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傑西不可避免地心臟狂跳，她是對我說的？
懷特夫人接著說下去：“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好孩子不該過度沉迷於玩具。”而在這之後她再次閉口不言。
傑西的手指神經質地抽動了一下，被他克製住。不，不能發出聲音。就像他說的，不要打草驚蛇。懷特夫人沒道理突然沒頭沒尾地對他說這麼一句話，她可能是在通過什麼媒介跟其他人溝通，他自亂陣腳才是徹底完了……
她跟誰溝通？傑西更加警覺。
如果，那點血緣關係正好讓這個嬰靈附身在懷特夫人的身上了呢？
車輛並未行駛多久便停了下來。循著月光方向的變化，同時他也放緩呼吸掐著脈搏計時，最大的可能是他被帶到了懷特夫人的那棟獨棟彆墅。懷特夫人和她可憐，呃不，無害——相對來說——的丈夫分居。
直接帶回大本營？太托大了吧？她有什麼仰仗？
或許也隻是懷特夫人不知道他和蝙蝠家的關係。她把這棟彆墅的位置藏得很好。但她發現了他的耳麥。
傑西所在的後備箱被打開了。他繼續保持呼吸平穩，一動不動。一雙手伸過來試圖把他抬下來——他一動不動。那雙手根本抬不動他，遲疑了一下，伸手拽著他的衣服把他從後備箱裡拽下來。傑西的褲子差點被拽下來，隻好不動聲色地順著那人的力道滾了一下，腦袋磕上柔軟的草地。傑西不免無語了一瞬。
懷特夫人——或者說這個把他拽下來的人，顯然沒有把他抬進後備箱的力量。或許是懷特夫人在酒吧的手下出的力，而現在懷特夫人隻有一個力氣不怎麼樣的幫手……？
想到這裡傑西掩藏在衣服下的肌肉幾乎瞬間繃緊準備暴起，但接下來響起的那個陌生的聲音很快打消了他的打算：“母親，還是把他帶到地下室嗎？這對我來說有些費力了……”
“你可以慢慢來。”懷特夫人語氣和緩，聲音溫柔。比和他調情的時候更甚，看來是個好母親。傑西在心裡悄悄講著爛話。
“我做不到！”那個聲音猛地提高了，顫抖著，滿是恐慌，“他太強壯了！如果他醒來怎麼辦？我會被他掐死！我們為什麼要做這些？還不夠嗎？您瘋了，母親！”
“彆害怕，寶貝。”輕微的摩挲聲。應該是懷特夫人摸了摸她兒子的頭。“你該鍛煉鍛煉身體了，克裡斯。他和你在同一座城市讀書，應該是同一所學校的呢，你見過他和他的雙胞胎兄弟嗎？我在街頭見過一次，他們差不多一模一樣。就像你們。我給他注射了足量的藥物。他醒不來。或許永遠都。你的兄弟已經等不及了，他太喜歡這兩個生機勃勃的年輕人了。這是最後幾個，很快你們就會變得像他們一樣，這不好嗎？”
“您瘋了！”克裡斯的聲音又拔高了，尖細又刺耳，“您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人發現我們該怎麼收場？他死了！他甚至都沒有出生過！我沒有一個兄弟！”
懷特夫人的聲音卻依舊平緩：“可是你見過他。我愛你，當然他也愛你。我們是一家人，你這麼說會傷透他的心。沒人會發現，我保證。”
“可是有闖入者！有兩個闖入者！那些，那些為蝙蝠工作的家夥們！”傑西此刻終於知道克裡斯爆發的緣由。該死的，這個甚至拽不動他的年輕人怎麼放倒傑森的？又是誰跟著傑森，或者把他帶了過來？
不是克裡斯。是那個嬰靈。傑西思緒轉得飛快。
“冷靜下來，孩子。你做得到的，對嗎？你隻是有點緊張。把他帶去地下室。我要去找找這孩子的兄弟，還有你的兄弟另外的目標。”
氣聲。克裡斯好像還想說些什麼。但他隻是說：“是的，母親。”
懷特夫人的高跟鞋踩在草坪上沙沙作響。她回到車上，關門聲響起。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
而克裡斯俯下身來，伸手去拽他——傑西猛地反手拽住他的手臂往自己的方向猛地一扯，迅捷地翻身起來，順勢就把克裡斯摁在了地上！他雙眼清明。如他所料，這棟彆墅裡沒有更多的人了。
克裡斯隻悶哼了一聲。傑西沉默了一瞬，慢條斯理地說：“挺聰明的。但你為什麼沒跟你親愛的媽媽說我早就醒了？就算我有可能掐死你。”
“因為她瘋了。我也瘋了。這不該也不能繼續下去。”克裡斯的聲音細若蚊蚋。
“你會這麼說就代表你瘋得還不那麼徹底。”傑西勾了勾嘴角，就著這個姿勢把他整個人提了起來——克裡斯和他想象的一樣，是個瘦弱又看起來有些神經質的青年。
“帶路。你把那兩個入侵者帶到哪裡了？”
——
傑西盯著躺在廚房地板上的紅頭罩和攪局者，不免有些無語。
“你連她都抬不動？所以隻能把他們扔在這裡？懷特夫人怎麼會放心讓你一個人待在我身邊？”
“我的兄弟，他會幫忙。如果我一次做不到，多試幾遍，他總會讓我成功的。”克裡斯抱著腦袋念念叨叨，“我剛才運氣不太好。”
傑西歎了一口氣，去摸紅頭罩身上的通訊器，掛到耳邊後伸手捂住克裡斯的耳朵。
“喂喂，這裡傑西，提姆？”
“紅頭罩的通訊器？”提姆秒回，“他們還好嗎？你們在哪裡？懷特夫人要回到城區了。還有，彆喊真名。”
“OK，紅羅賓。全須全尾，看起來。在懷特夫人的彆墅，迪恩和迪克呢？哦，不好意思，我哥和夜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