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的一模安排在元旦前。
老大廈成了夏思樹這段時間常去的地方,鄒風也會回頤和公館,給她輔導的地點就成了兩人各自的臥室。
夏思樹經常拿著題去敲門,鄒風偶爾也會過來,在她那間。
冬天的氣溫低,南城這一年又多雨雪,夏思樹的這間臥室內有一塊安裝的法式壁爐,打開後不僅可以取暖,玻璃屏幕上還燒著紅色的火焰,夏思樹最喜歡在雪天的時候開。
露台外的雪飄著,室內火焰燒著。
鄒風說他以前偶爾會在壁爐旁的地毯上打Apex到深夜。
現在是在這塊輔導夏思樹到深夜。
偶爾兩人時間拉得太晚,鄒風坐在那盯著夏思樹寫字枯燥,無聊犯困的時候,會直接到沙發上麵休息會。
也會拉上眼皮子困得直打架還不肯休息的夏思樹,摟著讓她陪他睡會。
壁爐上方是塊可以伸縮的觀影幕布,不大不小,正對著的就是床尾處的那張沙發。
鄒風把這個稱作是輔導費。
說家裡邊沒教過讓他做被人白嫖的買賣。
因為這會臨近跨年,在學校裡,從外麵路過高三教學樓的時候都隻覺得靜悄悄的,課間走廊上也鮮少有人出來,都在準備即將到來的一模考。
準備的期間,中午休息加午休的那段時間,夏思樹經常和鄒風待在一起,地點是在聯高的小型圖書館。
在搞學習這個事上,夏思樹並不避嫌,其他人也沒什麼好說的。
論誰能拉到AS競賽一等獎的做課外輔導,都不會再去找其他人,這事沒什麼替代性。
國際部最近沒事,每天等差不多到了那個時間點的時候,鄒風就會給她發個消息,然後來圖書館占個座位。
兩人的位置靠著落地窗,外麵是體育館的側麵,中間相隔一塊綠化帶。
高考班的人來得早的時候,經常會見到鄒風一個人坐在那,靠在窗戶邊,撐著臉玩手機,或者是乾脆提前把試卷拿出來,握著筆,劃幾個重點。
然後大概十幾分鐘過後,夏思樹就會過來。
很多人對這個情況已經見怪不怪。
今天是高三一模考試的第一天,情況有點特殊,時間直到過去了半小時,圖書館內還沒出現夏思樹的人影。
鄒風也不催,把題目劃完後,半道出去抽了根煙。
天氣預告說這兩天要下雪,所以這會天氣昏沉,刮著撲簌簌的寒風,外套上都覆上一層涼意。
一直等到鄒風一根煙解決完,從外麵回來的五分鐘後,夏思樹才匆匆忙忙地趕到。
因為過來得急,她發絲被風吹得有些亂,鼻尖也有點紅,推開玻璃門後,在大門口停了停,照舊往老位置看。
直到看見了那道人影,她才抬步走過去,然後抽開椅子坐到他身旁。
圖書館內溫度高,夏思樹邊坐下,邊低眼看了眼桌上的試卷和草稿紙,隨後摘下脖子上的
圍巾,搭在一旁的桌麵,跟他解釋道:“被喊去了辦公室一趟,耽誤了點時間。”
“嗯,沒事。”鄒風把試卷劃到她麵前,隨口道:“也剛來。”
話說出來的時候,他的嗓子稍微有點啞,像是剛抽過煙。
這種細微的差彆,正常情況可能聽不出來,但兩人每天連半夜都待在一塊,夏思樹聽見後,便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他外套外麵的口袋。
果不其然,瞄見了那包稍微漏了點邊的煙盒,她就知道他來了有段時間。
“後天中午考完?”鄒風笑了笑,看著她坐下來隨口問。
“嗯。”夏思樹點頭。
聯高對這次高三組的模擬考很重視,和附中一中那幾所老牌重點高中用的是統一卷,算是一次摸底聯考。
等到考完後會放兩天的元旦假期,三十一號下午到二號下午,從一八年跨越到一九年。
“假期有什麼安排?”鄒風把手頭這張試卷的倒數第二大題畫給她,隨口問。
夏思樹趴在堆疊起來的圍巾上,發梢和襯衫領口的紅棕色領帶順著垂在桌麵,挺認真地想了會兒:“還是在家輔導?”
鄒風隻看了她眼,聽著這句帶著潛台詞的話,拿了會喬,沒告訴她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夏思樹也不急。
就在等她的這半個小時裡,鄒風已經把那幾道函數和生物題理得差不多了,這會直接把草稿紙上的內容遞給夏思樹看。
所以她這會學起來速度也快,效率高。
因為下午還有兩場試要考,輔導完之後,夏思樹留了點時間趴在圖書館的桌麵上睡覺,補充點精力應付下午的考試。
這張桌子就隻坐了他倆,地方足夠寬敞,夏思樹睡在那,枕著自己的手臂,幾縷碎發帖著耳側和臉頰,呼吸平穩,身上是女孩子淡淡的馨香。
就在她睡的這二十分鐘,鄒風收起手機,就在旁邊看了她一會兒,隨後起身,到旁邊的點餐區給她點了杯零乳糖的燕麥奶咖啡。
考試周,來圖書館學習的學生不少,一眼望過去都是黑色的腦袋頂。
咖啡的香氣似有若無地在半空中飄著,鄒風點完餐就站在那,低頭看著手機等,直到幾分鐘後服務員小聲喊了他一聲:“您好,您的單好了。”
“是點給女朋友的嗎?”服務員是個做校內兼職的女生,把手提袋遞過去的時候,順嘴問了句。
鄒風視線從手機上抬起,看了她一眼,隻接過手提袋,隨口:“嗯。”
他走回座位,將咖啡放在兩人的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