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63章 我愛你。(正文完)(2 / 2)

那個小啞巴 布丁琉璃 17239 字 6個月前

林知言接過他遞來的咖啡杯,斂著衣服下擺坐下。

“你說,我聽著。”

“從今天開始,我會關閉、人工耳蝸的定位,非必要時不開啟。”

霍述頓了頓,神色自若地問:“為什麼?如果是因為我……”

“不是因為你,而是我覺得,我們應該嘗試、信任彼此。”

林知言的抵觸,來源於霍述當年的偏執與欺騙。而霍述的偏執,則來源於當年失控的分手,以及她消失在大火後的不告而彆。

這無疑是個惡性循環,所以林知言願意試試季婉的建議,給他一點破咒的安全感。

“你不用靠定位、來確認我的存在。你可以給我發信息,我看到了會回,也可以給我打電話。”

林知言捧著溫暖的咖啡杯,溫聲說,“有什麼事,我會提前和你說一聲。同樣的,你有什麼、和我相關的決定,也要征求我的意見。”

霍述放鬆下來,撐著桌沿笑問:“驚喜也要征求意見嗎?提前說出來,就不驚喜了。”

“得了便宜還賣乖。”

林知言將他俯身湊過來的腦袋推開些,佯做嗔笑,“你知道我說什麼。”

“我知道,都聽幺幺的。”

他饜足地笑,在她額上輕輕一吻。

……

“所以,你們複合了?”

淩妃看著一夜未歸的林知言,驚愕道。

林知言點點頭,大方說:“應該是。”

淩妃欲言又止,既為她開心,又忍不住擔心。

她還記仇當年的事兒,可又的確找不出第二個能像霍述一樣能為林知言付出生命和全部的男人。彆的不說,光是他當著本宅所有長輩的麵公開護著林知言這點,連駱一鳴都做不到……

更何況,好姐妹這些天來細微的心旌搖動,並不能瞞過她的眼睛。

林知言知道淩妃在擔心什麼,溫聲笑說:“沒事的,妃妃。反正我也找不到、更合適的了,不如給彼此一個機會。換個角度來說,我和他糾纏這麼多年,知根知底,還省去了磨合的麻煩。”

“寶貝……”

淩妃歎了聲,拉住她的手說,“算了,感情這種事都是如魚飲水,冷暖自知。我私心裡希望你能找個更好的,但同時心裡也清楚,隻怕沒有更好的了。”

“謝謝你,妃妃。”

“謝什麼呀,真是個傻瓜蛋。”

淩妃捏了捏她的臉頰,嬌聲說,“彆以為和前男友複合了,就能夜不歸宿。老老實實在我這住著,考察他一段時間再說,知道了嗎?”

林知言笑得不行,咧著腮幫含糊說:“知道啦知道啦。”

戀愛要談,工作也要繼續。

11月底,林知言收到了來自組委會那邊的反饋,領導對她們“零言工作室”的中國色係列紀念品的設計十分滿意,經過幾次溝通細修後,就基本敲定了亞殘會特許零售商的合作事宜。

這意味著,林知言的國風作品將和“零言工作室”一起,將非遺文化推向世界的舞台。

淩妃高興得不行,做主輕林知言和工作室員工一起在五星級酒店大吃了一頓。情到濃處,她舉著紅酒杯揚言:“看誰還敢說我隻是賣玻璃的暴發戶!”

