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訴驍: "嗯,啊?"
李嬋心: "要像平常那樣,有打人,有賄賂人,懂嗎?"
聶訴驍這會是真拿不準了。
他知道有的人看不慣這種行為,但誰叫世道就是這樣呢?住不慣,他雙手雙腳歡迎他出去!這外麵的大陣還是他家出的呢!
他其實也煩所謂正義之士時不時來伸張正義,做完了又能如何,這山不還是他家稱大王?隻要他們在的一日,就得守他的規矩!
他本以為這兩位也隻是想臨時當當正義之士,但瞧著這位,這位……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好像比他還惡霸?
聶訴驍試探的說: “羅道長,是想看這種表演嗎?”
李嬋心想了想: “算了,這種表演不好看。”聶訴驍又被她搞糊塗了。
她好像非常的隨心所欲,你根本抓不住她具體的想法。李嬋心又說: "這樣表演沒有意思,不如叫他們反轉角色吧。"
聶訴驍: "反轉角色?這是何意?"
李嬋心: “就是叫放水的去表演擔水,叫擔水的表演放水,對了,要有賄賂和踢人水桶啊,表演好了,我就給你一個好處,對了,如果是你親自去擔水,進行以上的活動……我就給你大大的好處。"
聶訴驍看了看銀果,又看了看李嬋心的笑臉,決定乾了。擔水這種事,對他這種入劫境的修士完全是小菜一碟!
打水的眾人聽到這個消息還有點呆呆的,回不過神。
聶訴驍: “我再說一遍,大家放水,我來擔水,平時……嗯,就是我們要表演一下,受賄和被人踢水桶。"
打水的人臉色都有些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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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嬋心坐在凳子上,看著聶訴驍開始擔水。
也不知道他怎麼說的,修士們都被勸著擔水去了。
一開始並沒有人為難幾人,甚至很害怕得罪了聶訴驍,反倒是聶訴驍急眼了,手把手的教人怎麼受賄。
明鬆故歎息一聲: “或許,等我們離開,他們又會恢複成原來的樣子。”這樣的戲碼,瞧著聶訴驍的態度,也許已在這片土地上上演過不少次。
李嬋心看著下麵聶訴驍被踢翻水桶,滿身狼狽,想發怒又強行忍住的模樣,唇角微微翹起。"聶訴驍他縱容手下,今日讓他嘗嘗苦果,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
明鬆故一頓,豁然開朗。李嬋心並不是在教那些普通人如何反抗,而是在教聶訴驍做人。
李嬋心: "這樣的世道,就是強者為尊。"否則怎麼又有那樣多的人渴望成為強者呢?明鬆故目光清亮,拱手: "多謝小仙姑出手。"李嬋心強調: “我是有條件的。”明鬆故點點頭。他知道李嬋心的自然不會白做這樣的事。
聶訴驍一開始還有點興致勃勃地教大家做惡人,但是後麵大家慢慢放開,刁難叫他也不好受起來。
聶訴驍眼神陰沉,嚇得周圍人兩股戰戰。
李嬋心又及時在一邊催促: "怎麼停下來了,動作快點啊?"見那把黑天照成白日的椅子,聶訴驍又覺得自己能再熬一熬。聶訴驍又笑著說: "繼續繼續。"
剛說完,平日被聶訴驍狠狠欺負的人又撲了上來,一腳踢翻了水桶了聶訴驍的水桶。聶訴驍恨恨咬牙,他爹的,等送走這兩位祖宗,他要他們好看!
最後聶訴驍擔完不知道多少擔水桶,上上下下不知道多少回,把自己晃的頭暈眼花之時,總算把所有人的水都擔完了。
聶訴驍洗洗臉,往李嬋心旁邊湊。他笑嘻嘻道: “羅道長,你看我表演的如何?”
李嬋心鼓鼓掌:“很好,我很滿意,所以我要送你一份大禮。”
聶訴驍笑著點頭,李嬋心給了聶訴驍糊糊吐的崽:“這是醫仙穀白發仙姑的生機丹,我看你還喜歡這果子,送你了。"
聶訴驍接過果子和丹藥,感覺這一切都值得了: “多謝羅道長!!”
r />李嬋心見他喜的牙不見眼,又溫和的說, “你讓我高興了,我再送你一份大禮吧,你閉上眼,以後你一定會謝謝今日的自己。"
聶訴驍理智告訴自己這已經夠了,但是內心的貪欲總讓他蠢蠢欲動……萬一呢,萬一有更好的東西呢?
“謝謝道長!”聶訴驍閉上了眼。
李嬋心敲敲法杖,點開巫師契約,又名打工人契約的技能。黑白兩色魔法陣從她腳底升起,隨後強行契約了聶訴驍。聶訴驍滿心歡喜的等待著。
李嬋心: "如何,現在你感覺怎麼樣?"聶訴驍感受了一下,說實話,他沒有感覺到什麼。
李嬋心: “你現在是不是感覺到頭腦特彆清醒,意誌從來沒有這麼堅定過?”
