
不過除了衣服濕了, 人倒沒什麼彆的事。
許長久點點頭:“談灼,這次可多虧了小芮。”
談灼:“???”
“多虧她之前把那條鱷雀鱔搞定了, 後來又查了一下,湖裡就那一條, 所以你就算掉進去, 也沒有彆的危險了。”
“照你這麼說,我還得謝謝她?!”
“謝謝就不必了。”芮蕤打斷道:“不過我剛才就跟你說過了,意外在所難免, 不要站在湖邊。可你沒聽。”
其實,一般不聽她的話的人,下場都不怎麼好。
她看了眼身後的沈沂清。
對方原本正在看戲,見她說完這句話望過來,立時一僵。
芮蕤將兔子交給了許長久抱著,這次總算朝談灼伸出了手:“我拉你起來吧。”
談灼沒動。
剛才在他跟兔子之間,芮蕤選擇了兔子,即使隻是情急之下沒有經過思考,也狠狠傷害了他的自尊心。
報複,絕對是報複!
現在想拉他起來彌補?晚了。
談灼冷著臉,看向那隻手,眼中閃過厭惡與惱怒,沒有去抓,而是自己站了起來,接著一言不發涉水上了岸。
芮蕤平靜地望著他的背影,突然叫住了他:“談先生。”
談灼停住腳步,沒有轉身。
即使她現在道歉,他也不會……
“你把水桶落下了。”
“……”
“彆忘了,我們還要給菜苗澆水呢。”
談灼麵無表情轉身,將那隻小小的紅色水桶拿上了,剛要走——
“你又忘了,還沒打水呢。”
他手背的青筋一繃。
大步流星地回去,在湖裡裝了半桶水,接著原路返回,這下芮蕤總算沒有再把他叫住了。
在小菜地裡忙著的幾人都聽到動靜,忘記了勞累,饒有興致地望著他們。
走過看熱鬨的人,來到帳篷前,談灼將水桶重重放下。
蘇盈秀的腦筋轉得極快,早在見到他落水的一瞬,就立刻回了帳篷,拿了條嶄新的毛巾出來。
現在見談灼走來,便適時遞給他,溫柔說道:“談灼,你趕快擦擦頭上的水吧,雖然現在天不冷,但也彆感冒了。”
她臉上的微笑誠摯,寫滿了關切,與剛才芮蕤舍人救兔的“冷酷”形成了鮮明對比。
場外一直注意著這一幕的工作人員們直呼:“她這關心表現得好直接!”
“確實,沒想到蘇盈秀才剛來就有動作了。”
鄭重更是捶桌子感歎:“這才是我想要的戀綜效果啊!”
哪像芮蕤她們幾個,躲男嘉賓跟躲瘟疫似的。
談灼的目光從蘇盈秀臉上的笑容,移到她手中的毛巾上。
隨後又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芮蕤和那隻呆呆蠢蠢的兔子一眼。
還是有正常人知道孰輕孰重的。
芮蕤開始還不明所以,但見他還看了眼兔子,明白了:“毛巾你就自己用吧,這兔子不需要,都沒沾到水。”
談灼頓時一僵。
好像還被諷刺了一下。
蘇盈秀同時僵住。
芮蕤低聲說:“這麼看,談先生人還是挺好的,還想把毛巾讓給兔子。”
隻有許長久聽到了她的感歎,竭力憋著笑,沒說什麼。
那邊談灼的下頜線繃得緊緊的,可也不能反駁,反駁就是他人不行,竟然跟兔子搶毛巾。
蘇盈秀看大家的注意力又都放在了芮蕤身上,臉色也不太好看。
接著談灼轉過頭,僵硬地揮了揮手:“不用了,謝謝,我自己有毛巾。”
說完徑自回了帳篷換衣服,蘇盈秀慢慢收回了手中的毛巾,也放回帳篷。
有了這一出打岔,其他幾人也暫時放下了手中的活,短暫休息了起來。
新人不在,在這裡待過一陣子的六個嘉賓都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