說到痛快處,眼眶有些微微發紅。

再明豔張揚的人,也存有軟肋。林知言知道,淩妃到底是在乎駱家對她的評價的——因為是真愛,所以才在乎。

林知言沒有淩妃那樣八麵玲瓏的本事,索性將亞殘會的後續合作流程,以及工作室擴招的事,都交給了淩妃去把控處理。

她沉下心來,專心投入到畫冊《她》的創作中。

這期間,還不忘每周抽出三四天的時間和霍述見麵。兩人有時候是一起吃飯,有時候隻是去看看夜景,散散步。

不見麵的時候,微信也沒有斷過,大多是諸如“你在乾什麼”“晚上想吃什麼”此類沒營養的閒聊。

雖然沒營養,卻是彼此忙碌生活中少有的精神調劑。仿佛隻要知道對方在看、在聽,就無比的安心。

林知言閉關了半個多月,整理資料,設計,繪圖,修改……一張張草圖如雪花飄散,從書桌延伸至地麵。

她有些歉意地看著滿屋子手稿,思忖著要將買房提上日程才行,把淩妃的公主房折騰成這樣,著實過意不去。

休息的間隙,桌麵上的手機叮咚一響。

Shu:【幺幺,在哪兒?】

這是林知言關了人工耳蝸定位係統後,霍述最常問的一句話。

林知言回複:【在淩妃家。你呢?】

Shu:【在機場,晚六點到山城。一起吃飯?】

林知言:【好,去你家還是外邊兒?】

Shu:【我家。晚點我讓司機去接你。】

林知言:【行。】

Shu:【幺幺,想你。】

又來了……

林知言情不自禁翹起嘴角,打算和往常一樣放下手機不理,隔了會兒,又情不自禁拿起來敲字。

林知言:【一路平安~我也想你。[親親]】

霍述發來[驚訝]和[抓狂]的表情。

林知言毫不懷疑,如果不是有航空局的管控,他多半恨不能立即起飛衝回她麵前,當麵親給她看。

夜間六點半,林知言趕到霍宅。

門口擺著毛茸茸的粉色女士拖鞋,桌上的杯子也是成雙成對,花瓶裡插著新鮮的蝴蝶蘭與綠毛球花束,相較之前的冷硬,倒添了幾分家的溫馨。

張姨在廚房忙碌,抽空招呼說:“霍先生剛到家,這會兒應該在樓上衝澡呢。”

林知言點頭致謝,繼續朝樓上走去。

霍述果然在浴室,頭發隻吹了個半乾,正對著鏡子專心剃須,冬季浴袍隨著他的動作敞開一片,露出大片結實白皙的胸肌。

林知言倚在門口,嗅著剃須水的清爽氣息,訝然地問:“怎麼感覺,你身形又結實些了?”

霍述關了電動剃須刀,抽了濕巾擦臉說:“最近在健身,將體脂降回住院前。”

林知言好奇:“你住院前體脂是多少?”

霍述想了想:“一般在11%左右。”

這自控力,林知言望塵莫及,不過還是稍有擔心。

“醫生準許你運動嗎?骨頭都長好了?”

“檢查過,恢複得很好,結痂的地方也都脫落愈合了。”

霍述走來拉住她的手,潮濕的眉目像是蠱惑人心的妖孽,低聲笑道,“不信,幺幺檢查一下?”

灰白調的主臥,柔暖的燈光打在精悍的身軀上,緊實分明的腹肌隨著男人的呼吸而有起有伏。

林知言的指腹沿著他左肩的燙傷往下,掠過那條細窄的淡白色刀傷,最終停留在腰腹處,輕輕碰了碰他疤痕脫落的地方。新長出的柔軟嫩-肉,有著和冷白肌膚截然不同的色澤,的確是愈合完整了。

“你身上的傷,再多幾處就能、七星連珠了。”

她輕輕蹙眉,卻惹來男人一陣悶笑。

“還笑?沒見過這麼、不愛惜身體的。”

“幺幺,有點癢。”

霍述捉住她的指尖,手臂上青筋明顯,連目光也逐漸變得熱切晦暗起來。

也不知誰先靠近,兩片唇緊貼在一起,由淺入深,勾纏輾轉。

林知言下意識想要摘去藏匿於發間的袖珍外機,卻被男人按住腕子。

“彆關,聽著我的聲音。”

