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貌冶豔的少女跨坐在一截白皙卻精壯的腰肢上, 她黑色的發絲微微散亂著,隱隱約約間勾勒出她精致的側臉。
少女口中輕輕地咬著一柄鋒芒逼人的手術刀。嫣紅的唇瓣與閃著寒芒的銀色刀刃交相輝映, 無端顯出彆樣的惑人美感來。
而那削鐵如泥的刀刃上, 還在一點一點地往下滴著血。
靠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微微抬著頭,他的視線始終緊緊地盯著坐在自己身上的少女。
有猩紅的血珠順著刃尖滴落在他雪白的胸膛上,宛如紅梅落雪,濺出星星點點的斑駁痕跡。
他的手臂上有一道狹長的傷口——就如同他每一次賦予彆人的傷口一樣。那道傷口沒有被包紮起來, 就那麼裸露著。
雖然他不會因為失血過多而亡, 但是他也能夠從中感覺到劇烈的痛楚。
夕霧低下頭去看他。她的唇角微微勾起, 像是對於安洛瑟能夠乖乖接受“治療”這件事極為滿意。
安洛瑟與她對視著, 不閃不避。
向來都是一副凜然不可侵犯模樣的安洛瑟,此時微長的銀發隨意地披散著,血紅色的眼眸裡滿是隱晦而炙熱的癡迷與沉淪。
夕霧挑了挑眉。她慢慢地低下頭,幾乎要與安洛瑟額頭相抵。
那柄手術刀仍然被她咬著, 鋒利的刀刃輕輕地擦過安洛瑟的薄唇, 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劃破他的唇, 像是一場懸而未決的審判。
她不緊不慢地繼續往下壓著身子, 幾乎要吻上他的唇。刀刃貼近了他的嘴唇, 帶來一陣極為冰涼的觸感。
他們之間的距離太近了,近到安洛瑟甚至想主動迎上去吻她——哪怕他會因此被鋒利的刀刃劃得鮮血淋漓。
而夕霧的動作突然停住了,她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眸中帶了些漫不經心的意味。
安洛瑟忽然間清醒了幾分。
夕霧不過是隨手編織了一個看似甜蜜的惡劣陷阱,他便毫不猶豫地想要踏足進去。
可當安洛瑟反應過來之後,他很快又收斂了自己殘存的理智。
他想……不管不顧地放縱自己繼續沉淪下去。
哪怕是裹著利刃的蜜糖,隻要是她所給予的,他都甘之如飴。
夕霧的唇角勾起一個極淡的弧度。
乖孩子,應該得到獎勵。
她舌尖微動, 將口中咬著的那柄手術刀稍微換了個位置。原本緊貼著安洛瑟的鋒利刀刃,此刻被她咬在了貝齒間。
夕霧就著這個姿勢,輕輕地貼上了安洛瑟的薄唇——沒有任何過度深入的動作,僅僅是兩唇相碰。
安洛瑟的唇冷冰冰的,沒有什麼溫度。而夕霧的唇瓣是溫熱的。兩相觸碰下,即便沒有其他什麼動作,也足以讓堅冰消融。
安洛瑟下意識地想要索取更多,可還沒等他有所動作,夕霧便將齒間咬著的那柄手術刀送了過來。
她很有分寸地將刀刃朝向自己,以免劃傷安洛瑟。
安洛瑟愣了一下,接著便十分順從地接過了手術刀。
夕霧見狀,十分滿意地抬起了頭,主動結束了這個蜻蜓點水般一觸即分的“吻”。
她抬起身子,低下頭去看他,甜膩的聲音又輕又低,道:“‘治療’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