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 33 章 男主出場(2 / 2)

“所以,是小芮他們組來過了?”

沈沂清淡聲道:“也隻有他們會這麼乾了。”

他又看了眼標誌所指的箭頭方向,“他們把標誌挪向了這個地方。”

接著便詢問地看向關子欣:“所以我們應該選另外兩條路吧?”

關子欣卻沒有第一時間回話,而是一臉茫然,似乎是在努力回憶。

“怎麼了?”

“我,我好像記錯了。”

“我印象裡就是走這條路的,但是他們把標牌動過了,那應該是我記錯了。”

沈沂清沉默了一下,“你不能肯定嗎?”

關子欣的臉有些發燙:“我以為我記得的,但是現在……”

她又喃喃了一遍:“小芮把標牌換過了方向,那就是我記錯了才對。”

沈沂清看著她明顯有些慌亂的眼神,謹慎推測:“我覺得,他們也有可能沒有動。”

但問題就在於,他們不能確定她到底有沒有動過。

關子欣覺得自己是認識路的,但是當看到這個動過的標牌指向了自己印象中的方向,她又變得不堅定起來。

左思右想,她終於平複了下來:“我覺得,肯定是我記錯了。”

【明白了,芮蕤悄悄讓藺泊洲做這個小動作,就是吃準了關子欣敏感多疑的性格,至於標牌他們到底有沒有動,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關子欣已經亂了,記得再清楚也變不記得了。】

【唉,我也是這種性格,很感同身受,隻要有一點風吹草動,就立刻會懷疑自己的選擇,變得不堅定,尤其是做重大選擇的時候,總會掉鏈子,就挺難受的。】

【芮蕤還真是走在所有人的前麵啊,她知道小關認識路,也算準了小關會懷疑自己,亂掉陣腳。還有知道許長久那組會走西邊輕鬆的路,一方麵,是這裡的所有路線都在她腦海當中印著,另一方麵,也是吃準了他們的性格哎。】

【現在就剩下鐘鈺欽還懸著沒有解決了。】

鐘鈺欽的心神都緊繃著,不時環顧四周。

他思索著,芮蕤的偽裝能力和隱藏能力應該都很好,說不定現在就躲在某個地方,正靜靜看著他,隻等著他慢慢靠近,然後給自己致命一擊。

她或許會蹲守在高高的樹上,或許會匍匐在茂密的林間草叢中,將自己完全融入大自然——

一轉頭,芮蕤正頂著一隻兔子頭套放鬆地站在一片空地上,還主動朝他揮了揮手。

鐘鈺欽:“……”

是挺融入的。

他接著看向她胳膊上綁著的一大束氣球,遲疑了一下:“你——”