嘶啞的氣音,消匿於再一次的深吻之中。

窗外夜色正濃,寒月如霜,兩顆殘缺的靈魂再次吸引契合,拚湊成完整。

霍述將濕巾丟入紙簍,下床洗漱,再回來時手裡多了個點心托盤。

“幺幺,先吃點東西吧。”

霍述將托盤置於床頭櫃上,俯身撐著枕邊,將熟透的蜜桃從被褥中刨了出來。

林知言輕輕打了個哈欠,還沒從浪潮拍身的眩暈中緩神,隻渾渾噩噩地伸出牛乳般纖白的手臂,去撚托盤中切好的水果,卻無意間碰到一方淺米色的小小絨盒。

她抬頭一看,不由心臟微懸,意識瞬間清醒。

沒有哪個女人,會不認得這樣的絨盒。

心間咯噔一聲,繼而有些持續的心跳加速:會不會有點快?

想起季婉說的要給他一點安全感,兩人現在重新開始,戒指戴在右手中指的話倒也不算出格。

正愣神間,霍述已經取過戒指盒,默不作聲地打開。

裡頭躺著一枚素圈男戒。

林知言確認了一遍,的確隻有一枚男戒。

“這是?”

“幺幺,我想過了。我無法抹去以前帶給你的傷害,所以,這次換我追你。”

霍述低眉凝視著她微紅的臉頰,滿是繾綣深情,“你不用答應我,隻需要享受我對你的好,沒有付出真心,就不必害怕失去。”

“霍述,你……你知道你在說什麼?”

“知道。”

霍述眼底洇著綺麗的笑意,深情而義無反顧,以獻祭的姿態拿出那枚戒指交予林知言手中,“為我戴上吧,幺幺。收下我的忠誠,而你永遠是自由的。”

你永遠是自由的。

戒指冰冰涼涼,硌著掌心,林知言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炙熱滾燙。

她眨了眨眼睫,不知道為什麼,鼻根有些酸澀。

林知言掩飾似的垂下眼睫,握著戒指的手指蜷了蜷,隨即展開,拉過霍述的修長有力的手掌,將戒指輕輕套在了他主動遞來的無名指上。

大小剛剛合適,是承諾,也是約束。

霍述心滿意足,帶著戒指的手輕撫她的發絲,然後俯身吻了吻林知言的額頭。

“還有一隻呢?”

霍述怔愣,林知言便笑著重複一遍,“這戒指是一對吧,還有一隻在哪裡?”

“幺幺,你不用……”

“我想看看。它好看嗎?”

霍述凝望她含笑的眸子,喉結微動,起身拉開床頭櫃的抽屜,拿出另一隻盒子。

打開一瞧,是一枚同係列的鉑金戒,隻是稍微小巧些,戒麵上嵌著一顆祖母綠寶石。

“是根據以前蛋白石戒指的尺碼訂製,也許……並不合適。”

“我試試。”

林知言拿起戒指看了看,然後套入右手無名指中——象征熱戀中的那個位置。

她的手指勻稱,常規尺碼戴著就很合適。

林知言趴在床上,一手撐著下頜,一手張開五指,對著燈光正反瞧了瞧。

“好看,那就戴著吧。”

她笑了笑,“萬一以後有變故了,再摘。”

霍述依舊望著她,仿佛時間停止流瀉,停留在心臟悸動的一刻。

“沒有萬一。”

他癡纏一笑,握住林知言纖細的指尖,傾身吻了下來,吻到呼吸都在顫抖,吻到心臟都快炸裂。

十指緊扣,兩枚戒指交相輝映,在燈光下拉出銀色的光澤。

一路往下,用儘全部愛意點燃她的每根神經,毫無保留地奉上,一個瘋子全部的臣服。

夜風輕輕翻閱書頁,停留在法國詩人喬治·巴塔耶的某頁,文字吟哦作響:

“我在你的裂縫縱飲,

我推開你赤-裸的雙足,

我打開它們如打開書,

我讀那殺死我的部分。”①

張姨精心準備的晚餐,最終變成了淩晨的宵夜。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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