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舞樂聲,聽來有些刺耳,蕭洛蘭先是看了會雪景才進到太液殿,太液殿溫暖如春,一個美人正在跳舞。
前方大殿主位上紗幔飄蕩,有個人影在隔著紗幔欣賞。
蕭洛蘭看著熹皇貴妃的舞蹈,她穿的十分清涼,舞姿勾人,眼神魅惑,一舉一動都牽著人的心弦,見她望來,紅唇愈發勾起。
蕭洛蘭站在一旁,雪白的狐狸毛簇擁著她的臉,她的臉被映襯的十分雪白,烏發斜插金簪,步搖輕輕響動,她的長睫有瞬間的輕顫,遮住了她眸內所有潮濕的情緒,不知為何,忽然想起最近周郎這幾天的反常,對她的話少了些,經常在她麵前出神,其實都是一些小事,蕭洛蘭有時想畢竟要登基了,周郎很忙是應該的…
蕭洛蘭越過跳舞的熹皇貴妃,走上玉階,素手輕撩紗幔,等看見主位上坐的是何人時,眼眸瞬間瞪大,堂下鄭喜兒的表情也從得意變成了震驚!
“怎麼是你?!”她的聲音非常尖利。
周十六把翹起來的長腿拿下來,葡萄咽下去,在伯母麵前,他得規規矩矩的坐好了,不過嘴上可不饒人:“怎麼就不能是我了,你讓人通知伯父說你手裡有永興帝重要的東西,伯父自然要去你房間找了,哪裡有空看你搔首弄姿的。”
“不過你既然要跳,就跳唄,反正看看又不要錢。”周十六理直氣壯。
鄭喜兒又氣又怒又羞,一把扯過旁邊人的衣服遮住自己,臉色漲的通紅:“你,你…”她羞憤欲絕,沒有勾引到大將軍,反而被耍了一通!
蕭洛蘭回過神,難得卡詞:“你,那周郎他…”
“那女人說她自己有永興帝私藏的東西要獻給伯父,獻就獻唄,她還非得要跳舞才獻,伯父不耐煩她,就自己帶人去找了。”周十六三兩句說完,又委屈道:“是她自己要跳七紗八重舞的,我們可沒逼她。”
“你閉嘴!”鄭喜兒大怒道,她的顏麵,她的野心這次被摔成稀碎,她如何忍受得了。
蕭洛蘭根本不懂她的惡意從何而來。
就在此時,房門大開,周緒陰沉著一張臉進來,手上拿著一個卷軸,他徑直走到鄭喜兒麵前,臉色極其駭人,周十六頓時連話也不敢講了。
“這就是你說的永興帝私藏的重要東西?”周緒捏著畫卷的手咯吱響,他的臉色著實駭人,他一把攥著這個女人的長發,將其提拎到自己近前來。
鄭喜兒明顯浮現出畏懼之色,她害怕的不行,但想到眼前這人的權勢,又可憐的靠近,嬌聲道:“是,是的。”
“將軍天威,妾不敢瞞。”鄭喜兒低泣道,言詞之間意思模糊:“如今將軍即登寶座,妾覺得廢帝和您夫人之間似有什麼絲連,我不想將軍受此蒙騙,故而…”
鄭喜兒話還未說完,整個人就被大力慣到了地上,她不禁慘叫一聲。
周緒低頭看著她,眼眸中儘是擇人欲噬的殺意:“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在我麵前挑撥我和夫人之間的感情。”
鄭喜兒驚怕道:“妾不敢胡說,您手上的那幅畫,畫中人就是您的夫人。”
周十六頭皮發麻,被這勁爆的消息嚇得連氣都不敢喘了,他摸了摸脖子,擔心伯父會殺人滅口。
蕭洛蘭一怔,十分稀裡糊塗。
周緒冷冷一笑:“然後呢?代表什麼。”
鄭喜兒張口欲言,就被打斷了。
“代表廢帝是一廂情願,而我和夫人是天作之合。”
鄭喜兒滿頭大汗,終於想起來求饒。
周緒扔掉那張畫卷,心中戾氣橫生,拍了拍腦袋:“這麼多天我忙於正事,倒是忘記收拾你們了。”
“是我的錯。”他裝模作樣道。
“將軍饒命啊,”鄭喜兒跪地求饒:“妾以後再也不敢了,將軍仁慈,您已殺了廢帝,就饒我這前朝可憐人一命吧。”
“沒事,殺你們鄭家不過是順手的事。”周緒獰笑一聲。
周緒將她扔出了溫暖如春的太液殿,一抬眼竟看見了默不作聲的夫人。
蕭洛蘭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場鬨劇,又看了看餘怒未消的周郎,他莫不是在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