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34章二更合一(1 / 2)

“見字如晤:小慈, 我一去十日,知你心不安,故一定儘早回。

昨日在山中水冷又事多,有一事忘與你說, 我去尋李扶南詢問了古秘境神樹一事, 她道消息未確定,隻有古籍文字記載過, 等過了棲鳳盛會, 她會與其餘幾人共同前往此秘境, 到時若是你已築基, 我們便一起去一趟查探。

平日修煉勿要操之過急,功課繁多總是做不完的,勿要太過疲累。

如要下山,記得找人陪同, 大師兄懶散事閒, 找他最好, 我給你的符紙記得貼身收藏,勿要離身。

天熱亦不要貪冰, 記得你月事日子快到, 注意休養。若你築基, 此事免去,亦要保重身體。

每日我會玉簡傳信予你報平安。

若你掛念我, 便多多傳信予我。”

一封很簡單平實的信,十足謝稹玉的口吻。

月事這種事寫上去做什麼!等她馬上築基就永遠免了這煩惱了!

就這麼一頁紙的信, 上麵竟然還提了這事,桑慈麵紅耳赤。

還有什麼修煉不要操之過急,她能不急嘛!再兩個多月就十月初七了。

說大師兄懶散事閒, 這事大師兄他知道嗎?

他給的符紙要貼身收藏,多貼身啊?

每日都要傳信給她報平安,依她看,那燕京任務恐怕也不是很麻煩。

哼!

還有最後一句,明明是他會想她,要她多傳信,彆以為她看不出來!

桑慈心中腹誹,卻忍不住捏著信紙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這才小心將信紙重新收好。

她又將那一日謝稹玉給她的符紙從荷包裡取出來。

符紙是疊成了三角狀,方便攜帶也不易破碎。

桑慈坐在梳妝台前,小心翼翼將符紙打開。

關於咒律,從前因為她靈力淺薄,在流鳴山時未曾研讀學習過太多,後來‘她’對此道也不甚有興趣,隻專注於修仙界公認最強的劍術,所以,關於咒律的功課,她都是這段時間在青陵仙府學的。

目前她還處於學習基礎咒律的階段,所以,謝稹玉在符紙上繪製的咒文她是看不懂的。

但是……

她嗅了嗅符紙,除了謝稹玉的靈力氣息,她還聞到了一股血味。

不知道這是什麼咒律……

桑慈想了想,拿出紙筆對照著咒文畫了下來。

也不知道謝稹玉給她留的是什麼咒律,多多了解一下也不會有錯。

彆的人也不太熟,祝緋雖然隻是練氣,但鑽研各種咒律書,仿佛就算不破鏡,隻要讓他讀各種咒律相關的書他就心滿意足了,可以找他問問。

她認識的人裡,祝緋最鑽研此道。

今日青陵仙府最大的新聞莫過於賀大師兄入魔昏迷一事。

即便昨晚上長老有意讓諸位弟子不得外傳這消息,但是,早在長老們來山裡之前,嘴快的弟子早就用玉簡將消息傳播了開來。

事情發酵到今日白天,整個青陵上下都基本知道了。

桑慈去膳堂、去學社的路上都聽到有人在議論這事,順帶著也聽到了諸多弟子對於那藤妖的厭惡評價,怨怪那藤妖害了賀荊生。

那藤妖已經被關在青陵仙府的玄天牢裡關押了起來,現在究竟什麼情況無從得知,她目前一個沒築基的彆宗弟子沒法插手,隻留意著動向。

隻知道那位閉關了十年不怎麼管事的掌門雲蒼涯提前結束了閉關,從洞府內出來親自照看自己的弟子賀荊生。

傍晚的時候,桑慈結束一天修煉,在咒律館找到了在那泡了一天的祝緋。

祝緋依舊是瘦弱蒼白的模樣,抱著本厚厚的咒律書窩在課堂最後一排,桌上擺著一壺茶,看得津津有味。

“篤篤。”

桑慈走到他身側,敲了敲桌麵。

祝緋被迫從書中抬起頭來,看向桑慈時,神色還有些茫然,但看到桑慈,便很快回過神來,臉紅了一下,接著放下書。

桑慈不等他問就在他前麵一排坐下來,“你讀的咒律書多,我有事想問你。”

祝緋點頭,“什麼事?”

桑慈就將對照著描畫過的咒律拿給他看,“你看看這是什麼咒律?”

