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說你呀!早把這院子收拾乾淨了, 能多掙多少錢呢!”
“誒,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咱們的房子, 還不知道能挺幾天呢!那些個老板們, 黑心著呢!”
“老司啊,一會兒去我那兒吃飯吧,我多下一把米,冰箱裡還有剩的菜, 我再炒個雞蛋!”
老方的嘴雖然不停一會兒,可人倒是不錯,還邀請司靜航上他家吃飯去。
其實自打苟老板看中了這片地方要拆遷,這條街上住的人就搬得差不多了。
好些人也就是因為自家院子裡還有種的菜和果樹,這才會每天過來看看, 但在這兒開夥的就隻有老方和司老道了。
司靜航差點答應,幸虧在老司的記憶裡,想起了老方的廚藝。
那就是勉強把飯做熟吃不死人的程度啊……
“嗯,不用了,我廚房裡也還有剩飯……”
兩個老頭正在客氣, 忽然道觀的大門被拍響了。
“司老道, 司老道!快開門!”
這聲音聽著倒是耳熟, 也是這條街上住著的街坊。
等大門一開, 就衝進來三四個人,精準地圍上了司靜航。
“司老道!你可真神了!”
“你是給那小子的挖掘機下了咒吧?”
“你知道不知道,那小子的挖掘機可是出事啦!”
這些人七嘴八舌地說著, 司靜航雖然心裡有數,可是老方卻聽得一臉懵。
“不是,你們乾啥呢!”
“姓王的挖掘機怎麼啦?嘿你們倒是說啊!”
一位五十來歲的中年男人一拍巴掌。
“老方!那會兒姓王的開著挖掘機不是牛氣哄哄地走了麼?司老道還說他今天損失的可不隻五百塊來著……結果可好, 他開著挖掘機,也不知道哪個筋不對了,那方向一偏,就開到爛泥塘子裡頭了!”
“就是咱鎮上準備建個垃圾站但是還沒建就換了地方隻留了個坑後來下了雨就成了爛泥坑的那一塊啊!”
“挖掘機進去就一個勁地往泥裡陷,這會兒都快淹到門了!那姓王的一個勁打救援電話,可也沒等來救援呢!這回損失哪隻五百啊!我看怎麼也得好幾千!”
老方張大了嘴,笑開了。
“哈哈哈!活該!叫他給苟老板當狗腿子!”
現在不讓強拆了,這些黑心老板們就使下三濫的手段,雇這些無賴來天天恐嚇老百姓。
就現在這些人,其實心裡也是不樂意搬家的,這不是都怕那苟老板麼!
“老司,沒想到你還挺有兩下子呀!”
“那你再做個法,就咒那苟老板家生兒子沒屁股唄?”
“我孫子今年高考,能不能給做個法提高十分嘛?”
街坊們你一言,我一語,破道觀裡洋溢著快活的氣息。
司靜航清咳一聲,“嗨!我不過是隨口說說,詐他的,哪知道真進泥塘裡了!”
“都是封建迷信!我要是有那作法念咒的本事,不早就成大師了!”
街坊們跟司老道同住一條街,有時候,司老道做飯沒了調料還會上自家來借一點,平時太熟了,誰還不知道誰呀……要真有大本事,那不早顯出來了?
就是今天這巧合,倍兒解氣,所以大家起哄樂嗬一下麼!
“那這也太巧了?老司你這嘴可真靈!”
“靈啥呀!我聽他那挖掘機的聲響就不對,發動機那塊就有毛病,開不了多久就得出事,才那麼說的!”
其實這話倒才是真的,司靜航這人活了許多輩子,原本就是智慧絕頂的人,又因為職業的緣故,各行各業都懂一些,尤其是這種動手的,彆說會開挖掘機了,就是飛機、坦克、軍艦和飛船,也都能開一開,這種老舊型號的挖掘機算個啥呀?
眾人聽了這才恍然大悟。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
“沒想到老司的耳朵還這麼好使呢!”
“那小子心黑,可防著他回頭又來使壞!”
“正好我家那大黃沒地方去,就送到你這兒來,給你看家護院吧?”
送走了街坊們,看了眼被送到自己道觀裡的大黃狗,司靜航沒說什麼,就直接去灶房做飯了。
大黃狗來到灶房門口,搖了搖尾巴,趴下了。
它主人搬去了鎮西頭,現在那個院子裡頭啥也沒有,有時候主人回來喂它點吃的,雖然餓不死吧,總是沒有跟主人在一起的時候待遇好了。
灶房很是簡陋,連個冰箱都沒有。
好在還有接的自來水和通往院外的下水道。
原主本身就是個老道士,那日子過得自然是非常的道係,想睡到啥時候就睡到啥時候,吃喝上頭也隨意的很,有啥吃啥,自己院子裡也種了些瓜菜,很少花錢出去買,有小病就自己扛著,大病……至今倒是還沒得過。
司靜航簡單收拾了下,用破電飯鍋燜上了米飯,想到外頭還有條狗子,就又加了點米。
又從灶台的菜盆裡拿起一隻瓜,開始切絲。
司靜航曾經有過任務,是要扮成一位大廚的,因此廚藝不算頂尖,但比起普通人來還是強不少,好多年沒有自己做過飯了,剛開始切絲還有點生疏,切著切著就加速如行雲流水了。
半個小時後,司靜航端出一碗一菜,擺放在院裡的小桌上。
看到大黃眼巴巴地,司靜航回去找了個舊盆子,給大黃倒了點米飯。
大黃倒也不嫌,快活地拱進盆子裡吃起來。
吃過晚飯,司靜航接著收拾後院。
大黃倒真是條好狗,吃了半盆米飯,就已經有出力乾活的自覺了。
在司靜航拔草整地的時候,大黃也會將那些雜草藤蔓拖到牆角的雜物堆裡。
眼看著天色將晚,司靜航這才停下乾活。
他摸了摸大黃的狗頭,找了幾件舊衣服和筐子,給大黃搞了個簡易狗窩,這會兒外頭天氣越來越暖和,倒也不怕狗子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