但那邊的芮蕤已經緩緩站直,做好了格鬥準備。

於是鐘鈺欽不再廢話,也起了個勢,腦中思索著要一會兒如何纏住她。

儘管帶著笨重的頭套,但芮蕤的身手閃轉騰挪間依然靈活,似乎很習慣這幅裝扮。

反倒是鐘鈺欽不太習慣,有些束手束腳。

【啊!終於看到了最期待的畫麵!就算帶著大頭套,芮蕤也還是好酷!不對,更酷了!】

【打起來了!打起來了!小芮一定會贏!帶著這麼多累贅還是不落下風,牛逼!】

【幼稚園兔頭鯊手衝呀!】

二人你來我往,但並沒有上次在車庫一樣的較真。

鐘鈺欽有些困惑。

他這樣消極是為了纏住芮蕤,不讓她有機會去找關子欣,但芮蕤按理說應該速戰速決才對,可是竟也收著力。

不過她手上的那些氣球到是有些遮擋住了他的視線。

兩人交手期間還擊破了幾個。

就在這時,對麵的芮蕤驟然一改剛才的散漫,一記淩厲的鞭腿朝他揮去,鐘鈺欽向後一閃,隨後卻發現,那腿並不是踢向他的。

暗處的大竹罩被踹起,一隻巨大結實的罩子瞬間裹挾著罡風朝鐘鈺欽扣去。

鐘鈺欽剛想格擋開來,卻有另一道人影撲了過來,立刻將竹罩壓了個嚴嚴實實。

他才意識到,剛才芮蕤的那些動作並不是消極散漫,而是在不動聲色地將他朝陷阱這裡趕而已。

【沒想到啊,直接KO!】

【哈哈哈芮蕤發掘出了蠢蛋談灼的一個實用作用——泰山壓頂。】

鐘鈺欽倒是想翻出罩子去,可上頭有談灼壓著,不好發力,要是強來也怕傷到他,隻好卸下力氣。

上頭的談灼一臉黑沉。

要不是剛才芮蕤言語激將,他根本不可能答應乾出這麼自毀形象的事。

芮蕤也蹲了下來。

直麵那隻可愛的兔頭,再想到這人剛才淩厲的一腿,反差實在太大了。

鐘鈺欽苦笑一聲,乾脆一屁股坐下,心服口服地交出了自己的牌子。

隨即,鄭重通過耳麥廣而告知:“匪徒組隻剩下關子欣與沈沂清了。”

兩人一驚,“長久和鐘鈺欽他們都被芮蕤拿走了牌子?”

可他們還在林子裡打轉。

剛才好不容易看到了第二個標誌,結果發現,底下的土又是被動過的。

於是關子欣再次陷入了自我懷疑中。

即使沈沂清堅定地讓她不要受標誌乾擾,但也已經來不及,她的思緒混亂了。

沈沂清坦然地接受了現實:“鐘鈺欽都這麼快落敗,要不了多久,她就會找到我們。”

果然,很快兩人就都看見了那隻兔頭。

俱是一愣。

與他們想象中風風火火殺來的芮蕤不同。

純白微笑的兔頭,黃色的小水槍,手臂上綁著的七彩氣球。

她好像不是來玩警匪遊戲,而是來誘騙小朋友的。

“交出來吧。”

就連聲音,也好像帶上了溫柔的笑意。

沈沂清冷冷說:“你是覺得,我不會反抗嗎?”

即使無法贏過芮蕤,但也不意味著他就沒有還手之力。

芮蕤笑了一下,隻是緩緩舉起了手中的小水槍:“你覺得,是你的動作快,還是我的槍快?”

還沒等沈沂清對那支造型可愛的小水槍嗤之以鼻,芮蕤又繼續慢悠悠道:“也不知道這水槍在倉庫裡放了多久了。”

“還有裡麵的水,也不知道放了多久了。”

沈沂清的臉色霎時一變,連連後退。

見狀,關子欣隻好弱弱地舉起手:“小芮,其實,掛牌在我這兒。”

兔子頭套下,芮蕤似乎在微笑,朝她走去。

不過她沒有去拿她的掛牌,而是在關子欣身旁站定,微微低頭,話音意味深長:“迷路了?”

關子欣抿了抿唇。

芮蕤想了想,靠著樹坐了下來,又朝她招了招手,讓她也坐下來。

關子欣照做,又好奇地看著她充滿童趣的裝扮。

聽她淡聲說:“其實我隻是讓談灼把標誌拔出來,但是沒有改方向。”

關子欣的臉又紅了:“你剛才一出現,我就猜到了,可是我還是上當了。”

“小芮,你很聰明,什麼都猜到了。”

“不像我就很沒用了。”

“不,你很厲害。”芮蕤輕聲說:“我在這裡跑過幾次步,所以才知道路線,但你也隻來過兩次吧,很了不起。”

關子欣抬頭看她,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嗎?”

“當然,我一點都不懷疑你的記憶力和方向感,隻是你自己在懷疑。”

沈沂清在後頭定定看著輕聲細語交談的二人,輕嗤了一聲,離開了。

在芮蕤麵前,關子欣的笑容多了起來。

“對了,你為什麼知道我認識路?”

