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這句話不能告訴眼前的少年,不然以對方的性格,說出這句話隻會讓對方情緒低落下去。
費奧多爾無法信任一個沒見過的少年,哪怕對方從未來來的又自稱是他徒弟並喜歡他也一樣,更何況對方甚至都不止他一個師父,在他都不是特彆了解對方的情況下,他實在是無法在確定自己在對方心中重量之前把這個信息告訴對方。
“岑言,能跟我說說未來我們之間相處時的那些事情嗎?”費奧多爾唇邊彎起一抹弧度,溫和的嗓音自然地轉移了話題。
這句話打斷了岑言的思緒,既然少年版師父一號想聽,那當然沒問題。
他欣然點頭,“好啊。”
於是費奧多爾聽了近一個小時的未來“靦腆內向人緣差”的自己是如何“熱心幫助”對方拯救世界的故事,以及對方是如何“浪漫熱情追求”自己的戀愛史,聽到最後費奧多爾不由得再次沉默了下去。
雖然聽的都是岑言第一視角,摻雜了對方個人理解和情緒色彩,但費奧多爾還是能夠大致推測出部分真實情況,總覺得對方對他的誤解不是一星半點的深,而且對方似乎對於自己本身的所作所為也有很深的誤解。
“那您在知道是我一手創造橫濱這場混戰後,還覺得我是一個靦腆內向人緣差的人嗎?”費奧多爾深吸一口氣,試圖給未來的自己更正形象。
岑言奇怪地看著對方,“師父,靦腆內向人緣差跟你一手挑起這場戰爭讓橫濱陷入混亂並沒有什麼必然關係,我知道你不是什麼好人。”
畢竟對方從一開始走的就是國際通緝犯人設,而且對方如果不是國際通緝犯還成為不了他師父呢。
費奧多爾心裡劃過一絲果然如此的感覺,對方隻相信自己的判斷,他人都很難動搖對方的任何想法,而且雖然對方總是自稱救世主,但行事風格卻充滿了自我愉悅至上的氣息。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有些明白為什麼未來的自己會在岑言直白示愛了之後仍舊容忍其他師父的存在了。
畢竟想要讓對方為了他跟其他師父斷絕關係在對方性格麵前或許是一個不太合適的選擇,這樣做隻會讓對方陷入兩難,無論最後怎麼選,都會造成某一方產生負麵情緒,既然如此,那就隻能想辦法讓自己在對方心中與其他師父逐漸分出本質上的區彆。
在這其中最為重要的區分方法大概是稱呼,而為什麼未來的自己至今沒有更改岑言對自己的稱呼這件事,費奧多爾也能夠理解。
自己是一個比較注重儀式感的人,也許是想等對方明白情感,明白這份稱呼背後的含義與意義,再更改對方的稱呼,徹底占據對方心中獨一無二的重要位置,當然也不排除未來的自己性格會更加矜持的原因,無論如何,他覺得現在會是一個合適的契機。
如果對方是為了他回到六年前的橫濱,那於情於理都該是想要了解他的,因此,沒有比現在更加自然又合適的機會了。
費奧多爾側過身,看著對方,認真地問道:“岑言,如果您確實隻在所有師父裡喜歡我,那為什麼喊我與您其他師父時都沒有任何不同呢?”
岑言聞言思考了一秒鐘,沒能理解對方的意思,他有些迷茫地回答,“有的吧?比如說師父你是師父一號?”
“……這隻是方便您區分師父們的編號。”
費奧多爾輕輕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說道:“您有想過要以更加熟稔一點的稱呼來喊我嗎?”
“更加熟稔一點的稱呼?”
岑言明白對方的意思了,這就像是在跟熟悉的人相處時都不會稱呼對方全名一樣,雖然他覺得都喊師父比較方便,但是既然師父一號介意這一點,那就聽從對方的想法吧。
“那我喊你什麼呢?小費?小奧?小多?小……”
費奧多爾聽著越來越離譜的稱呼還是沒能忍住阻止了對方繼續出聲,“費佳,喊我費佳就好。”
“好的,費佳。”岑言配合地更改了稱呼。
房間裡氣氛逐漸安靜了下去,在隻能聽見機箱運作的嗡鳴與費奧多爾時不時敲擊鍵盤是發出的聲響中,岑言沒由來的想起之前對方跟他說的這場混戰是對方一手挑起的這句話,他還是有些在意自己會不會把驚喜送成了驚嚇。
他有些遲疑地問道:“師父,你挑起橫濱的混戰是為了什麼?”
