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柔順的長發,此時被冷汗浸濕,幾縷貼在臉上。過度懼怕導致的慘白臉色,睫毛還懸掛著淚珠。
綢裙之下,身形凹凸有致,偏偏又帶著纖細感。
此時被段柏庭抱在懷中,她的頭靠在他肩上,顫抖的餘震還未過去。
周身脆弱的破碎感,與往日鮮活截然不同。
段柏庭對於事情緣由一無所知。
這也是他焦躁的原因。
她發生了什麼,遇到了什麼,為什麼會被嚇成這樣。
他隻能先安撫她,待她情緒穩定後,才問出緣由。
聽完之後,他沉默下來。
宋婉月抽抽嗒嗒:“你......你是不是......在心裡笑話我呢?”
“沒有。”
宋婉月不信:“那你怎麼不說話。”
他單手抱著她也絲毫不顯費力,走到她的衣帽間,讓她在滿櫃子的睡衣裡挑一件。
“我隻是在想,你應該先洗個澡。”
他解釋的語氣那麼平緩,平緩到給人足夠的信服力。
她確實要先洗個澡了。
因為驚嚇和恐懼,全身仿佛在水裡浸泡過一遍。
甚至連段柏庭的襯衣都被她給洇濕了。
那麼有潔癖的一個人,當下卻什麼也沒說。
宋婉月抱著他的脖子,甕聲甕氣的和他道歉。
她自己不選,他就隨手幫她拿了一條。
折返走向浴室,聽見她的道歉,他隨口一問:“和我道什麼歉。”
她的聲音有氣無力:“把你的衣服弄臟了。”
平日不見她這麼有禮貌,今天倒是反常。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他的唇角揚開一道並不明顯的弧度。
“嗯。”
宋婉月覺得丟人,乾脆一言不發。任由他抱著自己走去浴室。
段柏庭察覺到不對勁:“還在害怕?”
“沒有。”她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蔫噠噠地靠在他的肩上,“你會笑話我?”
他答的摩棱兩可:“應該不會。”
什麼叫應該不會。
她眼眶頓時就紅了,“蹭”的一下從他肩上離開。
與他麵對麵。
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咬著唇隱忍著眼淚不讓它落下。
他今天的確有些反常,竟幼稚到這種程度,故意逗弄她。
“每個人都有害怕的東西,這很正常。”他替她擦拭掉眼淚,“沒什麼好丟臉的。”
雖然他說話的語氣算不上溫柔,可如此耐心的去和她解釋,已經很難得了。
宋婉月的心裡也好受了些:“你說每個人都有害怕的東西,你也有嗎?”
段柏庭很認真的想了一遍,遺憾的是,他好像沒有。
小姑娘受到驚嚇之後尤為難伺候,情緒起伏之劇烈,好比浪潮。
一句不合她心意又開始哭了。
段柏庭輕聲歎息,再次替她擦去眼淚:“以前沒有,現在有了。”
她吸了吸鼻子,忍住眼淚:“是什麼?”
那雙開扇形的桃花眼淚眼婆娑,如此近距離的看著他。
清澈透亮到,他甚至從她眼中看見了自己。
臉上帶著連他都陌生的寵溺。
他的語氣無奈:“害怕看到小姑娘哭。”
這個答案顯然不讓她滿意:“小姑娘那麼多,你難道每個都怕?”
他順著她,將範圍縮到最小:“我麵前這個。”
她終於滿意了。
“你這幾天都沒回來,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剛哭完,說話鼻音很重。
身上都是汗,段柏庭也不敢開空調,擔心一熱一冷她會感冒。
“前天去了趟英國,一個小時前飛機才落地。”
從機場回來,剛好一個小時。
也就是說,他回國後就立馬回來了。
宋婉月不依不饒,比起追責,抿緊的唇更像在撒嬌:“那你出國怎麼不和我說呢。”
他直白指出:“以前也沒說過。”
他的工作性質,注定了他需要天南地北的飛。
可能今天在美國紐約,明天就出現在羅馬利亞的大草原。
宋婉月啞口無言,好像的確是這樣。
“我還以為,你是因為小何生我的氣。”
他淡聲:“不至於。”
也是,他的目下無塵,小何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更彆說讓他為之耿耿於懷。
“但我的確有些在意。”段柏庭抱了她很久,卻絲毫不顯吃力,“你那幾天都是和他在一起?”
眼下如果繼續撒謊騙他的話,肯定會被看穿。
宋婉月沒打算隱瞞,丟人就丟人吧:“他也報名了明年的考試,我想著一個人學習不如兩個人一起來的效率高。就約好了每天一起去圖書館。”
段柏庭看著她的眼睛,沒有看出閃躲和心虛。
應該是實話。
他淡淡的低嗯一聲:“學的怎麼樣。”
宋婉月的眼神瞬間就開始飄忽不定,左右亂看:“就還......還行吧。”
掩飾的痕跡重到就差沒在臉上寫下撒謊二字。
倒不意外。
這番心平氣和的交談下來,宋婉月受到驚嚇後忐忑不定的一顆心也終於落回實處去。
段柏庭抱著她去了浴室:“洗完澡後先把衣服換了。”
宋婉月看了眼空曠的浴室,看來房子太大也有弊端。
她猶豫不敢上前,回頭問他:“你......你能留在這裡陪陪我嗎?”
