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是因為我沒有克製住。”他輕歎,“所以這件事不能全怪繪裡。”
欸?所以這事就這麼過去了嗎?
繪裡有點驚喜,畢竟精市生氣會叫她不安。
麵對懷中妻子的喜悅,幸村微笑不減,字正腔圓:“但是——”
“……”一旦有轉折絕對沒好事,這一點繪裡深以為然。
“這件事主要是由繪裡引起,所以繪裡需要承擔大部分責任。”對方微笑,說出叫人無法反駁的話。
和精市在一起的時間太長,長到她已經知道他每句話下的深意,以及那張微笑的麵容下,讓人無法拒絕的強勢。
“好吧,蛋糕我就忍痛割愛,給精市吧。”她幽幽歎口氣,決定下午睡醒後,自己出門再買一個。
幸村時常對自己妻子的腦回路報以微妙情緒,就好比現在。
“隻是一個蛋糕?”幸村揉了揉她的耳朵,上麵點綴著一顆小小的綠寶石。
他很喜歡繪裡的耳垂,撫摸上她的耳釘,綠寶石襯的她圓潤的耳垂更加柔軟。
他輕輕捏了捏,耳釘輕微的拉扯,有一點點痛,帶回了繪裡的思緒。
精市的聲音總是這般有條不紊,有些低沉。
卻很容易叫人的思維,跟著他的聲音遊走。
夏日裡聒噪的蟬鳴叫人煩躁。
繪裡趴在他的肩上,難得乖順,嘴上說的話卻有幾分無理取鬨:“但是精市不是說自己也有錯嗎?”
軟綿綿的,與其說是無理取鬨,不如說是甜膩膩的撒嬌。
像是被加熱後的甜膩焦糖,叫人有種嗓子發癢的感覺。
令人放鬆情緒的冷冽鬆香,快到她的午睡時間,一陣陣困意襲來,她趴在精市的肩膀上,用著為數不多的意誌抵擋著困倦,卻又在他有節奏的溫柔撫摸下開始放棄抵抗。
“所以,等繪裡醒來,我們或許要來一個雙向懲罰。”柔軟的音調緩慢收斂,繪裡閉著眼,靠在他懷中。
幸村輕笑,抬手,攬著她的後膝,輕而易舉的把她抱起。
落下的櫻色長發在他的手臂間,有點癢。
繪裡的午睡時間一般是一個半小時到兩個小時。
陷入柔軟的被褥間,微涼的觸感終歸沒有溫熱來的舒服,所以她發出了輕微的哼唧聲,卻又在下一刻被很好的安撫。
熟悉的,並且不會叫人感覺侵略,睡夢中,繪裡窩在熟悉的懷抱中。
“午安,baby。”恍若虛無的吻摟在發絲間。
好夢。
迷迷糊糊醒來時,繪裡並不知道時間,屋內黑漆漆的,伸手摸向一旁,略有點溫度,看樣子精市有陪自己一起午睡。
手機放在樓下,所以她確實不知道現在幾點了。
在家不會不安也不局促,所以繪裡向來是在床上又磨蹭的躺了會兒後起身。
白色的絲質長裙變得格外淩亂。
她已經在思考送到店裡清洗是否能救得回來了,這件裙子她才穿一次。
精市沒有給她換睡衣?這可不像精市,思考一秒,她沒換衣服直接走了出去。
走到樓梯口,她頓住。
一樓客廳內,完美的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巨大落地窗邊,穿著黑色校服的陌生身影半蹲著。
乳白色的燈光下,少年的背影顯得尤為清晰,突兀的出現在哪兒,明晃晃的占據了全部的視線。
大腦在一瞬間沒有了反應。
年輕的學生?在她家?
繪裡的心咯噔一聲,是來客人了嗎?還沒等她出聲,對方站起身,鳶紫色的短發尤為顯眼。
某個不可思議的可能性盤旋在她腦海中。
“精市?”她小聲叫喚,聲音又細又輕,有一種弱小動物才會發出的懵懂疑惑。
察覺到她醒來,抱著小豆包的幸村緩慢側身看向她,立海大的男生校服是墨綠色,顏色很深,在燈光不好的情況下,看起來接近黑色。
內搭是白色襯衫,領帶是花色的藍白條紋,一下便弱化了西裝帶給人的距離感。
立海大的校服?
她的目光不自覺的看向校服第二顆紐扣的位置,還在,卻能看出不是原版泛著一點點黃色的紐扣,而是一顆略顯突兀的白色。
茶幾上放著剛剛用過的針包。
滿含欣賞和懷念的目光看向站在客廳處,充滿少年感的男子,繪裡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豔:“這算是驚喜嗎?”
