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冊封(1 / 2)

“……谘爾永壽宮宮人劉氏, 怡親王府管領劉滿女,秉性淑嘉,毓質粹和……今冊爾為答應, 賜居承乾宮, 欽哉。”

婉襄此刻獨自一人坐在養心殿的龍榻之上, 腦海中仍舊不斷地回想起白日自己跪於永壽宮正殿之前,聽著蘇培盛宣讀這道冊封她為妃嬪旨意時的情形。

清朝其實並無冊封宮人侍寢之後冊封為官女子的範例,隻有擁有正式位份的妃嬪被貶為官女子的實例。

答應實際隻是有正式位份的妃嬪之中最低的一級。

但婉襄出身本就不高, 此前已惹得六宮之中許多妃嬪側目,這於她而言便如雍正意圖納她為後妃的理由一般, “最合時宜”。

婉襄受封為答應, 入永壽宮正殿同原本的主人熹妃行禮, 那時熹妃還說,“本以為萬歲爺喜愛你, 會叫你從常在做起。”

這其實也算是一種示好, 是寬慰。

而婉襄知道, 熹妃其實是最清楚雍正的一個。冊封後妃亦如前朝擢升官員,總要講求資曆和功勞。

她今日隻是有了起點。

但那時的雄心壯誌, 到底還是被此刻冬夜清冷的燭光驅散了。

冊封當日即被召來養心殿侍寢,這於旁人而言或許是一種榮耀, 於婉襄這樣的一個現代人, 進展還是太快了一些。

在這件事上, 她其實並不是沒有經驗的,在大學剛剛畢業的時候,和當時的男朋友。

22世紀,人們不再避諱談性。雖不至於如同歐美人一般,社會施加於女性的枷鎖業已少之又少。

女性的“貞潔”從不在於某一個器官, “貞潔”本身就是一種謬論。

她們都隻需要忠於自己。

但從婉襄開始工作之後他們就分開了,那些文物極大地侵占了她的時間,她其實也回想不起來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了。

再後來……後來她隱隱約約記得她和什麼人交往過,彼此之間具體發生了什麼卻好像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婉襄自嘲地笑了笑,她好像成了“渣女”,連跟自己交往過的男朋友都記不得了。

也許是因為穿越時空時的記憶扭曲。

她這樣胡思亂想著,將要侍寢的緊張感才終於釋放了些許。

待婉襄想無可想,終於回過神來的時候,忽而聽見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是從殿門處傳來的。

有什麼東西自殿外朝著她跑進來,黑乎乎的一團,如老鼠一般大小。

可養心殿中怎會有老鼠……

待它跑到近處,距離婉襄大約還有一米左右的時候,它忽而停了下來。

而婉襄也終於看清了它的模樣,應當隻是一隻上了發條,能夠走動的玩具。

她掀開了錦被,赤足踏在地磚上。

養心殿中溫暖,即便是冬日金磚,踩在地上也並不覺得寒涼。

婉襄彎下腰去將這隻玩具撿了起來,是老虎形狀,以真皮包裹,四足有小輪,體內應當有彈簧,以發條驅使。

她腦海中的係統又自動啟動了,完整地掃描了這隻玩具的信息,卻沒有如尋常一般立刻顯示出它的名字。

“執行者是否需要查詢該文物信息?”

婉襄當然很好奇,係統很快便給予了她答案,“係統已查詢《活計檔》,該文物名為‘自行虎’。”

但也沒有更多了。可見它又是一件失傳文物。

婉襄還不知道雍正為何會讓它跑進後殿中來,卻因它令她窺見了現代痕跡而真心喜愛。

擺弄了片刻,她自虎首與虎身相連之處找到了一張紙條。

“朕尚有數十奏折需批複,爾若疲倦,可自行處置。”

這幾個字是以朱筆寫就的,算不算是雍正給予她的朱諭?

但這張紙條其實是兩麵的,另一側不過隻以尋常墨色書寫了兩個字,“先睡。”

這是丈夫的口吻。

婉襄一時哭笑不得,將那紙條放在心口。

它似是能給她提供源源不斷的熱與愉悅,將婉襄心中原本仍舊留存的一點恐懼也儘數驅散了。

“有趣麼?”

婉襄聽見聲音,驟然抬起頭,才發覺雍正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殿門前。

她嚇了一跳,一時之間不知該做些什麼。身上又隻著輕薄寢衣,更覺羞慚,隻遵循本能跪了下去。

“奴……嬪妾給萬歲爺請安。”

雍正自殿外邁步進來,在經過她時彎下腰隨手一撈,便將她撈起來,打橫朝著龍榻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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