祝緋接了過來,聽說是關於咒律的事,他的眼睛早就亮了起來,當看到手中這繁複的咒文,更是雙眼放光。

他低著頭手指描繪勾勒著,嘴裡喃喃著什麼,到最後,眼睛都瞪大了。

桑慈被他的神色弄得心情七上八下。

左等右等等不到他說話,有些耐不住性子,“這到底是什麼咒律?”

祝緋看一道咒律就能看得麵紅耳赤激動非常,此時依依不舍拿了下來,道:“這是覆靈咒。”

“覆靈咒?”

祝緋點頭,又羨慕又向往:“這種靈咒隻有金丹境以上的修士才可繪製,但學會的人也不太多,準確地說,去學這覆靈咒的人也不多。”

“覆靈咒是一種護身靈咒,千裡之外都能有所感應,若被覆靈咒標記的人遇到危險,施咒之人能憑著一身靈力替她扛。”

“這極其考驗修士對咒律的熟練程度,以及靈力深淺,隻有靈力深厚的修士才可以血繪製,乍看之下與普通的護身咒很像,但實際很不同。”

桑慈一聽就要炸了。

心中又酸澀又生氣。

按照謝稹玉說的,燕京那個事需要周道子指派楚慎去解決,那必定很麻煩,他還分心管她這兒做什麼,她在青陵仙府不下山,沈無妄也閉關,如今未到十月初七,她能有什麼危險!

桑慈捏緊了那張紙。

祝緋本想對這覆靈咒高談闊論一番,但見到桑慈神色,頓時聲音都小心了起來,“這……覆靈咒有什麼問題?”

“沒問題,好得很呢。”

桑慈捏緊了紙收起來,哼聲道。

她覺得自己應該更加重視一下咒律課了。

“祝緋,吃飯了!”外邊,景明粗獷的聲音響起。

祝緋忙應了一聲。

這兩人是一起入青陵仙府的新弟子,又一起被其他人排斥在外,平日便經常做什麼都一道。

景明見桑慈也在,立刻興致衝衝邀了一起,並頂著一張粗壯的臉含羞帶怯問:“那個謝道友會一起嗎?”

桑慈扶了扶額:“他下山了,你想見他恐怕得等個十天半個月。”

景明臉上都是失望:“早知道昨天我就鬥膽和謝道友說兩句話了。”

祝緋一邊收拾書,一邊道:“謝道友要在這遊學到棲鳳盛會,你還有機會見他。”

三人從咒律課堂出來,又遇到了張欽餘和林鳳娘,五人便一道去了膳堂。

張欽餘和林鳳娘是已經築基了的青陵弟子,對於景明和祝緋來說便是師兄師姐,吃飯時,兩人又被其他弟子們排斥,開始有些拘謹,後來話說得多了才漸漸自在起來。

桑慈吃飯時一直心不在焉。

真是奇了怪了,謝稹玉不在,這青陵仙府的吃食竟是一點滋味都沒有。

紅燒肉太肥膩,青菜裡又一點油水都沒有,就連米飯都又硬又乾。

桑慈戳了戳碗裡的飯,勉強吃了幾口。

修煉閒下來了,她忍不住就想看一眼玉簡。

今日謝稹玉還未傳信給她。

不吃了!

桑慈將筷子一放。

一旁悶頭吃飯正打算再去打一份菜的景明聽到這聲音立刻抬起頭來,“你不吃了?”

桑慈想起景明在鎮子口茶館那兒堆了高高一疊的麵碗,沒好氣地將沒怎麼動過的菜往他麵前一推,“吃吧!”

景明立刻接過來乾飯。

桑慈決定去一趟江少淩那兒,起身和幾人揮揮手就離開了膳堂。

等她到江少淩住的地方時,天色稍稍暗了,她提著燈進院子,看到院子裡擺著的躺椅正在搖晃著,旁邊還有冒著熱氣的茶水。

她往裡走:“大師兄?”

江少淩聽到動靜出來,他穿著寬袖大袍,溫和又閒散,“正要找你呢,坐。”

桑慈便直接往那張還帶著溫度的躺椅上一坐,將燈籠往旁邊一放,又看了一眼四周昏暗,道:“不給師妹照亮前路的大師兄不是好師兄。”

江少淩:“……”

也不知道這小師妹什麼毛病,現在晚上離了燈火不行。

好在謝稹玉提過一嘴,作為好師兄的大師兄便將院子裡四個角的地燈都點上。

桑慈搶在江少淩說話前先開口,免得一會兒他嘮叨起來沒完沒了,“師兄,你最近沒吃什麼禁藥吧?”