怎麼能有人喜怒哀樂全都放在臉上。難過委屈了眼尾就往下耷拉。
浴室頂燈是暖光,她抱著睡衣,整個人失了往日活力,蔫頭耷腦的站在那。
一隻手捏著他的西裝袖口,不許他走。
在段柏庭沉默的這幾秒裡,她肉眼可見變得失落。
他抬手在她腦袋上揉了揉:“進去吧,我不走。”
這六個字仿佛具有起死回生的效果,她瞬間恢複活力。
“不許騙我哦。”
“嗯。”
浴室很大,做了乾濕分離。宋婉月平時喜歡泡澡,今天或許是為了節省時間,她直接站在了淋浴下。
打濕後黏在身上的睡衣被她慢慢剝離,她看了眼臀後的壓痕。
飽滿挺翹的曲線,上麵淡紅色的印記。
是剛才被段柏庭手臂抱過的地方。
他的力氣真的很大,單手就能將她輕鬆抱起。
在其他地方格外大膽,可唯獨這件事,她卻生澀難以啟齒。
她喜歡被他這樣抱著。
每次這種時候,她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灼熱的體溫,緊實的肌肉,沉重的呼吸。
她低下頭看他的同時,他抬起眼睫同她對視。
兩人之間的距離那麼近,近到她低下頭就能和他接吻。
這種感覺很奇妙。
平日裡高高在上的人,將你捧到高處,然後去仰望你。
她靠著牆,任憑溫水流淌過她白皙的身體。
手放在胸口,感受自己的心跳。
段柏庭,段柏庭,段柏庭。
她在心裡反複念著這個名字。
“段......柏庭。”
她不確定他還在不在外麵,語氣猶豫,輕聲喊出他的名字。
下一秒,男人低沉的聲音給了她回應:“嗯?”
心口不受控的顫了一顫。
可能是被浴室內的熱氣熏的,思考的能力開始錯亂,話也說的語無倫次。
“你不可以取笑我,我從小就很怕鬼的。”
她的聲音糯糯的,像是一塊藏在奶油蛋糕裡的麻薯。
咬下第一口時,是甜的,繼續往下,軟糯到黏牙。
段柏庭靠著牆,一根煙抽至大半。
深邃眼眸在灰白煙霧的遮擋下,變得晦暗不明。
他輕微抬頭,修長的脖頸線條伸展出一道誘人的弧度。
喉結隨著逐漸變得沉重的呼吸,上下起伏。
“我知道。”他說。
“你知道?”
宋婉月一愣,玻璃門打開,她的腦袋從裡麵探出。
剛洗過的頭發還披散著,搭垂在白皙瘦削的肩上。
她像是不明白自己早已走光,神情還停留在疑惑階段,“我好像沒和你說過,你是怎麼知道的?”
走廊的溫度不如浴室,她又什麼都沒穿,身上全是水。
風一吹,肯定會感冒。
段柏庭伸手按著她的腦袋,想將她推回浴室。
動作卻在那瞬間停下。
那雙黑亮的眼睛正看著他,眼底毫無其他雜質,漂亮的像玻璃珠。
被蒸汽熏過的皮膚,白裡透著淡粉。
她還不知死活地舔了舔唇:“那個......”
喉結滾了又滾,眸色暗了又暗。
段柏庭抽完最後一口煙,隨手按在牆上撳滅。
他越過她的肩,推開浴室門,單手扯鬆領帶,氣音靡靡:“一起洗。”
宋婉月還處在愣怔階段,對現狀不明所以。
氤氳霧氣的浴室內。
段柏庭單手抱著她,將她抵在牆上親吻。
急促的舌吻帶來的窒息感令她回神,整個口腔都被男人給侵占,他似乎還想更加深入。
宋婉月害怕到肩胛骨收攏。
男人寬大有力的手掌胡亂插入她濕透的發間,將她壓向自己。
上顎被他的舌尖一下又一下地舔舐,喉嚨含糊不清的發出嗚咽求饒聲。
眼角流下生理性的兩行淚。
青色的血管好似蜿蜒的山脈一般,沿著他的手背起伏到肌肉繃緊的手臂。
摟著她的腰,與她雪白柔軟的身體形成鮮明對比。
他身上還穿著西裝,妥帖到不見一絲褶皺。唯獨領帶稍微鬆垮。
清冷禁欲的氣質渾然天成。
像是剛從晚會上下來,衣冠楚楚的集團掌權人,此刻卻實施起他的“暴行”
宋婉月又白又軟,嬌滴滴的毫無力氣。
當下成了一隻任人宰割的綿羊,沒有絲毫反抗能力。
他停下,看了眼在他急不可耐的親吻下,變得紅腫的唇。
宋婉月瘦削的肩膀哭到顫抖,紅著眼睛抽泣:“段柏庭.....”
段柏庭短促地在她唇上吻了又吻,安撫她的不安。
沙啞的聲音近乎誘哄:“乖乖,叫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