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上,一點點碧藍都看不見了,月亮和星辰也都被厚厚的陰雲遮擋,鉛灰色一眼望不到儘頭。
不過這樣也有一個好處,她看不清楚路,那些醜陋古怪的鎮民,也在濃霧裡看不清楚她和德克斯特教授兩個外來者正悄悄溜走。
安西婭手拉著德克斯特教授,低頭專心致誌的辨路,和記憶中比較明顯的坐標一一對比。
幸好今天下午閒逛的時候,她已經在心裡偷偷記下了小鎮的大概地形,不然現在還真難以找出去。
“到了。”
安西婭鬆了口氣,和德克斯特教授停留在了一個字跡模糊的木牌邊,木牌上注明了這裡是印斯茅斯小鎮,以及每天兩趟公共馬車的到達時間。
這時候時間已經到達了六點五十五,五分鐘以後,濃厚的霧氣裡,伴隨著馬蹄嗒嗒的聲音,一盞暖黃色的煤氣燈光由遠及近,最後停留在了站台邊。
公共馬車前,長了絡腮胡子、渾身酒氣的老車夫一邊抱怨這見鬼的大霧天氣,一邊為站台前以後的兩個旅客拉開了車廂門。
“真是一刻都不想來印斯茅斯這個鬼地方。”老車夫低頭嘟囔道。
安西婭坐上以後敲了敲馬車廂的廂頂,這意味著立即出發。
“不行,小姐,我還得再等半個小時,看印斯茅斯還有沒有其他想要外出的人……還有,馬車費一人十二美分,你們兩個人加起來是二十四美分。”老車夫說道。
“請諒解一下,我有急事,希望立即出發!”安西婭說道。
“不行、不行,這世界上有急事的不止你一個,我可是個負責任的好車夫,必須要對得起自己的工作。”老車夫懶散的說道。
“怎麼辦?萬一印斯茅斯的鎮民想要過來乘坐馬車,我們就被發現了。”車廂裡,德克斯特教授小聲說道。
“沒事,看我的。”安西婭安慰道。
發揮鈔能力的時刻到了!
安西婭翻出自己的錢包,從裡麵厚厚的一遝綠色鈔票裡抽出其中一張,敲了敲車窗口,在老車夫不耐煩的轉頭看來時,把這張麵值一百美元的鈔票放在了他眼前。
老車夫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
“拜托了,我接到了信,說母親生病了,我想要立刻趕回去照顧她,請諒解一下。”安西婭懇切的說道,把這張綠色的鈔票放在老車夫眼前晃了晃,然後塞進了他的掌心裡。
“行行行,小姐請您坐穩了,我這就出發!”
對工作負責任的好車夫把這張鈔票小心翼翼的折疊幾下,放進了上衣馬甲的口袋裡,然後立馬調轉馬車,一甩馬鞭,哼著輕快的歌讓馬車原路返回!
崎嶇搖晃的崖邊小路上,馬車迅速奔馳而過。
車廂裡,安西婭得意的向德克斯特教授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
隻是安西婭還沒有高興多久,不到半個小時,正在行駛的公共馬車又一次突然停下,巨大的慣性讓她險些摔在了對麵德克斯特教授身上。
外麵,馬匹傳來了慌亂不明的嘶鳴聲,老車夫也慘叫一聲,他似乎不小心跌下了馬車。
安西婭沉默了一下,在心裡默默祈禱這是一個普通的意外事故,然後打開馬車門,跳下車廂。
她沒有看到山崖邊的崎嶇小道。
一切和剛剛離開時一樣,破舊的房屋輪廓依舊隱沒在潮濕冰涼的霧氣當中,在夜晚的襯托下,街道邊每一個黑漆漆的窗口,都像是一隻隻睜開的眼睛。
一旁的木牌上,印絲茅斯小鎮的標語依舊模糊不清,也許是因為太潮濕的緣故,那些黑色的字母上已經長滿了黴菌。
——繞了一圈,馬車又回到了印斯茅斯小鎮的門口。
老車夫從泥濘的地上爬起來,然後捂著自己流血的額頭驚慌失措,被這詭異的一幕嚇的隻知道在胸口前畫著十字架。
“這是怎麼回事?有魔鬼作祟嗎?我剛才明明從這裡轉頭離開了!上帝保佑!上帝保佑!”
安西婭雙手抱在胸前,望著眼前這一幕也沉默了一會兒。
這走的哪是路呀!
這走的明明是莫比烏斯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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