對方再次開口時與往常同樣的稱呼讓費奧多爾有些無奈,但也沒有強行糾正,畢竟想要改變一個人的習慣並不是能夠在短時間裡完成的事。
“隻是想清理一下‘棋盤’,順帶看看橫濱的實力而已,畢竟您也知道我的理想以及我在橫濱的目的。”費奧多爾說到這裡頓了頓,側過頭看向搬了個椅子坐在自己身側的少年,在看清那雙金色眼眸中的情緒時,明白了對方的猶豫,“您無需太過在意。”
被放輕的嗓音裹挾著溫柔的安撫意味,那雙漂亮的紫羅蘭色眼眸下方白皙的皮膚上一如既往地浮現著烏青。
岑言似乎有些明白對方一直在做什麼了,雖然對方從人設上來看是反派,但每個人都會有每個人的理想,也都會為此去拚儘全力,這一點跟現實彆無二致。
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悸動自心底開始蔓延。
然而這份不同尋常的奇異感還未完全發酵,係統突然彈出的彈窗轉移了他的注意力,連帶著這那抹悸動也逐漸消失。
「提醒玩家,您對綁定對象費奧多爾·米哈伊洛維奇·陀思妥耶夫斯基,心意相通等級已提升,目前七級。」
「七級開放效果:您可以感知到對方身體實時狀況。」
「提醒玩家,「昔日光景」限時副本將在十分鐘後關閉,副本關閉後您在該副本的軀殼將會消失,請注意選擇結算地點。」
岑言看著這近乎是一前一後出現的彈窗,終於確定了什麼,所以這個因費奧多爾而開的限時副本果然是給他了解對方用的嗎?
既然如此,那他肯定要爭分奪秒讓對方對自己的第一印象更好一些。
岑言當機立斷地說道:“師父,你當初問過我能不能一瞬間消除橫濱所有罪惡的異能者,曾經的我不行,但現在的我可以幫你做到。”
費奧多爾很快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隻是……
“您是想命令那些同意加入您組織的人去完成這件事嗎?”
“嗯。”岑言點了點頭,快速解釋道:“師父你不用擔心,現在不會再出現之前那種陽奉陰違的情況了,所以如果你想的話,他們一定能夠完成命令。”
費奧多爾理解為什麼對方要在那個時候讓橫濱所有人都能夠聽清聲音了,雖然這份提議聽起來很讓人心動,但是他並不打算真的這麼做,橫濱這座城市原本就特殊,同時也魚龍混雜,如果真的這樣做,到時候說不準會引起更多人的注意,從而招惹更多不必要的困擾,更何況……岑言似乎還離不開橫濱,他也沒能徹底得到對方。
相比之下,還是對方突然急促起來的反應更讓人在意。
“謝謝您的好意,但是這樣會引起其他麻煩。”費奧多爾微微笑了笑,回想起了對方似乎已經完成了想要見到橫濱所有首領的目標,有些不確定地問道:“您是快要離開了嗎?”
費奧多爾的拒絕讓岑言有些意外,不過一想到對方的目標是全世界又覺得很正常。
聽見這句話他應了一聲,確認般再次地問道:“還有最後三分鐘了,師父,你真的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嗎?”
“沒有了,謝謝您。”費奧多爾緩緩搖了搖頭,溫和地輕聲說道:“未來再見,岑言。”
“未來見,師父。”
伴隨著道彆,這個副本進入了最後的半分鐘,係統也在此刻連續不斷地彈出了結算彈窗。
「提醒玩家,「昔日光景」限時副本已關閉,您在該副本裡的軀殼已銷毀,您在該副本裡獲得的所有道具均已留在該副本中。」
「副本結算中……」
「您已獲得稱號“昔日統治者”。」
「您已獲得副本獎勵,「時光長綾」。」
「稱號:“昔日統治者”
描述:這是您在「昔日光景」副本裡達成的至高榮譽。
佩戴效果:您將對人或物身上的時間變動擁有更多的感知。」
「道具:時光長綾
描述:這是源於時間長河的一縷細流,世間的一切都逃不過時間,所有的人與物均會沉澱在時間長河之中成為沙礫熠熠生輝,這也是為什麼世間沒有後悔藥的原因,但在擁有其中一縷細流了之後,您將獲得更改遺憾的機會,但請注意,這隻是其中一縷細流,因此隻有一個月的時光儲存期。
效果:使用後的一個月內,您將獲得隨時可以回溯到該一個月內任意時間點的能力
使用次數:一次(使用後一個月的期限即為一次)」
係統彈窗出現的快消失的也快,以至於岑言被彈出了遊戲之後還在思考最後一個道具到底是什麼。
總覺得看描述像極了單機遊戲裡經常出現的存檔和讀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