重新看到年少模樣的幸村,驟然有一種時光輪換的既視感。
“看來繪裡很喜歡我的打扮。”
比起往日低沉、溫和的嗓音,不知道是不是衣服的緣故,繪裡覺得對方的嗓音好像也帶上了少年人的張揚。
很新奇的感覺。
察覺到她眼中的驚豔,幸村笑了笑,“要換上我為繪裡準備的裙子嗎?”
欸?雖然精市時常會為她購買裙裝,但還是第一次如此鄭重。
繪裡好奇看去,是一件墨綠色JK群,有點眼熟,是會覺得眼熟的,她走過去,徹底看清擺放在沙發上的裙子,驚訝:“女生校服?”
是女生校服,還是國中的。
幸村:“對,不過按照胸圍的話,或許尺碼有點偏大。”
走過去,拿起校服遞給她。
骨節分明、白玉無瑕的指尖映襯著墨綠色的布料,與之一同的還有獨屬於精市的溫和嗓音:“等你穿上,或許我們可以改一下腰圍。”
微妙的感到有些口乾。
鬼使神差般,她接過對方遞來的校服,摸在手上不似絲綢或者絨布的輕柔手感。
她感覺自己像是遊魂,莫名其妙的就回房間換上了立海大校服。
JK短裙其實並不短,在大腿中部,因為孕肚的緣故,她穿的是XL尺碼,竟然微妙的剛剛好,肚子也不會覺得難受。
水手服確實不大合身,除了孕肚和胸部,她的四肢和沒懷孕前沒太大區彆,以至於穿上後,袖子有點大,一抬手一覽無遺。
在是否要穿Bra時猶豫了一秒,最後繪裡選擇乳貼。
她實在不喜歡被束縛的感覺。
開門走出房間,走下樓時,繪裡無端的感到緊張。
她微妙的感到一陣羞澀,就好像穿上校服她就回到了那段青蔥歲月,不再是幸村繪裡,而是早川繪裡。
滿含欣賞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視線像是成為了實體,從容的在她的臉上、胸口、四肢間劃過,最後化作平靜的微笑。
沒有高高在上的感覺,平靜的欣賞並不會叫人感覺被羞辱,反倒是想要在他麵前展現出更好的自己。
站在客廳中央的少年收回目光,微笑開口:“需要稍微改一下尺寸嗎?”
扯了扯裙擺,明明裙子不算短,但繪裡還是感到有點窘迫,她覺得需要做點其他的分散一下自己不安的注意力。
她深吸口氣,感覺自己變得不那麼緊張,緩慢開口道:“可以把下擺裁短嗎?”
“當然。”精市伸出手,拉住她的手指,在接觸到她的指尖時輕輕的捏了一下,似有若無的觸碰猶如蜻蜓點水,叫人忍不住泛起輕微的戰栗感。
感覺比情動時的接吻更加人感覺心動。
舉起剪刀時,溫潤的嗓音響起,“可能會有點危險,所以繪裡不要亂動哦。”
過於自然的態度讓繪裡也跟著平靜下來。
兩人站在客廳中,繪裡這才發覺已經是下午了,夕陽落下,散漫整個小院。
透過玻璃看到自己模糊的影子。
會臉紅吧?
現在的自己臉色一定很紅吧。
幸村比繪裡要高,站著時總是不好操作,他拿來一張椅子坐下。
剪刀撕裂布料的聲音傳來,幸村儘可能的避免讓自己觸摸到繪裡,免得她忍不住戰栗戳到剪刀。
隻是裁剪下擺然後稍微收口卷邊,這並不難,手工能力還算不錯的精市做起來也十分順手,手指在麵料間相互穿插。
“好了。”在繪裡走神的空隙,他已經用針線把剪開的下擺重新鎖邊,三角針細密,叫人看不出改動。
同理,精市把裙擺也改動了一二。
“怎麼樣?”他收起針線。
語調平靜的好似把自己當做一位打板師傅。
但繪裡可恥的心動了。
她想要親吻精市的手,用舌尖含住他的手指。
這樣的念頭沒有由來,卻又叫她無法克製。
她大概也變壞了。
繪裡有點想捂臉,她覺得自己像是熟透了的紅漿果,輕輕一捏,細細一抿,就能品嘗到甜味。
“可以請,早川桑教我畫畫嗎?”輕柔的,帶著試探的聲音隨之響起。
她詫異看去,溫潤少年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羞澀。
她聽到自己略帶壓抑的聲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