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真亦假 如夢似幻(2 / 2)

二樓主要是起居室與書房。正對著大階梯的是懷特夫人的巨幅畫像,懷裡抱著她唯一幸存的那個孩子。那副畫像是如此巨大又精細,連眼角的細紋都清晰可見。她坐姿端莊,雙目明亮,含笑晏晏。他們好像正被懷特夫人盯著一樣。或許是懷特夫人自己題的字,畫像下方寫著:Love is merely a madness.(愛隻是一種瘋狂)莎士比亞,或許,紅頭罩想。

主臥的床頭有一張從書上撕下來的空白紙頁。上麵有著稚嫩的字跡:“我要回到天上去。”

書房裡的典籍倚疊如山,四處散落。很難說這其中是否有他們需要的信息,但根據人的閱讀習慣,多少也可一窺其重要性之先後。紅頭罩抽出一本攤開,在書頁自燃成灰燼之前他看見北美薩滿祭祀的圖騰。

循著書名的規律他們找到隱藏的線索,紙片上畫著難以理解的幾何圖形。解開這個謎題花了他們不少時間,那謎題或許並不嚴謹,攪局者跳躍性的思維反而給他們開拓了一條思路。被解析的圖形在他們腦中好似延展成光帶指引方向。他們順著腦海中的引導衝下樓梯,去尋找那個被隱藏起來的暗室。

你做到了。

“你做到了。”“它”說。

早就提醒過你們,“它”尾隨著你們,藏在你們的影子,沿著你們的足跡。

“我想讓你們進去的。這是你們應得的。我想我們成為了很好的朋友,通過一個很棒的遊戲。”

“懷特夫人死掉的甜心寶貝,”來者的身份已然明晰,諸多不合理之處尚無明確答案,此等超自然的力量尚未被解明。此時他們才意識到好像自進入廚房思路就被不自然地引導,紅頭罩嗤笑,他和攪局者同時舉起武器,“假惺惺地說這些是想做點臨死前的禱告嗎?”

惡靈有蒼白的麵容和漆黑深陷的眼。他看上去不是個死嬰,而是個十八九歲出頭的年輕人。他的兄弟已無多餘的生命與他分享,抑或惡靈也不願從他的兄弟身上汲取生命。陌生人則無關緊要。

“但媽媽說,遊戲時間結束了。”

“你是凱瑟琳·霍華德嗎?”*(2)紅頭罩隻來得及喊這一句。

——

傑西睜開眼。

他冷靜地判斷了一下時間,這很困難,但他沒有被蒙起眼睛之類的,隻是被綁縛手腳。他能隱約感覺出車輛行駛的方向,通過月光射入車窗的方位和角度,他得出結論。

但他稍微懷疑了一下。因為這時間並不長,他並不像那些義警一樣或多或少擁有一些耐藥性,以那催眠瓦斯的量他不應當在半途中醒來——儘管還有另一個可能。

紅頭罩在蘇醒之後投入行動,並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折戟沉沙。

傑森!他多少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無聲呼喊。當然,擔憂也絲毫不少。

外套被拿走了,身上也被搜過身。他衣服裡的信號追蹤器都被拿走了,但提姆顯然至少遠比懷特夫人聰明,一枚微小的追蹤器還緊緊貼在他左下槽牙的最左側,儘管他的口腔可能也被檢查過了,但那將是最難被發現的地方。事實證明,提姆是對的。

不止如此。

他的右下槽牙對應的地方貼著一枚小小的信號乾擾器。那是一個失敗之作,也是一個最天才的設計——隻有當緊貼信號追蹤器時才能阻斷信號的乾擾器有什麼用?

他用舌尖把乾擾器剝下,頂到追蹤器邊上。信號被隔斷。撥開。短,長,短。R。

——

提姆狠錘了一把操作台:“好樣的,傑西!”

這個荒謬的設想、意外的產物居然真的起到了作用!他迅速解讀著屏幕上由信號中斷的空白組成的摩斯電碼。傳來的並不是好消息。

“紅頭罩危”

“不要打草驚蛇”

斯蒂芬妮!!你們到底有什麼PlanB!!

——

那並不好控製。這短短的幾個單詞也花了傑西不少時間,更何況他不敢發出任何動靜。他明白,不管懷特夫人要帶他去哪裡,這都是最好的機會。他不能浪費。

最後一個信號發出後,他借著車輛的顛簸掩蓋自己吞下乾擾器的聲音。

但事情也許不總會順利。就在同時,幾乎讓傑西的心臟跳出喉嚨的是,懷特夫人臉上浮起了詭異的甜蜜微笑,她說道——

“彆玩骰子了,我的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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