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家境富裕, 這點賠償算不了什麼,真正令他難堪的是其他蟲的看法。或是憐憫,或是同情, 好像他真的要成為了一個廢蟲似的。
再者, 他從前好歹也是極要臉麵的人, 現在才沒有了翅膀,就在醫院裡大吵大嚷的, 雖然是蟲之常情, 但有了徐連的對比在前,對方當初沒有了翅膀, 也一樣活得好好的,軍中的軍雌們得知了他的消息後,心中都不禁有些微妙。
顧玠不久知道了這件事, 隻吩咐讓醫院裡的蟲好好“照顧”對方。
當初徐連沒有翅膀後, 連去醫院看病的錢都沒有, 儀現在還能好好躺在醫院裡, 已經很幸福了,但顧玠又怎麼可能讓他這麼安逸?徐連一開始失去翅膀被蟲怎麼指點笑話, 任務者也要同樣品嘗。
醫院裡麵,每天都有不同的蟲秉著去看望對方的想法, 在跟對方交談時,有意無意透出嘲諷之意。沒有什麼是讓覺得高高在上, 順風順水的任務者一朝墜地,還要被反複提及更讓他感到痛苦的了。
當然, 事情並不會到此為止,任務者還遠遠沒有迎來他在這個世界生不如死的開端。
顧玠已經親手為他編織好了一個美夢,等到對方一頭闖進去後發現, 原來裡麵不僅什麼都沒有,連自己也失去了一切倚仗時,那才叫做精彩。
新年過去後,顧玠在軍中的話語權更高了。但是還不夠,因此這段時間他忙得更厲害。
不僅是他忙,徐連也忙。對方沒有翅膀的時候都銳不可當,現在有了翅膀,更不用說。
軍雌想要往上爬,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依靠功勳。
部隊裡無論大小事務,隻要有機會,徐連都會參與。前幾天對方就接了一個任務出發了,樂觀估計,可能要三個月才能回來。
他們結婚以來,從來沒有分開這麼長時間過。
雌君離開前的那幾夜,纏得顧玠一度早上起不太來。徐連有了翅膀後,除了最大的愛好不變以外,經藏會讓顧玠去摸摸他的翅膀,甚至是去親他的翅膀。
有時候顧玠親完了,他還會再得寸進尺一點地說:“雄主試著咬一下。”
顧玠一開始被他說得沒有想太多,真就輕輕咬了一口。隨即才想起來雌蟲翅膀上神經發達,這樣一口,不知道令對方受了多大刺激。
事實也是如此。
顧玠合上文件,看著麵前的四名監侍。跟他剛來雄蟲保護協會時相比,他們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一開始四名監侍看著顧玠攬權,還想著要跟他抗衡,及至現在,他們連這種心思都不敢生出來,隻希望顧玠能夠給他們一條活路。
“監視們這話我怎麼聽不懂,各位不是好好的嗎?”
“是好好的,可現在我們手底下的蟲都不聽使喚,而且比起以前……”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雄蟲保護協會如果再不做出改變的話,以目前的狀態,早晚會被軍隊徹底取締。”
“可現在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啊。”其中一名監侍小聲道。
軍隊裡麵都是軍雌,一向跟雄蟲保護協會不睦,現在顧玠做的也都是針對雄蟲的事情,他們覺得雄蟲保護協會已經名不副實。
說白了,是因為他們現在的權力不及以前,才會不滿。
顧玠背靠在椅子上,下意識想笑一笑,忽然記起雌君在臨走之前很不講理地讓他不準隨便對彆的蟲笑,於是又將表情收斂一些,但看上去仍舊十分的漫不經心。
“諸位要什麼,就得先付出什麼,什麼都想要,什麼又都不去犧牲,天底下哪有那麼多好事等著你們呢。”
他一番話說得溫和,可又十足諷刺。
如果今天坐在這裡的是領頭蟲的話,說不定還會受他們四個的威脅,可是顧玠能走到現在這個地位,跟四名監侍完全無關。甚至在他現在的組織架構裡,就算直接把這四個監侍拿走都沒有影響——這也是監視們過來找顧玠的原因,他們擔心有朝一日自己的工作不保。
而顧玠話裡的意思也簡單,監視們如果想拿回權力,就要讓顧玠看到他們的價值。
誰表現得好,顧玠就會抬舉誰。
“好了,我還有事,你們先出去吧。”
往常這個時間,徐連都會來接他,不過最近對方都不在家,顧玠也就不忙著回去。
儘管如此,徐連提前設定好的飛行器已經到外麵了。顧玠出去設置了一下,一直到深夜才回。
進到家裡,就看到顧重和邢措正坐在大廳。顧玠換下鞋子,分彆向他們問候著。
“雄父,雌父。”
“阿玠,過來,我跟你雄父有話要跟你說。”
顧玠聞言,走到了他們邊上坐下。
邢措讓家裡的亞雌先退下去了,而後看了一會兒顧玠,說他這一年來瘦了不少,心疼了好幾回,話題才漸漸談到正事上麵。
“是這樣的,這一年來,你跟徐連之間的感情,我們也是看在眼裡。不過身為雌君,他到底沒有生育能力,因此我跟你雄父商量,準備給你另外再娶個雌侍。”
“我們已經看中了幾個,你哪天方便,或者請個假,跟我們一起去看看。看準以後,等徐連回來,就把對方娶回來。”
“要是你不喜歡我們給你挑的這些雌蟲,自己去挑一個也行。”
“之前你跟徐連出門的時候,不是經常會有雌蟲向你示好嗎?我看他們都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