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水梭花磷】的幻境中他看到的場景來看,若是叫明天的慶典順利進行,恐怕會發生一些慘痛的事故。
金濤連忙回答:“我儘量破壞了幾段山道,還偽造出來了一些猛獸活動的蹤跡,並且設置了一些路障和定時噴灑麻醉劑的設備,攝像機也裝好了,可以隨時監視村民上山的動靜。”
“柳哥你那邊怎麼樣?”看柳鳴溪的衣服上占了幾滴血,金濤有些擔心,“你受傷了嗎?你跳下去沒多久我和榕子就看不見你那邊的場景了,我們老擔心了。”
“沒事,刮傷而已,摔了一跤,不用擔心。下水道裡居然有急流,攝像機和手機也弄壞了。”
柳鳴溪擺擺手,稍稍遠離了幾乎要扒開他衣服看看有沒有傷口的金濤,示意自己沒有什麼事情。
他挑揀著自己的見聞說了些,還告知了[黑鬆煙]的事情。
他的隊友都不是嵌合者,柳鳴溪自己逃離幻境的方式並沒有太多參考價值,隻能讓他們再小心也不為過。
金濤連聲應下,並拿出手機打算提醒正在養老院監視鬆尾太太的孫榕。
暗橘色短發的少年剛一打開手機,就看到孫榕那邊也正在輸入中。
金濤本想等孫榕說完了事情再說這邊的情報,但對麵的狙擊手卻遲遲沒有下文,很快,連正在輸入中的標識也沒有了。
金濤感覺有些古怪,但是又說不上來,見對麵半天也沒有發來消息,他性子向來急,索性先把[黑鬆煙]的事情發過去了。
隻是半晌又沒得到回複,頓時金濤心中不好的預感更大了,他趕緊將這件事告訴柳鳴溪。
柳鳴溪當機立斷,對著金濤說道:
“北山前輩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你留在這裡等待北山前輩,當地居民如果上山必須經過偵探支部,你順便進行監視,隨時注意居民的動向。
“我回去看看孫榕那裡出了什麼狀況,這個你收好,”柳鳴溪將一枚血液子彈遞給金濤,“如果真的有什麼大的事故,我會帶著孫榕轉移回來。”
看著身材魁梧的少年鄭重地把那枚血紅色的子彈收好,柳鳴溪接著問道:“有沒有備用手機,或者其他通訊設備都行,對講機就算了,距離太遠用不了。”
金濤掏了兩下工具箱,半天了拿出個粉粉嫩嫩的兒童電話手表,猶猶豫豫地遞給柳鳴溪。
“隻有這個了,小時候我姐姐送我的,還能用,發消息打電話什麼的都行,就是外觀有點……”
“能用就行,我先走一步。”柳鳴溪打斷了他的話,快步向著外頭走去。
啟動了幾個事先布置的血液子彈,柳鳴溪很快就到達了養老院的圍牆外,他們之前的住所還亮著燈。
經過特訓,翻牆徒手爬樓什麼的對於柳鳴溪來說已經是小兒科了。
他悄無聲息地翻窗進去,一陣厲風襲來,柳鳴溪趕緊彎腰一躲,一把銀亮亮的匕首險些就要抵住他的咽喉。
還未等柳鳴溪戒備,就聽到持刀人小聲驚呼。
“柳哥,是你!”從陰影處走出的人正是孫榕。
隻是狙擊手不知為何沒有用槍,而是使用著他並不是非常擅長的匕首進行攻擊。
“是我,”柳鳴溪小聲地回答,他打量著孫榕,少年正背著手,看起來並沒有受到什麼傷,“你還好嗎?之前你輸入了半天也沒有回信,金濤擔心你出了什麼事情,我就來看看。”
孫榕沉默地點了點頭,他還是表情稀少的模樣。
“跟蹤的進度如何,鬆尾太太有沒有去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柳鳴溪還是感覺孫榕有哪裡有違和感,但還是繼續問道。
狙擊手的眼神中流出出一些內疚。
“我跟丟了。”
黑發少年自責地低下頭,接著說道:“我看見鬆尾太太進了一樓的起居室,但是過了很久都沒有見人出來,後來我便感覺到了不對,再看時裡麵就沒有人了。”
“那大概是有密道一類的,我們不熟悉這裡,倒也不用如此自責,繼續追查便是。”柳鳴溪安慰他。
“我還從那些老人那裡得知了一件很有疑點的事情,”孫榕的表情嚴肅起來,“柳哥,你還記得嗎,那個角田先生。”
“角天先生,養老院裡年紀最大的那個百歲老人?”柳鳴溪稍微有點印象,這種年紀對於非嵌合體的人來說非常非常長壽了。
“沒錯,就是他,我從角田先生那裡得知了一件事,他說鬆尾太太是他的童年玩伴。”
孫榕的話語像是給這間屋子按下了靜音鍵。
“怎麼可能?”柳鳴溪撕拉著衝鋒衣袖口的魔術貼,眉頭緊鎖,“可是鬆尾偵探不是嵌合者才對,如果她的年紀和角田先生差不多大,那她現在不應該這樣年輕。”
“是的,疑點就是這個。”孫榕咬碎了嘴裡含住的薄荷糖,卻並沒有再往口中塞一片。
也是在這時,柳鳴溪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抓住了孫榕的胳膊。
他盯著狙擊手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那雙總是沉著冷靜的雙眼中現在滿是脆弱和躲閃。
“孫榕,你的手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