剛坐下準備喝了一口茶的江少淩:“……”

這茶是該吐還是不該吐?

桑慈用很理解的語氣語重心長道:“師兄,我也知道不能破鏡的苦悶,之前我不懂事還吃了幾顆洗靈丹,謝稹玉說,那洗靈丹不僅無用,還有毒,常吃會令靈根短暫地“好”上一段時間後,身體便會急劇敗壞。幸好我及時糾正了這錯誤,用了正確的辦法重塑靈根,很快我就可以築基。”

正確的重塑靈根的辦法,江少淩已經從自己師弟那聽說了。

臨行前說的。

凶險異常,膽子大得簡直讓人快要昏厥過去。

江少淩麵露古怪地咽下茶,“師妹究竟想說什麼?”

桑慈:“……就是警示師兄,就算不能破鏡也不能亂吃禁藥。”

江少淩奇怪桑慈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道:“我怎可能吃禁藥?”

桑慈沉默了,心道那上輩子那個吃禁藥而亡的人是誰?

但沒發生過的事就算和他明說,他也不會信,桑慈一本正經道:“誰讓謝稹玉太厲害,我怕師兄自卑。”

江少淩:“……”

這師妹是不能要了,要不打包給謝稹玉一起丟下山算了。

他學著謝稹玉沉默一會兒,不理會她這話,自然地轉移話題,說點正事:“稹玉下山前千叮嚀萬囑咐要我照看好你。”

他才說這一句,桑慈便往躺椅上一靠,哼聲道:“我又不是三歲稚兒……除了這他還說了什麼?”

江少淩啞然,心道你在他心裡可不就是隨時隨地都要他護著的“稚兒”?

“翻來覆去那些話,師妹聽了也煩,我也就不多說了,咱們說點彆的。”

桑慈:“……”

她話一噎,轉頭瞪江少淩。

江少淩假裝沒看到她的眼神,笑得溫和又有師兄風範:“你知道青陵仙府有一處古秘境叫古道漠吧?”

古道漠……

桑慈當然聽說過,上輩子慈玉道君也曾進入過古道漠,消息被‘她’查到過。

當時不知他去各種上古秘境的緣由,如今猜測應當是為了找到讓她回來的辦法。

有些東西,現存古籍中沒有記載,但古秘境中或許有痕跡。

“古道漠怎麼了?師兄要進去?”桑慈皺眉,奇怪地問道。

就算古道漠怎麼樣,應該也和她沒什麼關係。

“……”江少淩溫溫吞吞喝了口茶,道:“古道漠哪能隨便進去,最近一次開啟將在一年後。”

一年後。

桑慈回憶了一下,上輩子聽說謝稹玉在古道漠出沒的時間,似乎也在一年後。

她忍不住摸了摸心口的葉子,也不知道她吃的那片葉子是謝稹玉從哪裡得來的。

應當是他去過的天涯海角、古秘境之一中找到的。

江少淩等了半天都沒等到桑慈問她為什麼無緣無故問這個,偏頭看她竟然在發呆,不由伸手敲了敲桌子。

桑慈回過神看他,眼神狐疑。

江少淩與她對視,最後敗下陣來,捏著鼻子道:“古道漠開啟時,我想邀師弟與我一同進入。”

桑慈就更奇怪了:“這種古秘境本就是組隊進入的,流鳴山自成隊伍啊。”

江少淩:“……倒也不是,古道漠自行擇選隊友,到時候必定很多人選師弟。”

他的語氣頗為幽怨。

桑慈立刻明白江少淩的意思了,喝了口茶,慢悠悠道:“一年後的事情,師兄現在跟我說可太早了。”

江少淩歎氣,“還不是荊生這事鬨的。”

“關賀大師兄什麼事?”桑慈奇怪地問道。

這話問出口,心裡立刻覺得或許這事真和賀荊生有關,江少淩性子溫吞,雖然有些嘮叨,但是人緣好,和誰都能成為好友。

江少淩提起賀荊生,神情便沉重了一些,聲音都低了幾分:“聽到消息,荊生入魔,魔氣難除,他本修為深厚,入魔後影響大,雖儘早封印了自己,但若是解封……”

他搖了搖頭,有些話不忍說出來,又道:“聽聞古道漠中或許有清除魔氣,恢複本真的辦法,青陵仙府曾有古籍殘頁記載過。”

桑慈聽完也唏噓了。

她又聯想到上輩子,或許謝稹玉也是聽聞過,或許他還以為‘她’和係統是魔物,才入古道漠中探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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