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滿月(四)(2 / 2)

小師弟 風歌且行 15188 字 6個月前

蘇暮臨說:“沈溪山進去之後,我便沒有細算了,不過應當是超了兩刻鐘的。”

宋小河當即無比詫異,“沈溪山?他來過了?”

蘇暮臨點頭,指了指她頭頂上的傘,“不是給你送傘的嗎?然後他就走了,看樣子怒氣衝衝,淋著雨回去的,小河大人與他吵架了?”

“我……”宋小河一臉茫然,“沒有啊。”

她抬頭看著手裡的傘,翠玉打的傘骨,瑩白的傘麵,附著了靈力,將雨水遮得乾淨,風吹得再大,也沒一滴雨水落在臉上。

是沈溪山來送的傘。

宋小河心裡頓時有些

潮濕,莫名的情緒開始膨脹,讓她急迫地告彆,“我先回去了,你若想躲孟師兄,就不要跟著我,他找不到你定然會去我們所在的客棧尋。”

蘇暮臨早上在他們的客棧裡被孟觀行抓著了三回,早就有了經驗,“放心好了,城中的狗洞的位置我基本摸全了,等會兒若是他還來煩我,我多的是地方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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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河拍拍他的肩膀,真心實意地誇讚道:“你真聰明,還能想到這招,孟師兄打死都想不到你會躲在狗窩裡,絕對找不到你。”

蘇暮臨老驕傲了,一下挺直了胸膛,下巴也揚起來。

宋小河道彆後,腳步匆匆地往回走,一刻鐘的路程愣是半刻鐘就趕到了,推門而入後她收了傘,雨水滴落在地上。

客棧一片空寂,店家也不在,甚至連燈都不點,漆黑一片。

宋小河反手關上門,摸黑上了樓梯。

沈溪山的房門在開著,宋小河停步往裡張望,見是空的,裡頭沒人。

她心裡頭馬上就湧出一陣失落,著急忙慌趕回來,結果人不在。

腳步瞬間就慢下來,在沈溪山的房門前站了片刻,隨後又回到自己的房中。

推門時吱呀一聲,宋小河才剛將門打開,腳步都沒來得及邁進去,忽而在極其昏暗的光線中看到眼前有個模糊的身影。

不等她反應,一隻手猛地攥上她的手腕,猛地將她拽進了門中,緊接著後背一痛,門板的響起巨大的咣當聲,宋小河被一股粗魯的力道壓在了門上。

她嚇了一大跳,下意識想要反抗,本能舉起手裡的傘去打身前的人,腕上卻被敲了一下,頓時手中無力,傘掉在地上。

宋小河在瞬息間綻放煉獄八寒的力量,隻是沒等手中泛起寒意,一隻手按在她的側腰,刹那間就分解了她凝聚起來的力量,強悍的靈力如大山一般壓下來,將她渾身的法術死死地壓住,半點寒冰之力都使不出來。

她心中泛濫起劇烈的恐懼來,不僅僅是身體和靈力被壓製,更是因為眼前這個人在黑暗中的突襲如此悄無聲息,半點沒讓宋小河察覺,且僅在一瞬間就能將她壓至毫無還手之力。

此人若要殺她,隻是一眨眼的工夫。

黑暗之中,她看不見這人的臉,隻在慌亂地掙紮中感覺到這人的衣袍浸滿了水,將宋小河的手腕和衣裳都弄得潮濕。

正當宋小河以為今日難逃一劫時,卻在昏暗之中,看見麵前模糊的人影欺身過來,先是灼熱的氣息靠近了,再接著,她的唇就被狠狠地壓上。

她活那麼大,頭一次遇到這種事,嚇得六神無主,扭著腦袋奮力閃躲,劇烈地掙紮撲騰。

於是吻在她的唇上碰了一下就落空了,落在她的脖子上,宋小河大叫起來,“你是誰!你倒不如直接殺了我!何必用這種方法折磨我!”