聶訴驍立馬點頭:“是的,我現在感覺靈台一片清明,從來沒有這麼好過。”
李嬋心點點頭: "這就對了。"
以後你再欺負彆人,或者縱容彆人欺負人,那你就得去擔一天水。
明鬆故: "……"他沒忍住笑了。李嬋心對明鬆故張口: “你欠我一個要求。”
明鬆故點頭: "好。"
他向來言出必行。
岑南蓉過來接他們。
李嬋心跟著岑南蓉一直往上,越往上房子就越少,仿佛代表了什麼地位似的。快上到最高峰,岑南蓉腳步一停,李嬋心抬頭,入目一座厚重古樸的宅邸。朱紅大門敞開著,嗚嗚咽咽地哭聲從裡麵飄出來。
李嬋心一進門,就聽到有人在棺木上哭嚎。
有個婦人撲倒在棺木上,崩潰大喊: “我的兒啊!我的兒啊!”周圍亦有此起彼伏的啜泣聲響起。
岑南蓉眼睛含淚說: “雙嫵,雙螢,把你娘扶起來。”兩人紛紛用靈力扶住岑溪禾。岑溪禾掙紮起來: "放開我,我要我兒!"
李嬋心在一邊看著,岑溪禾掙紮間,岑雙嬸衣裳被扯開了一些,脖子後一指處,有一點朱紅。明鬆故見人形容狼狽,撇開了眼。
李嬋心眯了眯眼,那點朱紅極其不顯眼,不過嫁蟲大小的一點,很容易被忽略過去。
岑溪禾見到兩人,突然身上爆發一股靈力,掀開了
眾人,她撲倒了李嬋心麵前。"仙姑,仙長,救救我兒吧!"明鬆故橫刀擋在李嬋心麵前: "這位夫人,逝者已逝,我們已無力回天,還請節哀。"
岑溪禾搖搖頭: “你們救一救,救一救吧!”
岑南蓉怒斥:"禾兒!你醒醒,綏兒已經走了!"
岑溪禾置若罔聞,一直向著兩人磕頭: “求求二位仙姑仙長,求求你們救救他吧。”
幾個人上前都沒能拉住岑溪禾,一聲聲沉悶磕頭聲響起。李嬋心: "你為什麼覺得我能救?"
岑溪禾: "仙姑是醫仙穀弟子,我相信你們。"李嬋心: "醫仙穀弟子能救死人?"岑溪禾應激似的大喊: "不!他沒有死!!"
李嬋心驟然明白了過來,甚至看她的眼神都帶上了興味。
明鬆故倏地抬眸,看向李嬋心。
此人兒子明明已經死了,卻還要來求救。在正常人眼中……或許可能以為麵前的女人愛子心切,接受不了人死了所以瘋了。
但是李嬋心她會複活!
雖然知道真相的人寥寥無幾,但外界不是沒有她能起死回生的傳言,他在醫仙穀都聽過不少回了。
隻是絕大部分人都當做謠言。
但凡她心軟一下,那麼明日這個謠言就會變成真的!
幕後之人也會掌握她更多的底牌。明鬆故皺起眉頭,向前一步。
岑南蓉還是自己上手了,岑溪禾被捆的嚴嚴實實的。
岑溪禾形容瘋癲,嘴裡叨叨: “你們能救為什麼不救?為什麼不救?!你們枉為醫仙穀弟子!”李嬋心禮貌垂問: “那我說我是魔修,那我是不是就能殺你了?”岑溪禾張張嘴,說不出話。
明鬆故眉心一跳,看到了李嬋心眼中明晃晃的殺意。
明鬆故拉住了李嬋心,他眉目冷靜: “請閣下停止胡攪蠻纏。”李嬋心揮開他的手,踩了他一腳。
岑南蓉冷下臉,用靈力堵住她的嘴,照著臉扇了一下: "胡鬨夠了沒?"岑溪禾被扇的垂下頭。
李嬋心下意識看向岑溪禾身上,倏地從她淩亂的衣裳間瞧見了一點紅。
岑溪禾無知無覺,掩麵而泣。
李嬋心注意到這個細節,扯出了梁權修,傳音: "紅點是不是蠱蟲?"
梁權修說: "很可能是晏不煥的三大王蠱之一紅蛛蠱。"
李嬋心: "這是不是說明他在附近呢?"
梁權修: “此蠱乃王蠱中的王蠱,距離傳說中的皇蠱僅一步之遙,可無視蠱蟲操縱距離。”
岑南蓉重新合上棺槨: “羅仙姑,抱歉,是我們失禮了。”
李嬋心側頭: “我說,你們家都有胎記嗎?”
岑南蓉麵色疑惑: "什麼胎記?"
