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蕭洛蘭的預料, 距離廣陵本地的郭氏等人下了大牢後,僅僅過了一日,蕭洛蘭就收到了很多名刺請帖。
她大約翻了翻, 哪怕在廣陵日短,也能猜到送請帖的人非貴既富,其中一個名刺在最前麵, 蕭洛蘭已經看好一會了。
名刺主人是海內名儒,叫盧規,先帝久征不應, 後來現在這個皇帝也對他發出了橄欖枝,一應召後,立刻提拔為長安國子監祭酒, 時人稱盧祭酒, 同時也是一位赫赫有名的名臣, 後又被封為兩浙經略使, 剿匪平叛去了,而且政績十分斐然。
據說哈, 蕭洛蘭細細回想了一下剛才從何進小師傅那聽到的剿匪政績,那些土匪聽到是盧祭酒前來,那是紛紛拜服,一時之間, 這位盧祭酒聲名大噪。
現在這位盧祭酒致仕在家,但哪怕在家, 人家也是將事業搞得紅紅火火, 在廣陵的珺山辦珺山大學,廣收高徒,甚至盧家在洛陽那還有一個盧氏學院主支, 現在的珺山大學隻是一個盧氏學院分支。
蕭洛蘭拿著盧祭酒的名刺,感覺有些燙手,想也知道這人來拜訪必定有事,而偏偏她又不能不接待。
畢竟人家是名儒,比起蕭氏的落魄,盧氏在這天下有名望,有家世,有實權,盧規現年五十,雖然早早致仕了,但是他家人沒有,他的弟弟在洛陽就任洛山大學校長,他的大兄則在長安做金吾左中郎將。
蕭洛蘭想到此又去了周宗主的書房,她記得房間裡有一張長安地圖。
在書桌上找到後,
蕭洛蘭暗自心驚,長安禁軍分南北兩衙,北衙是皇帝管的,南衙因靠近南麵,屬於宰相管轄範圍,這南衙禁軍的金吾衛現在為盧祭酒他哥所掌控,也就是說南衙禁軍和宰相坑壑一氣。
情況都這麼危急了,這皇帝居然還有空派天使在幽州搞事,蕭洛蘭想到自己的名號一事,對在長安的皇帝也是無語了。
回到堂內。
“主母,盧祭酒的情況就是這般,至於他的弟弟盧博士乃是一位經學大家。”何進穿著白色僧袍,帶著一頂鬥笠半遮麵,手上捏著佛珠,笑道:“以前小僧在洛陽慈悲寺做知客僧時,曾經為盧博士引路,對其也多了解。”
鄭魚心一聽到什麼祭酒,博士,經學就頭疼,她對讀書人是一點也不感興趣,對這個話題也是,但看主母略憂慮,便道:“那盧祭酒是不是來者不善,我讓人打發他出去?”
蕭洛蘭失笑,這哪裡能隨便打發?沒看周宗主都特意留下了這盧氏,沒把他家怎麼樣。
蕭公一早就帶弟子出去了,十六也被迫跟在他走了,女兒在睡大覺,阿木和周宗主一起去霈山水師那了,因此蕭洛蘭才會把江南人士的何進小師傅請到這邊。
知己知彼,她也要熟悉一下這人的底細才做打算。
不過江南這邊大儒名士是真多啊,光蕭洛蘭聽到的就三四個了。
“小魚娘子不可妄言。”何進道了聲佛號,道。
鄭魚心聽到自己的外號,狠狠的瞪了一眼和尚。
“總歸是客人,我們不好失禮了,先看看他有什麼事再說。”蕭洛蘭道。
“是極。”何進點頭道。
江都宮。
盧規來過很多次。
他望著外殿庭院,蟬鳴聲起,樹木蔥蔥。
隻聽環佩之響,一貴婦人從堂前而來。
端的是明月牡丹之貌,雪色豐肌之態,又有豔光之容,甫一見之,粲然生輝,滿室失色。
盧規捋須的手頓了頓,知曉這婦人應就是幽州主母,花容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