許是因為一吻落空,許是因為宋小河的叫喊,此人發起了大怒,騰出一隻手掐住宋小河的臉,把她的下巴也一並桎梏,用十分蠻狠的力道將她偏過去的臉扭回來。

閃電在這時候亮起,照得昏暗烏黑的房間亮如白晝,宋小河便在這短暫的時間裡,看清楚了麵前的人。

若雪的膚色,緊皺的眉頭,墨黑的眼眸像攪亂的渾水,盈滿了怒氣。

雨水打濕了他的臉,順著漂亮的眼睛往下流著,將眉間的朱砂痣洗得更加晃眼昳麗。

是沈溪山。

宋小河在看清楚的刹那,所有掙紮的動作幾乎是立即停止,僅在這失神的工夫,閃電的光芒消逝,屋中重回黑暗,沈溪山再次吻上來。

不過是這一眼,宋小河心中的恐懼就完全變了一種,雷聲重重劈下來時,她就像是被狠狠嚇了一跳似的,心臟要了命地瘋狂跳躥起來。

所有感官在此時變得清晰,方才所忽略的東西也一並浮現。

她聞到了沈溪山身上散發的淡淡香氣,是他一貫講究,用在衣裳上的熏香。緊接著就是噴灑在臉頰的灼熱氣息,耳邊也都是沈溪山粗重的呼吸聲,還有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水汽,被高升的體溫染上了熱意,蒸騰著宋小河的臉。

他凶蠻地舔舐宋小河緊閉著的唇瓣,幾個來回後耐心耗儘,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似乎是下了狠心地要她痛,但終究有所收斂。宋小河吃痛時下意識張開了唇痛呼,給了沈溪山可乘之機,毫不客氣地入侵她的領地,勾纏起她到處躲閃的軟舌。

力道雖然強硬,但唇卻是柔軟的,他將宋小河死死地壓著,半點不容她掙紮。

宋小河的頭被擒住了,扭動不得,一隻手被他攥緊了按在牆上,隻有右手沒被桎梏,於是就用這僅存自由的右手不斷捶打沈溪山的肩頸,囫圇發出嗚嗚的聲音。

沈溪山充耳不聞,任她捶打,力道也沒有絲毫地放鬆,是個十足凶蠻的掠奪者,將她的氣息一點一滴全部收儘。

外頭疾風暴雨,低沉的雷聲滾滾,房中昏暗無比,勾勒著身量高大的人將少女按在門上親吻的模糊身影。

偶爾一道閃電落下,房中驟亮,便能看見少年濕透的衣衫,耷拉在身上的黑發,還有少女逐漸變得無力地掙紮。

對上沈溪山的蠻力,宋小河是毫無辦法,他的肩頸更是結實硬朗得如鐵板,不論怎麼捶打抓撓,都仿佛沒有半點知覺一樣。

宋小河漸漸脫力,拳頭也沒了凶勁兒,落在臉頰上的氣息燒紅了她的臉和耳朵,燙得她落下了淚。

宋小河知道,沈溪山現在就是壓著她可勁兒欺負。

知道她不會下狠心去咬他,於是在她口中肆虐,將她的小舌欺負得一退再退,最後隻能被他勾纏住,任他為所欲為。

從未感知過的情潮淹沒了宋小河,熱意在渾身蔓延,心跳快得似要撞破胸腔,獨屬於沈溪山的氣息漫天鋪蓋,與她短促的呼吸緊緊交織相融,連帶著身體發軟失力,徹底投降。

宋小河哭得有些抽噎,呼吸稍顯困難,沈溪山才停下來,鬆開了她。

房中的燈盞亮起,光明重回視線,宋小河得到自由之後趕忙往旁處逃了幾步,害怕地躲到一旁

去。

她臉色滿是潮紅,淚水打濕了眼睫毛,唇更是被揉得殷紅,顯得相當可憐兮兮。

“你、你是不是瘋了啊?”宋小河抽泣著問他。

沈溪山的確跟瘋了沒什麼兩樣。

他從沒有這樣狼狽過,雨水淋濕了他的發和衣裳,仿佛也將他身上的意氣和驕矜儘數洗去。他站在那裡看著宋小河,漆黑的眼映了燈光也不明亮,沉甸甸的。

“宋小河。?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他啟聲,聲音有些喑啞,語氣並不重,問她,“你喜歡我,對嗎?”

