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第 67 章 男孩女孩(1 / 2)

無妄閣的氣息用完之後, 非寂開始頻繁出現在寢房裡。

準確來說,他基本沒離開過, 隻是每次被流景問什麼時候放她離開,才會冷著臉離開一小會兒,但很快又回來了,尤其是斷羽來的時候,再生氣也會在。

大概是因為非寂在,肚子裡的小家夥安分許多,流景也沒了疲懶心煩的毛病,短短六七天, 整個人都圓潤了些,小腹也愈發明顯。

“按這個長胖的速度,臨盆那日你就胖成球了。”斷羽診完平安脈, 平靜地提醒她。

流景嘖了一聲:“沒辦法啊,被關在這裡動彈不得,是個人都會胖。”

“無妄閣五層, 你如何就動彈不得了?”非寂冷淡的聲音從窗邊傳來。

流景隻當沒聽見:“舟明還在界門外?”

“在。”斷羽回答。

流景捏了捏眉心:“小月亮近來如何?”

“又小了半寸,舟明瞧著十分憂心。”斷羽解釋。

流景歎了聲氣:“你幫我給他傳個話,讓他先帶著小月亮回天界,我過兩天就回去了。”

非寂聞言冷笑一聲。

流景再次無視他:“你讓他趁這段時間門多製靈藥, 等我回去之後服用,免得總是不夠用。”

“什麼靈藥於你而言,都是杯水車薪。”斷羽提醒。

流景笑笑:“這不是有帝君的氣息在嘛,有了氣息,似乎不汲取靈藥也能精力充沛,等我走的時候多帶些氣息,搭配靈藥效果應該不錯。”

你精力充沛是因為帝君燃燒神魂給你灌了靈力, 不是因為什麼氣息。斷羽心裡吐槽,麵上卻是淡定答應。

兩人當著非寂的麵肆無忌憚商量離開後的事,非寂冰冷地看向窗外,眼不見心不煩。

“對了仙尊,”斷羽要離開時又想到什麼,“如今小少主也有五個月了吧?”

“嗯,五個月了。”流景輕撫小腹。

斷羽笑笑:“仙尊想知道小少主是小子還是姑娘嗎?”

非寂耳朵一動。

“你有辦法?”流景挑眉。

斷羽抱臂:“有啊,不過需要準備一下,你若想知道的話,我明日再來。”

“行。”流景當即答應。

兩人就孩子性彆的事簡單說了兩句,斷羽離開後流景便沒有再提,相比她的鎮定,非寂反而有些坐立難安,短短一上午的時間門喝了三壺茶。

“你很渴嗎?”在他第四次打算讓人換茶時,流景很難無視他了。

非寂還在看著窗外,不理人。

流景過去將他手裡的茶壺拿走,反手將窗戶關上:“外麵全是雪,再看下去眼睛都瞎了。”

“本座樂意。”非寂伸手去開窗。

流景:“窗子開著很冷。”

非寂的手伸到一半停住,流景假裝沒看到,淡定地從桌上捏了塊凍得發硬的果脯吃了。

非寂掃了她一眼,順勢收回手:“狸奴。”

“卑職在。”狸奴立刻推門進來。

流景失笑:“你一直在門外等著?”

“我才沒那麼無聊,”狸奴懟了她一句,下一瞬對上非寂的視線,又默默解釋,“我在無妄閣外麵,帝君喚我時用了神識,我便直接進來了。”

“原來如此。”流景頷首。

狸奴不理她了:“帝君,喚卑職前來所為何事。”

“換壺新茶。”非寂吩咐。

……確定嗎?都喝三壺了。狸奴遲疑一瞬,卻還是老老實實接過茶壺離開了。

流景看著他從外麵把門關上,這才伸手去摸非寂的額頭。非寂下意識往後仰了仰,接著便被她按住了腦袋,注了一絲靈力在識海裡。

“也沒什麼大問題,”流景蹙眉,“怎麼突然這麼渴。”

非寂掃一眼她衣裳也遮不住的小腹,指尖無意識地在袖子上摩挲兩下。流景收回手,繼續回床上犯懶,非寂獨自一人坐在窗邊,額頭上還殘留她手指的餘溫。

一天的時間門轉瞬即逝,流景雖然睡了一個白天,可晚上還是早早就困了,於是直接躺下就睡。在窗邊坐了一整個白天的非寂緩步上前,麵無表情往她識海注了些靈力。

片刻之後,他麵色蒼白地收回手,繼續回窗前打坐調息。

翌日一早,斷羽如約而至。

“準備得如何了?”流景問。

斷羽笑笑,撕破虛空取出一個拳頭大的玲瓏球。

“你往裡注入靈力,玲瓏球炸開之後若是紅光,便是姑娘,若是紫光便是小子,玲瓏球隻能用一次,光線持續不到片刻,你可千萬看仔細了。”斷羽教完她用法,便識趣離開了。

流景掂了掂玲瓏球,正要往裡注入靈力,突然一抬頭,抓到了偷看的非寂。

非寂麵無表情,抬頭看向窗……她昨天說冷,窗戶就沒開過,他現在看不到雪,隻能看窗上的紋路。

“你覺得他是什麼?”流景走到他身邊。

非寂一頓:“姑娘。”