李嬋心隨手一指岑雙嬸: "你讓她把衣裳拉下來一點,給你看看就知道了。"
岑南蓉還沒有說話,岑雙就一臉恍惚地直接向著李嬋心攻去!李嬋心一個抬手,藤蔓禁錮住了在場所有岑家人!
岑南蓉也不例外,她有一瞬間想要反抗,但是見李嬋心篤定的模樣,猶猶豫豫地選擇了相信。藤蔓將兩人送過來。
李嬋心拉下岑雙姹與岑溪禾的衣服,指著她們身上的紅點,對著岑南蓉道:“一模一樣的紅點。"
岑南蓉臉色驟變,再傻也知這件事出問題了!
被李嬋心捆住後,岑雙姹,岑溪禾以及另外幾個不知道是誰的人全都暈了過去。李嬋心感覺幾人麵色漲紅,略感不對。明鬆故眉頭緊皺: "她們要自毀!"
李嬋心輕笑一聲,唇色漆黑,舌頭上紋身若隱若現。“下蠱之人原地暴斃!”判定失敗。
“下蠱之人左腳踩右腳,把自己摔暈了。”李嬋心身體中的死靈之力驟然消散。明鬆故下意識伸手。李嬋心看他一眼,還是扶住了。
遙遠的魔界,晏不煥手上纏著無數蛛絲,一根根蛛絲不斷顫動,向晏不煥傳遞消息。他自然也聽到了這話。
詛咒?他輕蔑一笑,他從未見過有這樣可笑的詛咒!
他不經意間邁出右腳舒展身子,左腳卻莫名其妙向前走,巧合的踩中了他的右腳!晏不煥:?
晏不煥第一反應是不可能!他勉強穩住身形,但是他的左腳始終不聽使喚,下意識踩著他的右腳!
r />晏不煥氣笑了,他利落的切斷了自己的左腿,獻血如雨落下。他遏製住了靈力,讓左腿不要生長出來。
晏不煥看著鮮血淋漓的腿,冷冷笑開。他還是小看了那人。難怪梁權修會栽在她手上,確實有點本事!
沒等他想出下一步計劃,那三大蠱蟲突然亂了起來!
兩隻王蠱突然接近了紅蛛蠱的地盤,立馬惹怒了霸道的紅蛛蠱,三大蠱蟲見麵就打,完全不顧這是主人的身體!
他臉色沉沉,開始抽靈力分離王蠱。
等做完這一切後,晏不煥鬆了口氣,結果右腳踢到了他方才丟掉的左腳上,他驟然失去了平衡!晏不煥:?
由不得他再想,他的身體完全不受他控製,最後巧合的一頭砸在他培養蠱蟲的鼎上,生生把他自己砸暈了過去!
李嬋心這邊幾人停止了自毀傾向。
岑南蓉見此狀況,心中稍安,又伸手在昏迷的人身上查看紅點。果不其然,每個人身上都有紅點!她雙手顫抖地幫忙穿好衣服。
這幾人全都是她家族的主力!她甚至連他們什麼時候中招的都不知道!
她那麼戰戰兢兢地護著家族,與魔修有糾紛的人她都不曾大辦過葬禮,為的就是不想叫魔修盯上,沒想到還是被魔修滲透了..
明鬆故見岑南蓉檢查完了,才回過頭,若有所思地看向渾渾噩噩的岑南蓉。
"岑家主,魔修們動手不會看你是誰,有沒有與他們有糾紛,岑家主這樣做,隻會把自己與抗擊魔修的宗門和家族分割。"
岑南蓉打了一個冷戰。岑南蓉對著二人鄭重拱手: "多謝羅仙姑,明仙長提醒。"
李嬋心: “先把蠱蟲解決吧。”她收回了藤蔓,岑家人跌作一團。岑南蓉點頭,從儲物袋中掏出了引蠱粉。
很快紅點動了動,宛如蜘蛛一樣爬行到了其他地方,但是並未從人身體中出去。岑南蓉又擦擦汗,繼續拿其他方法,但是效果都不明顯。
李嬋心: “蠱蟲嗝屁粉,藥到病除,二百五幫你治好這幾個人的蠱蟲,要不要?”
岑南蓉第一時間還以為她自己聽錯了,畢竟二百五實在便宜!她回過味來,欣喜不已: “要!”
李嬋心: “有副作用,傷口會又疼又癢一段
時間,要控製住自己不要去抓。”岑南蓉咬咬牙: “隻要能活命怎樣都好!”她深知隻有活下來才有希望!
李嬋心也沒有再多說,把藥粉灑進了紅點所在處。"
不到一個呼吸間,紅點化成了白點,那傷口也迅速紅腫惡化。幾個人生生的痛醒來了。
見大家還活著,岑南蓉緩了一口氣,對著李嬋心二人俯首: "多謝二位。"她又從兜裡拿出了一袋子靈石和兩把法器。"今日大恩大德,我們岑家永遠不會忘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