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緊急避險(2 / 2)

脫雪看她急,自己也急,擼擼袖子就要爬牆,許清元連忙把她給攔住了。

“脫雪,彆爬牆,萬一摔著自己怎麼辦?”許清元蹲在牆根悄聲說。

“那怎麼辦啊小姐,這樣根本聽不見。”脫雪蹲在許清元對麵,愁容滿麵。

正無可奈何之際,就見外院養的一隻大黃狗從旁邊柴火堆裡鑽了出來,兩人對視一眼,迅速過去把柴火堆給拔開。

“有個狗洞誒小姐!”脫雪的聲音難掩興奮。

許清元比了比洞的大小,再看了看自己的身體,似乎可以通行。

不過她實在沒想到學個習還得鑽狗洞……算了,為前程計,這算什麼,還有人鑿壁偷光呢,那應該屬於故意毀壞財物,她頂多是不光彩罷了。

兩人灰頭土臉地鑽過去,眼前正好就是小書房的背陰麵,她們悄悄挪到較為隱蔽的安全位置,確認可以清楚地聽到錢先生的聲音後,不由對視一眼,笑了起來。

裡麵錢先生正講到孟母擇鄰的故事,他問道:“二公子說,這孟母為何三遷擇鄰?”

許菘之今日早飯吃的飽,現下正打盹,根本沒聽到先生講了些什麼,隻是被提問到,才慢吞吞地說:“想必是因為孟老爺也去彆地做官了,所以才搬家吧。”

此語一出,許清元差點笑出聲,趕緊用手捂住了嘴,隻聽裡麵一陣沉默,過了良久,錢先生才語氣壓抑地又重新講了一遍。

眼看快到中午,許清元兩人從狗洞爬回內院,剛回到屋裡,王奶娘就進來了。

一看兩人這副樣子,王奶娘驚訝道:“誒喲,小姐這是摔著了?看這一身臟的,快讓我看看。”

許清元連連擺手:“沒有,沒有,奶娘,您不用看了,就是抱著大黃玩來著,蹭的。”

“哎喲,小姐,那大黃到處跑多臟啊,咱不跟它玩,啊,咱換了衣裳去吃碗雞蛋羹。”王奶娘說著給許清元換了衣裳去吃飯不提。

此後,許清元就在小書房後麵定了下來,她留下脫雪每日在屋裡把風,自己日日過去聽課。

時日長了,許清元發現許菘之還是個問題學生,不但連作業都時常完不成,而且不敬師長。有一次錢先生要罰他手板子,許菘之竟然說出“你是我們家的下人!你敢打我!”這種話。

那天許長海正好來小書房檢查功課,聽了這話氣不打一處來,一手奪過板子狠狠給了給了許菘之十下。

許菘之哭的驚天動地,招了滿院子的人,許長海氣道:“哭!讓他哭!不長點記性以後還不反了天了!”

最後許長海壓著許菘之給錢誌軒磕頭認錯。

古人雲:天地君親師,可見師父的分量是很重的,許菘之那句話在古代人看來簡直是大逆不道,連月英聽說之後都狠狠訓了兒子一頓,餓了他好幾頓飯,許菘之這才知道錯了,從此再也不敢出言忤逆錢誌軒。

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許清元這一陣老是有點拉肚子,月英請了大夫來看,老大夫說她碰了涼的東西,所以腹瀉。其他人不懂,但是許清元和脫雪都明白過來,應該是坐的那塊地方陰冷潮濕,這才著了涼。脫雪連夜給她縫了一個蓬鬆舒適的坐墊,倒是功效奇佳。

進入六月,昨晚下了一整夜的雨,幸好今日早晨停住了,許清元拿了塊乾淨的薄木板,放在狗洞下麵,慢慢爬了過去,衣服雖然還是沾上了些泥水,但比光棍一樣爬過去好多了。

她從屋簷下藏好的深色木盒裡拿出坐墊拍打拍打,小心坐下,又拿出一個黑色小書包,揭開蓋布,裡麵裝著一疊宣紙、一塊硯台和一隻對她來說顯得過大的毛筆。

許清元舀了些雨水在硯台上,慢慢研開清墨,用毛筆蘸了蘸,開始宣紙上默寫《三字經》,寫到“教五子,名俱揚”的時候,小書房傳來了錢先生的聲音。

“昨日我布置的課業是謄寫一遍《三字經》,二公子將抄寫的課業拿來我看看,今日須背到‘謝道韞,能詠吟’下午我來檢查。”錢誌軒說完接過許菘之交上來的課業,開始一個字一個字地看。

遇到寫的還可以的字,錢誌軒便用朱筆畫個圈,如此也有兩刻鐘左右才看完。他一放下筆抬頭就看到許菘之像被逮到一般立馬坐直了身體,嘴裡也不知念的什麼,看似是在背書,實際上口型都不對。

錢誌軒暗中搖頭,想許長海出身貧寒之家一路考到進士,現下給兒子提供這麼好的條件,許菘之卻不知道珍惜,歎罷,又不免想起自己,雖然考中了秀才,到底也隻是個秀才,他還年輕,是不是還需要再搏一搏呢……

臨到下午下課,許菘之磕磕絆絆還是隻背到“朝於斯,夕於斯”。

錢先生氣的甩手而去,許菘之也撇撇嘴,將書包扔給小廝,撒歡兒一樣跑了出來,在誰也沒看到的角落,許清元接著背了下去。

“昔仲尼,師項橐,古聖賢,尚勤學……彼雖幼,身己仕。爾幼學,勉而致。有為者,亦如是。”

許清元背完,將東西仍舊放回木盒子裡藏好,準備順著原路鑽出去。

說起來這個洞實在不大,現在她小還能鑽,等大了就不行了,到時候該怎麼辦才好呢……

許清元趴在地上,正想到此處,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雙鞋。她屏氣凝神地抬頭一看,而後露出一個諂笑:“奶娘,您怎麼來了。”

王奶娘兩手叉腰,鼻孔氣的老大,雙眼一蹬,語氣不善地道:“小姐,您這是去跟大黃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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