“為什麼?”流景好奇。

非寂:“直覺。”

“我也覺得是個小丫頭。”流景扶上肚子。

非寂沉默片刻,到底還是回過頭來,默默看著她鼓起的小腹。

“想知道嗎?”流景將玲瓏球遞到他麵前。

非寂喉結動了動,終於還是沒忍住伸手去拿。

“放我離開。”流景握緊了球。

非寂的手一僵,不可置信地看向她的眼睛。

自從那一日徹底說開,他便鮮少有什麼表情了,如今還是第一次這般受傷地看著她。流景腹中孩兒仿佛察覺到他的情緒,跟著不安地動了動。

“你答應放我離開,我便讓你驗證你的直覺。”流景嗓子發緊,麵上卻十分平靜。

非寂死死盯著她許久,突然後退一步。

“我說過了,”他聲音有些沙啞,“我根本不在乎什麼孩子不孩子的,這是最後一次,你若再拿孩子跟我做交易,我定對你不客氣。”

說罷,直接摔門而去。

“不答應就不答應,怎麼還生氣了。”流景摸摸鼻子,垂眸看向手裡的玲瓏球。

非寂這次大概是氣狠了,一直到半夜都沒回來,流景趴在桌上昏昏欲睡,第三次險些掉下去時,才意識到自己在等他回來。

“都怪你,非要什麼生父氣息,導致本尊越來越依賴他。”流景板著臉看肚子。

肚子裡的小家夥一動不動,心想他哪敢說話喲。

流景又凶了小家夥幾句,這才慢悠悠回到床上。孕育之苦即便是神仙也不可避免,單是躺下這一個動作,她都得拆解成七八個才勉強完成,等到徹底躺好時,洶湧的困意強勢來襲,她頓時睡了過去。

自從前兩日她險些摔倒後,屋子裡的夜明珠便長明不滅了,隻是光線相比她醒著時要暗一些。流景在昏黃的光線裡睡得極香,身邊的被褥輕輕陷落時,也隻是輕輕哼了一聲。

熟悉的氣息漸漸將自己包圍,接著便是清涼的靈力,流景迷迷糊糊中勉強睜開眼睛,便發現自己正半靠在非寂的懷中。

“孩子有你一半血脈,你輸靈力時不必刻意淨化。”她突然開口。

非寂沒想到她會醒來,點在她眉心的手指頓時一僵。

流景懶洋洋靠在他懷裡不動:“靈力淨化之後千不存一,太浪費了,你如今的神魂,也很難支撐十次以上。”

“你是純靈之體,受了沾魔氣的靈力會難受。”非寂淡淡開口。

流景坐起來:“關心我?”

“是。”非寂看著她的眼睛。

流景臉上的笑一僵:“我還以為你會說,不過是看在孩子的份上。”

非寂垂下眼眸,繼續給她輸靈力:“本座不想打自己的臉。”

早上剛說過不在乎孩子,現在又怎麼會看在孩子的麵子上。

流景撇了撇嘴,沒有再說什麼。

沒有誰比她更清楚他如今的境況,但她沒有打斷他,而是等他把靈力輸完才開口:“你想不想知道孩子……”

“該睡了。”非寂先她一步躺下。

流景眨了眨眼睛,乾脆也跟著躺下。

兩人肩並著肩躺得筆直,昔日留下不少或荒唐或溫馨回憶的床褥,被他們躺得像棺材板一樣。流景知道不合時宜,可她還是忍不住笑了笑。

非寂聽到她的輕笑,忍住看她的衝動閉上眼睛,正要強迫自己入睡,突然感覺到手指被一根根掰開。

說是掰開,其實他根本沒用力,她輕而易舉便打開了他的手。

非寂心跳略微有些快了,等他意識到這一點後,他又對自己的心跳加快生出一絲惱恨,當即木著臉開口:“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不會……”

話沒說完,手裡被塞了一個玲瓏球,他剩下的話戛然而止。

“不會什麼?”流景詢問。

非寂:“……”

“你以為我要做什麼?”流景回過味來,強忍著笑意問。

非寂深吸一口氣,重新從床上坐起來,流景隻好也撐著被褥坐起,兩人再次在同一張床上排排坐。

“我都說了不做交易,你這是什麼意思?”他將球扔還給她。

流景掂了掂手裡的球,往裡注入一絲靈力。

非寂下意識閉上眼睛。

“這東西隻能用一次,再不看可就沒有了。”流景提醒。

非寂雙眸緊閉,冷冷道:“不看。”

“好吧,已經熄滅了。”流景惋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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