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 40 章 真惡毒(1 / 2)

在非寂問完之後, 空氣有一瞬間的凝滯。

“或者,我再換個問法,你的仇家究竟是什麼人, 他們為何追著你不放。”非寂看著她的眼睛。

流景正要開口,便聽到非寂突然打斷:“想好了再答, 本座隻給你一次機會。”

流景一臉乖巧:“若是還撒謊,帝君要如何?”

非寂盯著她看了許久, 道:“把你丟回鬼哭淵,關上千年萬年。”

……竟然不是大卸八塊神魂俱滅, 帝君真是越來越仁慈了。流景忍住笑,一臉哀怨地看著他:“天界仙族, 生來不凡,聽著倒是挺風光, 但實際上大部分仙族都是籍籍無名的普通人,不過是壽命和力量比凡人強些, 我那仇人……”

流景故作傷心,“也是如此, 否則也不會對我的靈骨心生嫉恨, 我修有所成殺了他之後, 又中了圈套識海受損,他的屬下便趁機追殺我,想奪我氣運毀我靈骨,至於我……就是個小仙族, 還是血脈不純的那種,否則帝君早該發現我的仙骨了,又能有什麼身份。”

界五族,骨有不同, 她卻是超過五族之外的靈骨,相比之下更接近凡人修煉出的靈根,所以才敢這麼篤定。

然而非寂卻不買賬,眼神冰冷看了她許久:“小仙族可以驅使舟明賣命?”

“我哪配驅使舟明仙君,不過是求對了人而已,”流景笑道,“我與小月亮一見如故,這些日子已成為最好的朋友,她若知道我被抓,肯定要哭死過去,舟明仙君又如此疼愛夫人,怎麼舍得她這麼難過。”

“她整日待在舟明袖子裡,又如何知道這些事?”非寂反問。

流景眨了眨眼睛:“我這不還有個表弟麼,他與小月亮也挺熟的。”

非寂聞言沉默片刻:“以後離舟明遠點,最好不要單獨見麵。”

流景不解地看向他。

“他那夫人隻剩巴掌大小的神魂,你還敢如此利用她,以舟明的性子,隻怕不會放過你。”非寂警告地看她一眼。

這便是信了。流景鬆了口氣,笑得愈發真心:“果然,還是帝君對我最好,我這麼騙你你都不生氣,還關心我的安危。”

“彆以為這麼說,本座就不會罰你了。”非寂不為所動。

流景默默朝令牌伸手:“不管帝君怎麼罰,我都是認的。”

非寂閉上眼睛繼續打坐。

流景彎起唇角,快速拿過令牌往外跑去。

“撤下荷花池的暗衛。”一片安靜中,非寂緩緩開口。

房頂頓時一道紫光閃過,先前負責監視流景的姑娘出現:“帝君,不抓她了?”

非寂指尖輕點膝蓋,垂著的睫毛在眼下映出一小片陰影:“又沒真把令牌偷走,還抓什麼。”

“可卑職覺得……冥妃身上,還是有諸多疑點。”姑娘麵露遲疑。

非寂抬眸,夜明珠的光照在他一側的臉上,另一側的臉便藏匿於陰影中。

許久,他淡淡開口:“有些事,沒必要非要求個真相。”

她既有秘密,便自己守著吧,冥域的天晴滅千萬年,誰還不曾有幾個秘密。

姑娘見他已有所決斷,便抱了抱拳離開了。

流景一路跑到荷花池旁,當著狸奴的麵就要往下跳,狸奴趕緊攔住她:“乾嘛去?”

“下去找魚玩。”流景信口胡說。

狸奴還真就信了:“你直接把它喚上來就是,乾嘛非要跳下去。”

“我就下水不行嗎?”流景急著去乾仗,語速都快了起來。

狸奴卻是堅定:“不行,你不能下去。”

“為什……”流景倏然閉嘴,盯著他看了半晌後試探,“你知道裡麵關了人?”

“你也知道?”狸奴驚訝,“帝君告訴你的?”

“自然,”合著他不是什麼都不知道啊,流景立刻將他拉到台階上坐下,“你可知何時抓來的?”

“你行刑前一兩日吧,此事是深夜進行,防護大陣都開了,我本來也不該在此,但不放心帝君一個人,便一直在門口守著,這才看見他們被關進池底。”狸奴沒有防備,全都說了。

流景抿了一下發乾的唇:“從他們被關進池底,到我行刑這段時間,你一直在這兒守著?”

“白天去看過你一次,你不記得?”狸奴沒好氣反問。

白天舟明也在,非寂要是趁狸奴去看她時下水,他肯定是知道的,而狸奴晚上全程在此,也沒見過他,所以……

“所以帝君隻是將人抓來,還未來得及真正審問過。”流景徹底放心了。不愧是非寂,沒審過,卻單憑幾個人的仙骨,便能推斷出大半真相,還將她和舟明都戲耍得險些露餡。

狸奴覺得她過於愉悅,一時間生出疑惑:“你知道那些是什麼人?”

“一群壞人,”流景嚴肅道,“我這就去替天行道。”

話音未落,直接跳進荷花池,狸奴猝不及防被濺了一身水,當即就怒了:“裡麵有防護陣法!”