宋小河聽到這話,瑟縮了一下肩膀,沒應聲。

沈溪山忽而朝她靠近。

她生怕這人發瘋再來一回,捂著唇往後退,一下就躲到了牆角裡麵,無處可退了,頓時有些慌張。

沈溪山停在他麵前,像方才一樣掐著她的下巴,隻是這回他沒用力,隻迫使她抬起下巴,低聲問,“你說過的,我之前聽見了,再說一遍喜歡我,好不好?”

他用一種誘哄的語氣,水潤的雙眸浮上些許央求,變得委屈又可憐,仿佛剛才那個凶戾蠻橫的沈溪山,隻是幻象。

宋小河低頭,往他手上重重咬了一口,立即印出紅彤彤的牙印來。

沈溪山覺得痛,但卻沒有將手收回,反而用拇指在她的臉蛋上輕輕摩挲,然後俯下頭在她嘴角親了一下。

他動作太快,宋小河沒來得及閃躲。

剛撇頭躲開時,就聽見他在耳邊輕聲問:“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經受什麼?”

宋小河不知道。

正是因為她什麼都不知道,沈溪山才覺得可恨。

他不由分說地抓了宋小河的一隻手,在她驚嚇的眼神中撐開她的手掌,往自己的後脖子一按。

炙熱的灼燒在瞬息間綻放在宋小河的掌心,她發出痛叫,猛地縮回了手,掌心攤開,一個赤紅的“禁”字出現在上頭。

“好燙嗚嗚……”宋小河淚眼模糊。

“這是斷情禁咒。”沈溪山望著她,緩聲道:“我每日每夜都要經受這樣的痛,都是因為我守不住這一顆道心,對你動了情。”

宋小河的表情不加掩飾,明晃晃地呈現出震驚來。

像是聽到了一個荒唐的笑話,或是荒謬的謠言,瞪大了濕漉漉的杏眼看著沈溪山。

沈溪山不喜歡她這個表情,垂下了眸,說:“我原本並不在乎這些疼痛,想著慢慢等,總有一日你會親口對我說喜歡,但是我今日才發現,是我想得太天真。”

他方才去送傘,站在門口聽到了宋小河與鐘潯元的話。

他存心偷聽,就算是有幾道結界都防不住,所以他們的對話都傳進了沈溪山的耳中。

大雨落下,他忘記了護身法訣,片刻間身上澆了個透,耳朵裡反反複複隻剩下宋小河的那一句,“鐘公子所言甚是。”

宋小河明白,是他沈溪山不明白。

是他沒用,輕易動了心,整個兒栽進了小河之中,被□□的泥濘死死纏住,沉沉浮浮,皆有小河掌控。

他早就沒有了選擇權,隻能可憐巴巴地在河中飄蕩,等著宋小河說喜歡。

沈溪山心中的妒火劇烈焚燒,燒過之後剩下的焦黑,全然是苦的味道。

難怪世人常說,情之一字乃是萬劫之首。

沈溪山心想,動心的滋味,果真不好受。

他找不到任何理由,阻止宋小河去見一個對她抱有彆的心思,甚至一心想要求娶她的人,也沒法乾涉她的選擇,左右她喜歡誰,不喜歡誰。

除非他發瘋。

“可明明就是你先說了喜歡我的。”

沈溪山低聲道。

宋小河驚慌失措,不知如何應對這樣的沈溪山,脊背緊緊貼著牆角,唇上還有些火辣辣的,是被他用力咬過舔過留下的觸感。

她怯怯地看著沈溪山,說:“你不能這樣。”

“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宋小河。”沈溪山看著她,忽而笑了一下,輕柔地撫了撫宋小河的臉頰,指腹揉著她的唇,慢聲道:“你不喜歡我也無妨,我不會強迫你,但日後你若是喜歡彆人,我就將他們殺光殺儘,一個不留。”

說完這句話,他鬆開了宋小河,轉身離去。

宋小河看著空蕩的房間,許久沒緩過神,撐著發軟的雙腿來到桌邊,剛坐下沒一會兒又覺得不行,渾身都發軟。

於是又跑去了床上,睜著一雙大眼睛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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