“你上次說過的,小的時候,在離家很遠的遊樂場迷路,跟大人走散了,明明隻去過一次,但最後你自己順利地回了家。”

那隻是在三人貼麵膜的時候,她隨口嘟囔過的一句話,剛好被許長久對芮蕤傾倒苦水的嘰嘰喳喳聲蓋過,當時甚至沒有人回應。

她根本不知道,芮蕤記住了,並且想得更深。

記憶的匣子被打開:“小芮,你知道嗎?在那個遊樂場裡,也有戴著兔子頭套的人,他擺著小攤,也賣氣球,還賣小玩具。”

“他人很好,我沒帶錢,看我一直盯著,他還送了我一個小玩具。”

關子欣抱著膝蓋,手比劃著:“那種童年小玩具你玩過嗎?就是一個很簡陋的小遊戲機,裡麵裝著水和一些小圈圈,外麵有兩個小按鈕,一按,水流就會湧動,小圈就會浮起來,套到小小的柱子上。”

芮蕤搖搖頭:“沒玩過。”

她有些遺憾:“你沒玩過嗎?好可惜。不過,這是我那天在遊樂場裡最深的印象。後來很快開始接觸演戲了,一直忙著忙著,就忙到了長大,就再也沒有去過遊樂場了。”

聽著她的講述,彈幕也緩了下來。

芮蕤看她悵然,默不作聲從口袋裡掏出了那個還沒用的收音機,又拿出一柄螺絲刀,不緊不慢地將後麵的線路板拆下來。

關子欣漸漸忘了說話,隻是看著她將一隻氣球放了氣,扯斷彈性的氣球嘴,那隻靈活的手隻是翻動了幾下,不知怎麼就將其纏進了前端的透明空殼底下,又聯動上前麵的調頻按鈕。

然後她隨手編了幾個小小的草環。

片刻後,她將水槍裡一小部分的水倒入了透明殼子裡,頓了頓,又低聲補充:“水是我重新裝的,很乾淨。”

關子欣頓時笑出了聲。

最後看著她用螺絲刀重新上了後板。

她試著按動外邊的按鈕,壓力立刻讓水流動了起來,草環也被衝起,套到了小指針上。

“是這樣嗎?”

【臥槽,芮蕤還是個廢物利用的手工達人??而且沒玩過,光聽描述就哢嚓搞出來了,這一套操作給我看得一愣一愣的。】

【小芮真是腦子靈活、行動力也max,之前打架的時候是酷酷的兔頭鯊手,身手矯健,現在是溫柔哄小朋友的兔頭姐姐,好溫馨啊!】

【嗚嗚越來越喜歡小芮了!】

關子欣小心翼翼地接過,“沒錯,就是這樣的,你好厲害。”

她揚起嘴角:“謝謝你,突然想起來小時候的快樂了。”

芮蕤卻笑了笑:“那個時候,你靠自己找到家,一路上也一直沿著記憶中的方向。當時的你,對自己的方向沒有懷疑,隻有自豪吧。”

“這些也都想起來了嗎?”

關子欣愣住了。

突地,耳麥裡,鄭重的聲音悠悠響起:“哼,我說小芮啊,不對吧?我不是說了,最多隻能拿五樣東西的嗎,你怎麼還偷摸多拿了一個螺絲刀呢?”

芮蕤不慌不忙地收起了螺絲刀:“鄭導,這可是一檔戀綜,總要成一對吧。”

“氣球跟打氣筒,就是一對,它倆隻能算一樣。”

【哈哈哈又是芮式歪理!但是小芮可真好呀~小關也很好,其實可以更自信一點的~】

【芮蕤取走三個牌子的方式都不一樣呢。】

【學著小芮一拳打翻煞風景的鄭重!嘿哈!】

關子欣摩挲著那個簡易的小遊戲機,心頭五味雜陳,想著想著,眼圈有些紅了。

她拿出掛牌,“謝謝你,小芮,這個給你……”

話音剛落,她手中突然一空——後方一道水流將掛牌衝了出去。

關子欣有些茫然地看向芮蕤。

但她並沒有動自己的水槍。

芮蕤眯起了眼,接著,緩緩站起身,朝著水流射來的方向轉過了頭。

光影曖昧的夕陽下,身穿迷彩服的高大男人正懶洋洋地斜倚著樹,樹影投射,交錯在他頭上頂著的另一隻純白兔頭。

男人舉起水槍,輕晃了下,似是向她示意。

而那與她的如出一轍的兔頭微微歪著,標準的三瓣嘴,朝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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