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凡間,他便是這樣摸爬滾打,一步一步地往上爬。當時,站在他上方的那些出類拔萃的人才們,都因為太過出眾,而被下麵的人群起而攻之。
而江寒,則是一直在韜光養晦。最終,在那些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之中,他存活了下來。
現在,隻剩下……最後一關了。
他在心中喃喃自語著。
進入天一宗的最後一道考核,便是——“登天梯”。
江寒隻看見一道極其陡峭的“天梯”,自麵前蜿蜒而上,一路蔓延至天邊。
在“天梯”的儘頭,則是一座雄偉壯觀又恢宏大氣的廣闊圓台。
他的眼神凝了凝,神色堅毅又果決。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清冽的聲音忽然在不遠處響了起來。
“所謂‘登天梯’,即‘捫心自問’。唯有道心堅定之人,方可登上‘天梯’。”
那道聲音如山泉般清澈透亮,又如同冰雪般冷冽,卻無端端讓人有些情不自禁地想要沉溺於其中。
眾人俱是一驚,幾乎是下意識一起抬眼望去。
隻見一位身姿窈窕的白衣女子站在雲端,她的視線在眾人身上掃過,接著便輕飄飄地開了口。
他們看不清楚她的相貌,可僅僅是一道影影綽綽的身影,便已經讓他們心神蕩漾了起來。
“諸位,請吧。”她的語氣冷冷淡淡的,其中不帶有什麼情緒,仿佛是例行公事一般。
話音剛落,白衣女子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雲間。徒留眾人怔愣地站在原地。
……
夕霧斂著眸子回到了圓台之上。
她的確是在“例行公事”。按照天一宗的慣例,身為首席弟子,在這種開山收徒之日,她應當露麵,為眾人“指點迷津”。
方才,同樣身為首席弟子的顧陌遙,也現身為那些參加考核的人講解了一番規則。
畢竟,“尊師重道,友愛同門”是天一宗的宗規之一。
夕霧倒也沒有覺得不耐煩,隻不過是照本宣科地說幾句話而已,並非難事。
而“天梯”之下的那些人們,在夕霧的身影消失之後,又過了半晌,方才有人如夢初醒地反應了過來——該“登天梯”了。
一旦有人率先動作,其他人也都接連反應了過來。
他們隻得暫時將方才那道的身影拋卻到一旁,轉而全神貫注地“登天梯”。
江寒也不例外。他隻覺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快,卻又分不清楚到底是什麼緣由。
是因為即將“登天梯”的緊張?還是因為快要加入“天一宗”的激動?又或者是……方才那道身影帶給他的悸動?
他不知道。但是,現在他也無暇他顧了。
江寒慢慢地抬步踏上了“天梯”的台階。
……
“這次誰會率先登上‘天梯’呢?”圓台之上的弟子們議論紛紛。
“要我說,那個魁梧壯漢很有可能拔得頭籌。畢竟,在之前的幾道考核中,他都名列前茅。”
“那可未必。那個文弱書生看著瘦小,實際上也不容小覷。”
……
弟子們各執一詞。
“不管再怎麼樣,總歸也不會超過大師兄和大師姐。”
這時一道聲音打破了吵吵嚷嚷的局麵。其他人竟都是一臉讚同地點了點頭,無人有異議。
而夕霧卻隻是神遊天外,並不關心“天梯”之上的情況。
她知道,最終江寒會率先登上“天梯”。並且,他“登天梯”的時間,將與當年顧陌遙所用的時間持平。
而事實上——江寒為了“韜光養晦”,甚至還稍微怠慢了一些時間,結果卻還是拔得了頭籌。
因為江寒“登天梯”的過程實在是太順利了。道心愈堅定之人,“登天梯”便愈簡單。
江寒是從凡間一步一步爬上來的,他此生唯有一個目標——那便是修道。他從未動搖過。
他的道心實在是堅不可摧。
可其他人卻都或多或少地心有雜念。
江寒又哪裡知道?
“登天梯”之時,看不見其他人的身影。而江寒見自己“登天梯”的過程如此輕鬆,還以為其他人應當也是大差不差。
於是,他隻稍微怠慢了一些時間,便邁上了圓台,結果卻“莫名其妙”地拔得頭籌,甚至還差點趕超了首席大師兄顧陌遙的記錄。
在原先的劇情之中,江寒雖然心中詫異不已,但既然事已至此,他也隻能就此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