池水蕩漾,卻沒有靈力乍現,顯然她下去時帶了帝君的令牌。意識到自己又瞎操心了,狸奴冷笑著擦了擦臉,繼續當值去了。

荷花池表麵不過十幾米見方,可一下去便寬深如大海,流景正要調動靈力恢複呼吸,便感覺到手裡的令牌隱隱發熱。

她停頓一瞬,才發現拿著令牌可以自由呼吸。

“真是好東西。”流景摸摸令牌上的鮫珠,突然想把這玩意兒摳下來占為己有。

陣法在水底,她遊了將近一個時辰才到,雙腳落在地麵上的刹那,隱約瞧見有人影閃過,她頓了頓看去,便看到十幾冥域高手朝著池麵遊去。

……如果她猜得沒錯,他們原本是非寂派來抓她的人吧。流景看著這些人飛快的背影,突然慶幸自己反應夠快,能及時發覺他對自己的最後一點仁心——

那朵碾碎了又恢複如初的小花。

流景彎了彎唇角,周圍瞬間有高牆拔地而起,下一瞬便將她籠罩其中,她一直找的幾人也憑空出現在眼前。

“喲,幾天不見,怎麼弄成這樣了。”流景看向幾人,心情突然很好。

幾人被鐵鏈鎖著,每個人的仙骨上都有十幾根釘子,每一根釘子都卡在骨縫裡,徹底阻隔了他們的靈力。明明已經有鐵鏈了,卻還要用釘子卡住仙骨,非寂此舉,含義不言而喻。

……如此護短,是真拿她當自己人了。流景有點感動,又忍不住為兩人如今真正的關係感到遺憾。

幾人看到她出現在這裡,頓時氣得眼睛都紅了:“你、你竟然還活著。”

“本尊與天同壽,怎會輕易死去,”流景勾唇,“倒是你們,暗害仙尊天道難容,才會淪落到這等地步。”

“你將身份暴露給非寂了?”幾人麵露驚疑,“不可能,且不說此事一旦暴露,非寂會即刻攻打天界,單就他視你為一生之敵而言,你若敢暴露身份,他也絕不容你活到今日……你是如何騙過他,讓他放過你的?”

“本尊就不能靠自己嗎?”流景叉腰。

帶頭的那人笑了,眼神陰鬱:“你識海受損,怎可能逃得過冥域的天羅地網,所以……”

他突然想到什麼,笑了,“陽羲,為了活命委身於死敵的滋味好嗎?”

流景盯著他看了片刻,突然抬手在空中輕輕一掃,寬袖掃出的風立刻扇在對方臉上,直接打得皮開肉綻露出骨頭。

那人沒想到流景下手這麼狠,嗚咽一聲吐出兩顆牙,憤怒看向她時,眼底還有一絲難以掩藏的恐懼。

流景揚唇:“本尊好歹是天界之主,說話客氣點。”

“你那些信眾若是知曉你如今給非寂當爐鼎,也不知還會不會對你死心塌地。”那人呼吸發顫,仍在叫囂,隻是未來得及說下一句,喉嚨便仿佛被什麼掐住,下一瞬便被折斷了脖子死不瞑目。

一縷神魂悠悠從屍體裡飄出來,卻又被什麼瞧不見的東西拽到地上,轉眼便四分五裂。修了幾千年才飛升成仙的人,就這麼魂飛魄散徹底消失了,饒是被抓的幾人都做了九死一生的準備,可看到同伴的性命這樣輕飄飄沒了,還是忍不住臉色一變。

“最吵的人安靜了,我們是不是可以聊聊了?”流景笑著看向幾人,點了點人數後眉頭微挑,“活的六個死的一個,總共是七個人,數量是對的,看來非寂真將你們一網打儘了。”

前車之鑒的屍體就在地上,眾人雖不敢嘴欠,卻也紛紛彆開臉,顯然不打算配合。

“多少還是有幾分骨氣的,不然也不會被關這麼久了,仍沒有用天界如今的境況與非寂換一線生機,”流景緩步走到第一人麵前,“本尊如今能安然無恙,也多虧了各位的大義。”

話音未落,第一人便痛苦地慘叫起來,幾人忍不住看過來,就看到流景麵不改色按著他仙骨上的釘子,不緊不慢地往裡推了推。

“第一個問題,本尊那住處雖有上千防護大陣,卻唯獨對自己人不設防,你們能輕易闖入,想來也是有人助力,所以……”流景看到他蒼白顫抖的嘴唇,笑容不變,“星宿二十八將,長郡十仙君,寒山四神侍,究竟是誰帶你們進來的?”

“你、你這輩子都彆想……”又一根釘子入骨,那人疼得瞬間沒了聲音。

“本尊不喜歡的話,還是不要說了,”流景抬眸掃了其餘人一眼,看到他們眼中的恐懼後頗為滿意,“這才對嘛,你們即便是叛軍,也依然是天界的人,沒道理對非寂再忌憚,卻對本尊沒有半分敬畏之心。”

話音輕飄飄落下,被折磨的第一人也輕飄飄斷了氣,神魂如前一人般被快速碾碎。

流景走到第二人麵前:“第二個問題,你們偷襲之前,本尊突然氣血凝滯靈力受阻,能使出的靈力不到平日的千分之一,想來也是你們乾的,所以是誰做的,又用了什麼法子。”

她捏起第二人的下巴:“啊……這好像不止一個問題,但彆計較這種小事了。”

第二人恨恨盯著她:“你欺師滅祖,會遭報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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